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氣味讓安神父突然把頭轉向了于思奇的右手邊,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警備的神色。
考慮到之前費爾就是從那個方向跑過來的,所以當神父出現這個舉動的時候,在場的其他人也不約而同的都開始戒備了起來。
“已經聞到味了嗎?”
費爾站起了身,朝着那個方向張望了一番。
“看來你還真招人惦記呢,費爾。”
安神父用手指指了指費爾,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這或許就是挑釁的代價吧。說起來都到這份上了,你們願意同意我的提案嗎?”
費爾滿臉的期待的看着衆人,擺出了一副懇求的姿态。
沒有人回應他,或者說沒有人願意立刻給出他一個合适的答複。
于思奇很清楚他們眼下都在做什麽,或者說...假裝在做什麽。
非人的咆哮打破了他們強行塑造出來的那份甯靜,同時也把他們強行拉入了戰局。
這還是于思奇頭一次見到死而複生的人呢,雖然從某種程度上來看,德米似乎已經幾乎快脫離人類的範疇了。
畸形且扭曲的四肢中不斷地爆發着陣陣電流,裸露的胸腔上一層厚厚的菌斑。兩隻手臂上纏繞着許多奇怪的電子元件,有些線頭甚至還插進了他的脊背。
然而,這都不算是讓人反感的地方。
真正令于思奇感覺到不适的是他的腦袋,殘缺又裂開的顱骨已經長出了一棵純粹由觸須構成的植物。
而在那些植物的頂端,滿布着至少有幾十顆人類的眼珠。
眼下,那些複數的眼珠正在打量着在場的每一個人。
“我道之前爲什麽沒弄死你,原來是請了幫手啊!這樣也好,難得我這輩子最想要宰掉的兩個人都齊聚一堂,真是讓我省了不少心思呢。”
德米那怪異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猙獰。因爲嘴巴完全潰爛掉的緣故,他現在似乎并不是在用傳統的發聲器官跟他們聊天。
“你的變化可真大呢,德米。”
萬婕滿臉嫌惡的盯着他看了看,就别過了臉。
“這一切都是費爾這個卑鄙小人害的,如果不是他假借主人之名,我怎麽可能會落得如此下場。如果不是他臨陣變節,你們早就成了我的階下囚。”
德米攥緊了自己的拳頭,指關節不斷發出‘噼啪’作響的聲音。
“嘛,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嘛。你看你現在不也挺好的嗎?能走能跳能說話,還能罵罵人。你應該感謝我才對啊,德米。”
費爾有點不嫌禍大的感覺,說着怎麽聽都會讓人惱火的話語。
果然,在費爾的一頓刺激之下,德米直接做出了攻擊的工作。
隻見他的身體猶如一道劃過夜空的閃電,瞬間就閃現到了費爾的跟前,對着他的腦門就是一拳。
看着被徑直打飛的費爾,于思奇雖然很想說一句‘這其實是他的咎由自取’,可是卻完全辦不到呢。
這是因爲,德米在教訓了費爾之後,立馬就把矛頭對準了離他不遠的安神父。
和費爾這種幾乎不曾抵抗的人不同,神父這邊可沒有什麽一點想要挨打的念頭。
所以,當德米這邊開始行動的時候,安神父自己也相應的念出了“律令——強擊!”
盡管神父的這一次吟唱沒有對德米造成任何有效的傷害,可是卻把對方擊飛到了老遠。正是有了這樣的效果,安神父才算是給自己争取了拉扯的空間,進而能夠順利的施展他的下一步計劃。
從天而降的铠甲随着安神父的遙指一引,落到了他的跟前。在德米還沒有完全返回戰場之前,安神父用極快的速度将其穿戴在了自己的身上,同時拔出了那柄還沾染着不少鮮血的權杖。
面對安神父這樣全副武裝的姿态,德米倒也絲毫不見退讓。直接晃動了一圈自己的四肢,電流開始加大了功率,讓他整個人的氣勢都暴漲了許多。
就這樣,兩人在互不相讓的情況下,短兵相接了。
最初按照于思奇的理解,神父這穿着一身‘鐵疙瘩’,碰到會放電的不是‘白瞎’了嗎?
結果,當他們真正糾纏到一起的時候,于思奇才發現,神父穿着的這身铠甲好像是不導電的。
因爲,那些電流在接觸到铠甲之後,立刻就泥沉大海,不見了蹤影。
“你果然是我見過最棘手的勁敵。我問你,爲什麽要屢次幫助那種叛徒?”
德米揮舞着自己已經變形的手臂,拼命的朝着安神父砸去。
“這話真是說的讓人莫非奇妙,虧你還長了那麽多隻眼睛。我就問你,你真的有見到過我們在幫他嗎?”
安神父遊刃有餘的格擋着對方的攻擊,偶爾趁着對方舉起手臂的間隙,還能夠抽空反擊幾下。
他這不反擊還好,一反擊,德米這邊就開始有些吃不太消了。
見到德米接連敗退的陣勢,萬婕推斷出了他即将逃避的迹象。
果然,就在安神父又一次将權杖結實地捶打在德米的腋下之後,他立刻催生出了大量的電流。
電流本身對身着铠甲的安神父來說,是毫無作用的。可是他還這麽去做,就不免讓人生疑。安神父僅僅隻是一個瞬間,就猜到了對方的意圖。
他想要跑,而且是用了大概率能夠跑掉的方式去逃走。
是的,在電流直直地奔襲到于思奇他們面前的過程中,安神父就已經主動過來進行攔截工作了。
而德米也趁着安神父必須得回去救援的時候,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以之字形閃電的移動方式,溜走了。
“他走了。”
費爾原地發愣的看着這一切,目光有些呆滞。
“對,德米他走了。”
安神父脫掉铠甲之後,任由那些護具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一件又一件的消失。
“你居然能把那樣的怪物給打跑,真有你的啊!”
費爾獻媚般的說出了明顯像是在‘拍馬屁’的話。
“都到這種份上了,僅僅隻是‘打跑’,怕是已經很難滿足我了。”
安神父看了一眼德米逃竄的方向,做出了一個起身欲走的姿态。
“要追過去嗎?”
萬婕問。
“凡事都要‘有始有終’。”
安神父說了一句能夠讓衆人打消顧慮的話之後,他們就開始收拾東西上路了。
似乎是因爲計算到了鑰匙本身的重量有些過于驚人,費爾這邊還提出了個不錯的點子呢。
“我們用這些平台來托載這把鑰匙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