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踩上滑闆已經過了差不多快半個小時了。
在這近半個小時的趕路過程中,于思奇深刻的意識到了原來這座名爲軍械庫的地方到底是有多大。
之前很多他們都沒有踏過的地方,此刻已經完全給他們開放出來了。
隻可惜,由于滑闆本身的速度還是偏快的關系,于思奇在觀察兩旁的景色時,隻能匆匆的瞥見幾抹飛馳而過的景象。
但是,這已經足夠了。
因爲就算眼睛看不到什麽有用的細節,耳朵和嗅覺還是爲他本人提供了不少有用的情報。
比如,他幾乎不需要費什麽心思,就能夠聽到間歇性的震動。這些足以影響到周圍建築晃動的震感,讓于思奇非常确定有什麽東西正在制造這些震動。
又比如空氣中的腐臭氣息,随着他們的深入,已經達到了一種幾乎可以說是濃度非常高的狀态了。
在這種狀态之下,于思奇甚至都不免有些擔心安神父的情況。
好在,對方似乎并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脆弱’。
總之,又過了大約五分鍾左右,于思奇等人腳下的‘滑闆’在毫無征兆的前提之下來了個急停。
伴随着這份‘突如其然’的急停,于思奇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多半是‘到地方’了。
果然,在雙眼終于能夠正常視物的過程中,于思奇很快就确認了一些能夠讓大腦分析出情報的細節。
在于思奇的左手邊,有幾面已經凹陷進去的牆壁中,還鑲嵌着幾位已經完全扭曲變形的鐵疙瘩。這說明了德米的力量确實在他被轉化成爲了‘非人生物’之後,有極大幅度的提升。
因爲,倘若還按照之前的數據來看,他似乎并沒有這麽讓人驚歎的力氣才對。
而且,不光是左邊的牆壁,就連他正前的那個直徑三米多的大洞,也直接了當的說明了不少問題。
不過,這跟于思奇接下來看到的情況相比,還是算不上什麽。
那是在于思奇正打算把視線轉移到右邊的時候,一道靈動且迅捷的人影直接從他的眼前一閃而過,緊接着便是一道尾随他的弧形電流硬生生的朝着他們所在的方位奔襲而來。
安神父見此狀況,立刻吟唱了一句:“律令——引流!”
這道直直朝他們激射過來的電流被安神父這麽一弄,瞬間就像向着旁邊擴散出去了。
講道理,如果不是安神父反應及時的話,于思奇真不敢想象自己要是被那麽粗壯的電流擊中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不過,既然危機暫時解除了。于思奇這邊自然是要好好去看一看,到底是誰故意把‘禍水’引向他們身上的。
誰知在他剛打算轉身的時候,萬婕已經在言語之中揭露了那人的身份。
“你可真會找時機呢,費爾。”
萬婕一隻手抓着一位渾身焦黑幾乎沒有毛發的‘野人’,說。
“讓稅務官大人見到我這般‘粗鄙之态’,是我的疏忽啊。不過,我這邊也确實是沒辦法的事情。如果不找你們幫忙的話,我肯定要被那‘長了眼睛’的電流給活生生折磨緻死的。”
滿臉烏黑的費爾試圖在萬婕的手裏掙脫出去,結果卻沒有成功。無奈之下,他隻能用髒兮兮的手擦了擦自己那像抹了鍋灰的臉蛋了。
“這難道不是你自找的嗎?”
于思奇想都不想的說出了自己心裏話。
他這話一說出口,費爾那邊直接沒聲了,腦袋也微微的低垂了下來。
但是,他很快就替自己找了個不錯的借口。
“我這也是‘情非得已’啊!”
費爾的這句辯解是何等的蒼白,以至于一旁的安神父甚至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一個‘情非得已’。那我問你,出現在榮軍院的大批改造人,是不是你的‘情非得已’?打傷威廉,偷走聖嘉的核心,是不是你的‘情非得已’?更不用說,你居然還在勿憂行那邊演了一出不錯的戲。讓本來已經很明了的情況,又渾濁了起來。這一切,也都是你的‘情非得已’?我看,你這個人恐怕都有點讓我‘情非得已’了。”
安神父冷笑着看了一眼費爾,目光甚是涼人。
“我願意解釋,任何解釋若是能夠說服現在的你們,我都願意去做這樣的嘗試。”
費爾不是傻子,他當然很清楚安神父的言語之中到底潛藏着多麽濃厚的殺意。所以,如果說他還想要保住自己的‘小命’,那他恐怕必須得透露點‘真相’了。
哪怕,他并不情願這麽做。
“都到這份上了,難道你不覺得僅僅隻有解釋,很難撫平我們之間的隔閡嗎?”
萬婕揚起了眉毛,似乎對費爾這樣出于‘自保’的發言并不滿意。
“那按照稅務官大人的意思,是要我寫一份投誠宣言嗎?還是說,你喜歡更實際一點的東西。比如,投名狀?”
費爾到底是個不可小瞧的貨色,就算自己已經落到了别人的手裏,還是能夠如此淡定的跟别人談條件。
“你是真的不明白自己的處境,還是說單純的覺得我們比較‘好說話’?”
萬婕的話剛一說出口,費爾趕忙擠出了一個極其虛僞的笑容,說:“瞧稅務官大人說的,我哪敢呀!”
“你的言語之中或許沒有那份‘膽魄’,可是你的做法,卻處處都透露着這樣的企圖啊!”
握住費爾手腕的萬婕稍微使了點力,便讓對方直接叫喚出了聲音。
“停、停...疼...我不玩了,真的...别傷害我。”
費爾開始求饒了,态度十分的誠懇。
“你應該知道我接下來會做什麽了吧?如果你希望情況朝那方面發展的話。”
萬婕徹底松開了手,放任費爾自己在那裏撫摸着被捏疼的部位。
稍微過了片刻,費爾站直了身體,對着包括威廉在内的所有人都鞠了一個躬。并用十分深情的态度,向他們道了個歉。
“我知道我目前的表現讓你們非常的‘失望’,也很清楚我确實沒有辦法繼續從你們那獲得任何的‘信任’。這樣吧,讓我們做個交易怎麽樣?一個對你我都有好處的交易。”
費爾原地轉悠了幾圈,一套非常幹淨的衣服直接套在了他的身上,這讓他的個人形象,比之前要順眼了許多。
當然,這是建立在你不刻意看他臉的前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