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雜草叢生的荒地上,費爾走得很匆忙。如今的他根本無暇分心去欣賞周圍的自然風光,也沒有心情去理會恬靜的微風吹過他的臉龐。他深知自己現在的處境非常的微妙,也很清楚自己剛才的‘真情告白’不光沒有給自己增添一絲幫助,反倒給他惹來不少不必要的麻煩。
可是,他卻并不後悔。
因爲自從那家夥已經依照他所安排的那樣,被幹掉之後。他的身份暴露,幾乎可以說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
況且,就算他再怎麽竭力去掩飾,也無非就是稍微拖延一下,讓對方暫時不會立刻懷疑到他頭上去罷了。
總之,已然沒有任何退路的費爾,眼下隻能是先找個地方避一避風頭了。
那麽什麽樣的地方适合作爲藏身之所,這在他的心中恐怕早有定計了。
沒錯,很少會有人知道,在星港和軍械庫的中間,還有一個被廢棄已久的小型中轉站。也很少有人知道,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型中轉站曾經的站長,正是費爾他自己。
用手撥開足有兩米多高的芒草,費爾遠遠地望見那片幾乎快要被植被所覆蓋的廢墟,淺笑了幾聲。
這正是絕好的隐蔽之地。
完全跟周圍環境融爲一體的天然屏障,外加其本身的存在就十分的隐秘。可以說,沒有比它更适合當作‘秘密基地’來使喚了。
熟練的跨過了一些低矮的灌木,費爾已經很輕松的來到廢墟邊緣,圍牆的附近。
在稍微花費了一點時間去找尋昔日的入口過程中,他見到了第一個讓他警覺的迹象。
按理說,這個地方應該很多年都沒有活人踏足過才對。可爲什麽那道滿是灰塵的鑄鐵大門上,會留有人類的手印呢。
而且,假如他沒有記錯的話。符合這個手掌大小規格的人,恰好正是阿爾伯特他自己。
已經意識到現在是什麽情況的費爾,當然可以立刻就轉身離開了。
他自信假如他想跑的話,現在或許還有那麽點機會。
但是,那也僅僅隻是有那麽一些機會而已。
倘若阿爾伯特真的想要留住他的話,他肯定是逃不掉的。就像他‘自信滿滿’的爲自己想出的‘退路’,不是輕易就被對方給找出來了嗎?
意識到橫豎都躲不過去之後,費爾裝出了一副很輕松的樣子,推開了那道幾乎可以算是虛掩的大門。
門後的燈光一瞬間全打在了他的臉上,讓剛進屋的費爾一度失去了所有的視力。
頭暈目眩的他靠在門欄上,休息了片刻。
等到他漸漸恢複了自己的視力之後,他很快就注意到了自己的周圍,已經圍上來了至少七、八個改造人。
而領頭的,正是阿爾伯特那家夥。
“用不着搞個這麽隆重的歡迎儀式吧?”
費爾假裝什麽都不知道樣子,看着眼前這位老熟人,說。
“對付别人可能完全不需要,但是對你來說,卻很有必要。你不會就忘記了你剛剛都做了些什麽吧?
老實說,黃先生那邊非常的生氣,他甚至都氣到不得不使用劣質的替代品了。”
阿爾伯特用他那雙幾乎沒有感情的眼睛看着費爾,口氣也相當的冷淡。
“那不正好嗎?如果你是特意來找我說這個的,那我隻能讓你轉告他一句‘非常抱歉’了。不過,我猜...你應該是不打算這麽去做了吧?”
費爾暗暗地積蓄着自己的力量,眼睛在四周尋找着任何可能的機會。
“确實如此。”
阿爾伯特推出了自己的右手,帶着手套的右手在發出了些許嗡嗡聲之後,就射出了大量雷光。看着這些極其危險的雷光紛紛朝自己襲來,費爾也顧不得什麽禮數了,直接開口抱怨道:“喂喂,好歹也是認識這麽多年的朋友了。沒必要一上來就下死手吧?”
盡管費爾在躲避雷光的時候,樣子有些狼狽。可是他畢竟不是什麽等閑之輩啊,這種程度的攻擊就想要幹掉他,未免有些太過自信了吧。
大概是意識到了這點,阿爾伯特加大了電流,同時對周圍的改造人發出了指令。
“快去把出口堵住!”
那些家夥在聽到阿爾伯特的号令之後,紛紛沖了出去,以肉身之軀擋住了費爾的‘逃生出口’。
“過分了啊!不帶這麽玩的。你再這麽無恥的話,那我隻能跪地求饒了。”
費爾說歸說,可他手上功夫卻完全沒有放棄的勢頭。
提筆在地上繪出了一頭大水牛之後,他把手中的玉筆往大門口那麽一指。一頭完全由石頭構成的大型水牛就這麽沖了出去,把好幾個改造人給頂飛了。
封鎖線已經被撕開了一個很大的口子,這對費爾來說是極好的事情。
他鼓足了勁,邁着自己那兩條肥碩的大腿,跑了過去。
眼看他就要從那道被撕開的突破口逃出屋去,阿爾伯特急忙轉動了一下手套上的圓環,朝着自己頭頂發出了一道巨大的雷光柱。
說起這道雷光柱,這可很要不得呢。
它在接觸到天花闆的時候,瞬間化作了一張密度極高的大網,直直地朝着費爾想要逃跑的方向,罩了過去。
可以說,倘若費爾繼續向前的話,他必然會像撞到網中的‘魚兒’一樣,深陷其中。
所以,費爾這邊也開始頭疼了。
如果他不跑,那繼續在這裏跟阿爾伯特纏鬥下去不符合他的利益。
可如果要跑,怎麽在不吃虧的前提下,跑掉呢?
費爾仔細想了想,覺得或許有個東西能幫到他。
飛速的提筆在身上塗抹着,此時此刻的費爾可以說用盡了他全部的力量,來替自己的外衣做改裝。
這不,就在他撞到電網的那一刹那之前,他終于利用自己的能力把自己的衣服給替換成了橡膠材質的。
‘橡膠絕緣’,這個看似簡單卻能夠讓費爾輕松應對特殊場面的想法,可以算是他情急之下想出的最好方法了。
沖出房間之後,費爾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遲疑。他繼續在大門附近繪制了幾筆,把原來可以通過的大門給完全封死了。
聽着隔着大門敲打的聲響,費爾的心情一下子從之前的提心吊膽,變成了眉開眼笑。
不過,他在獨自離開之前,還是有些納悶‘爲什麽阿爾伯特比自己想象中的要菜很多呢?’
這不符合自己記憶中的概念,也不滿足自己對他實力的預估值。
當然,在完全解開這個謎團之前。費爾覺得,眼下最應當去做的,還是給自己找個不會被發生的藏身處,才是關鍵。
那麽,什麽樣的地方,才适合讓他躲藏下去呢?
擡頭望着着已經歪斜到了一邊的芒草,費爾的眼中已經映出了軍械庫的外牆。
‘是啊,還有什麽比最危險的地方,更加安全呢?’
想到此處,費爾已經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