最後入座的費爾剛一坐下,就立刻開口和他們玩起了‘讨價還價’,“雖說我答應了你們會把一切都交代清楚。不過你們也應該都知道,還有人在等着你們過去呢。
所以,就讓我們聊個十分鍾左右,好嗎?”
“十分鍾也太短了點吧。根據我對你的了解,你絕對不像是十分鍾能夠把故事講明白的人。”
面對費爾這樣滑溜的做法,安神父直接和他展開了一番小規模的‘競價’。
費爾這一聽,可不得了。如果繼續跟神父糾結下去的話,花費的時間多半不會比單純的去講故事要少上多少。
于是,他索性妥協的說:“那就十五分鍾,這事沒的商量了。你得體諒我,神父,我這邊也是不少苦衷的。”
“怎麽着也得二十五分鍾吧。才加了五分鍾能說幾句話呢?”
于思奇忍不住插了句嘴。他這不說話還好,一說話,費爾整個人直接就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感情你們當這是在菜市場買菜呢?不帶這麽玩的。”
費爾這一口方言楞是把在場的其他兩人給逗樂呵了。在神父淺笑了好幾秒鍾之後,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笑容,說:“我這邊有個私人的建議。你看我們與其在這裏浪費彼此的時間,不如直奔主題,怎麽樣?”
“我沒意見。”
于思奇捂着自己的嘴巴,笑着說。
“可我有意見啊!不對,我好像也沒什麽意見。哎,被你們給整的,整個人都有些愚鈍了。”
費爾用手拍了拍自己肥碩的肚皮,說:“都準備好了嗎?我們真的得多快一點了,時間不等人的。”
“你能别再墨迹了嗎?就我們剛剛的那些談話,已經浪費了至少七、八分鍾了。假如把那些時間也算進去的話,你不覺得其實我提出的二十五分‘提案’,其實并不是那麽的難實現,不是嗎?”
因爲對時間很敏感的關系,于思奇甚至不需要看鍾表,就能夠得知現在的時間。
“這不還是你們一手造成的嗎?算了,誰讓我天生好說話呢。我還是那句話,等下不論我說出什麽樣的故事,你們都不許有過激的反應啊!”
費爾伸出自己的右手,把五根手指完全的張開了。
然後,在衆人的注視下,他開始掰着拇指說:“第一個要告訴你們的,就是在你們被關進來不久之後發生的事情。
可能其實你們也多半知道了,偉大的主母大人居然也被天之杯給召喚了出來。
這可真是件讓我十分吃驚,同時也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情。
就連黃教主本人,都挺納悶自己爲什麽還能繼續從裏面撈人出來。
本來按照他的理解,現在應該是進入到‘毀滅世界’的第二階段才對。結果,誰曾想主母大人被召喚出來之後,立刻就對他發起了争奪自由的戰鬥。
那一幕來的實在太快了。
快到甚至他都沒有來得急進行一定的防範,就被主母大人奪去了天之杯。沒有了杯子的約束,阿爾伯特以及其他人,包括我...自然是不用繼續假意服從了。
所以,他隻能做正常人都會去做的事情,那就是逃跑。”
“你的意思是,他已經逃走了嗎?”
于思奇努力消化着費爾親口叙述的内容,一旁的神父則一言不發的分析着,到底有幾分可信度。
“對,我可以用人格擔保這事是真的。”
費爾看到安神父的架勢之後,連忙給出了承諾。
“繼續說吧。”
安神父揮了揮手,示意他繼續下去。
“這第二件要告訴你們的事情,就是神父你的腿,其實是主母大人下令給弄斷的。她在看到你之後,就出奇的憤怒。我無法向你解釋這是爲什麽,但是我或許可以從别的地方幫到你。”
費爾掰着自己的食指,煞有其事的說。
“我對她一無所知,她也和我素未蒙面。我倆爲何會産生如此令人深刻的仇恨呢?”
安神父不太理解的看着費爾,後者也搖了搖頭。
“沒人知道這裏面的緣由,我也沒敢去問。不過,那位一直在等你的人,倒是對治療你的傷勢,很有心得。”
費爾的另一隻手在敲打着自己的大腿,節奏聽上去像是在打鼓。
對音樂一直頗有研究的安神父聽完他的一小段‘演奏之後’,淡淡地說:“雖然你目前說的這些故事都挺讓人在意的。但是,你爲什麽要試圖去隐瞞最關鍵的那部分呢?
難道,那不是你真正想跟我們分享的部分嗎?”
“就像好東西要留到最後分享一樣。最重要的内容,自然也要放在最後當壓軸才行。”
費爾站起了身,他仰着自己的腦袋,目光放在自己的頭頂方向說:“我也不怕吓到你們。其實,戰争已經在昨天就拉開了帷幕。”
“戰争?”
不太理解是什麽意思的于思奇一度重複了這兩個字。緊接着,他從費爾的臉上,獲取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對,就是戰争。在聖嘉好不容易把報喪艦群給召回之後,主母大人直接下令全艦出動,目的是拿下新松。也就是說,按照現在已經過了大約二十一個小時的時間來推算。我們萬家塘已經在報喪艦群的引領之下,向你們所在的城市發起了至少十七個小時的進攻。(補給完畢,并且重新集結部隊開往邊境需要花費至少四個小時左右的時間。)
對于戰争,我并不陌生。而對于這場戰争,我更是相當的熟悉。這是一場曾經就已經發生過的戰争,也是一場讓我們刻骨銘心的戰争。我有許多朋友曾死于過去的戰争,也有許多親人逝世于這場戰争。
甚至包括我本人,也一度因爲戰争的波及,客死異鄉。
所以,我才會迫切的想要去制止戰争。
因爲,在我看來。不論是讓深埋地底的火山噴發,還是試圖去發起一場根本就沒有多少意義的戰争,本質上都是在摧毀這個美麗的世界。這絕對不是我想要看到的場面,我也拒絕看到這樣的結局。”
費爾的語氣聽上去比以往都要沉重很多,于思奇知道這種感覺。很奇怪,他居然能夠領會這樣的感覺。
“新松那邊是怎麽應對的?”
安神父雖然沒有流露出什麽擔憂之色,可他的身體,還是微微抖動了片刻。
“還是老樣子,企圖用結界去阻擾艦群的行進。說實話,在看過聖嘉上傳的戰報之後,我都有些心疼那些因爲體力耗盡而被直接被艦隊主炮蒸發掉的‘結界師’了。”
費爾說完這句話之後,就輕擡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對于思奇等人說:“好了,現在你們知道外面是什麽情況了吧。差不多也該帶你們去見見這位一直拜托我來接你們的人了。”
“他爲什麽自己不來呢?”
于思奇目睹着自己剛才坐過的椅子逐漸消失,随口問了一句。
“噢,他說他現在的處境,有些尴尬。”
費爾很敷衍的回了一句之後,就把隔壁伸到了安神父的面前。神父在看了一眼他之後,說:“就去見見你口中的那位‘神秘人’吧。但願,他不是我心裏一直猜測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