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放出的電流确實極大的阻止了安神父想要即刻擊敗德米的計劃。
可是他恐怕并不清楚,已經不止見識過一次的德米放電手段的安神父,早就想出了相應的對策。
這不,在對方還拼命放電震懾安神父的時候。
安神父一邊不緊不慢的向外圍移動,一邊做出了奇怪的手勢。
作爲當事人的德米雖然對神父的手勢頗爲在意,可是他又能怎麽做呢?
隻能繼續釋放出更加強大的電流出來,讓安神父這個礙眼的家夥,從自己的視野裏消失。
就在噴湧的電流達到幾乎能夠發出白晝般的光芒時,安神父站定了自己的腳步,任由肆虐的電流朝他奔襲而來。
盡管德米對安神父這種無異于‘自尋思路’的做法,十分不理解。也曾一度懷疑過對方是不是留有後手,或者是别的什麽貓膩。
可他總不能因爲腦海裏閃過的一絲猜忌和懷疑,就去放過這麽大好的機會吧?
要知道,屢屢在神父手上吃癟的他。對這家夥的仇恨,已經積累到了隻需要對方的一個挑逗,一個眼神,就能夠讓他恨不得生吞了此人。
所以,他最終還是沒有因爲對方詭異的行爲而留手。
當然,如果此時此刻的他能夠洞悉安神父的‘計劃’的話,他肯定會因爲自己的‘一時沖動’而悔恨不已吧。
畢竟,當電流即将擊中安神父的那一瞬間,在他的面前,出現了意料之外的人影。
這個人影出現的時機非常及時,也非常的恰當。
刹那之間,兇猛肆虐的電流完完整整的擊中了這個新出現的人影身上,什麽也沒有發生。
就好像所有的電流被這人給完全吸收掉了一樣,待到德米從震驚的狀态中,緩過神來之後,他知道是爲什麽了。
咬牙裂齒的吐出了一句話,道清了來人的身份。
“偷了我的控制權還不能讓你滿足嗎,聖嘉?”
“瞧你這話說的。難道不是你小子一直在偷我的能量,做這種‘鋪張浪費’的事情嗎?明明隻要乖乖去死就可以了,非要再次起來瞎蹦跶。”
渾身充斥着電流的聖嘉毫發無傷的站在安神父的面前,盛氣淩人的看着德米,眼中滿是厭惡。
“天大的笑話,這還真是賊喊捉賊呢。是什麽人給了你離開管控室的勇氣,你身後的神父嗎?你怕是還不知道吧,他不過也隻是另一個‘泥菩薩’而已。”
盡管德米對于自己被算計到的情況很是不爽,但他畢竟還有個‘殺手锏’,一個他其實不太使用的‘殺手锏’。
“我願意放棄厚實堅堡,主動出現在這裏。難道這樣的做法,還不足以告訴你,我方勝券在握嗎?”
聖嘉傲慢的看着德米,對方被她周身的氣勢和話語說的有些動搖了。
‘确實,如果按照聖嘉的說法,以及她的做法來看。倘若沒有勝算的話,她不可能主動放棄她那還算堅固的老巢,走出來見自己的。’
德米開始想了很多,他那本來已經開裂的頭顱如今因爲需要思考太多太多的東西,已經有點不堪重負了。
充血的眼珠更是因爲血液的上湧,變得像熟透了的葡萄。
越是思考,他越覺得聖嘉的言行确實有她自己的道理。
正是出于這樣的考究,德米他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如今的他已經深深意識到了自己的無能,他也非常清楚僅憑他現在的狀态,是不太可能同時應對聖嘉和神父二人的聯手。更不可能說是,假裝無視掉正在朝這邊走來的費爾等人。
‘隻能動用殺手锏了!’
德米低頭看了看手裏的刀,有一種方法能夠讓他瞬間獲得到無比強大的力量。隻要有這股力量,掃清眼前的障礙,‘撥亂反正’并不是什麽。至于代價,連性命都保不住的話,還談什麽代價不代價的。
想清楚了的德米最後再看了一眼自己持刀的右手,把心一橫,直接反手揮刀将自己右臂齊根斬下。
鑽心的疼痛讓沒有發聲器官的他隻能把痛苦的哀嚎轉化爲對敵人的仇恨,他滿目怒火的看着正在并肩朝他緩步走來的神父和聖嘉,左手則捂住不斷噴血的傷口。
不一會兒,在他的斷臂處湧出了很多卷曲的觸須,這些觸須直接替他止住了流血的傷口,也讓他的身體狀況變好了許多。
他知道,在神父等人的眼裏。自己可能像個‘瘋子’一樣,居然會選擇‘自殘’這樣極端且不理智的行爲。
可是,對于知道‘内幕’的他來說,這其實是吹響勝利号角的第一步。
被斬下的手臂在地上詭異的抖動了幾次之後,居然像是自行活過來了一樣,冒出了不少帶着氣泡的膿包。
而當那些膿包一個接一個破裂掉之後,整條手臂都像是充氣了一般,膨脹了數倍。
接着,在衆人的注視之下,膨脹成肉團的右臂站了起來。
是的,一條被人爲斬下的手臂居然能夠活生生的站立起身。
這本來已經夠駭人聽聞了。
然而,跟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相比。
這個畫面很快就被衆人給過濾掉了。
畢竟,一位滿身傷疤的男人從手臂裏鑽出來時。這種畫面能夠給予于思奇的震撼,顯然遠超之前。
赤身裸體的傷疤男右手緊握着那把破界刀,站在之前還承載他身體的肉沫附近,看着自己左側‘丢了胳膊’的德米,說:“我對你非常的失望。”
“父,父親。”
德米不敢正視這人的雙眼,口裏的發音也十分的含糊。
“夠了,你不配那樣稱呼我。”
傷疤男随手揮出一刀,這一刀并非是朝着向他逼近的安神父和聖嘉揮出的,而是對着自己的親生兒子。
被結結實實給砍中的德米瞪大着自己複數的眼珠,半張殘缺的臉上挂滿了難以置信。
他在倒地之前,說出的最後一句話是:“怎麽能如此對我?”
“你讓我蒙羞了。”
傷疤男抖動了一下手腕,讓刀刃上沾染的血液自行的揮灑在地面上,然後冷冷的跟已經來到他跟前的安神父說:“我那個不争氣的兒子,倒是令諸位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