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對方喊出了類似想要挑釁的發言時,于思奇的内心突然有些莫名的躁動。
不過在他做出行動之前,他的身體被安神父給摁住了。這樣本來看似是勸阻的做法反而加深了他的反抗,身不由己的掙脫了神父的手臂,于思奇在完全推開神父的一瞬間,見到了對方的眼睛。
黑色的眼眸之中帶着點點的星光,讓他‘激昂’的心情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等他完全穩住自己的情緒之後,他一臉尴尬的看着安神父和勿憂行,說:“我是不是...又差點失控了?”
“你還年輕,會被動搖心智本身并不是什麽可恥的。不過你倒是要小心了,對方肯定還是會試圖繼續在你身上做文章的。因爲你确實看起來,像是我們之間最容易被突破的那一位。”
勿憂行沒有責備他,隻是給他提了個醒,就跨過渾身濕漉漉的福夕二人,追了上去。
見到勿憂行沒有怪他,于思奇還是稍稍松了口氣的。不過緊接着他就疑惑了,爲什麽醫生要選擇繼續追擊,而不是直接把他們二人帶回去呢?
爲了不讓自己被這樣的問題給糾纏住,于思奇選擇了把目光轉向身旁的安神父,他很确信神父早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了。
果然,在彼此目光接觸的一瞬間,後者笑了笑,說:“你還真是‘問題’小子呢。難道你沒有意識到我們沒有回去的方式嗎?這可是那條蛇的地盤啊,沒有它的許可,我們是無法離開的。”
“那如果它不想讓我們走呢?”
于思奇固執的問。
“噢,它會同意的。”
安神父收起了笑容,臉色變得很凝重,目光冷冷的掃視着對方逃走的方向,說:“我和勿醫生都會确保這一點的。不然,我們也沒有主動下來了。”
“你們還在磨蹭什麽?有什麽話在路上說不行嗎?”
勿憂行不耐煩的在光線的邊緣處,高喊道。
“這就來了。”
安神父回了一句,然後馬上對于思奇苦笑了一聲,“我認爲,爲了避免讓醫生不高興,我們還是趕緊過去吧。”
于思奇沒有說話,而是直接點了點頭。
他們先後繞過了躺倒在地的福夕二人,跟先出發的勿憂行會合了。
追擊的路線非常單一,同時也非常的奇怪。
不論是地面上那明顯的滑行痕迹,還是到處可見的黃稠唾液,都給人一種像是‘生怕你不知道他在哪’的錯覺。
‘還有這樣逃跑的嗎?難道正常情況下,不是應該努力隐藏自己的蹤迹嗎?’
于思奇十分奇怪的走在神父和勿憂行的中間,滿頭的問号。
“看來這家夥的确很是有趣,倘若不是因爲彼此立場的關系,我都差點想跟他交個朋友了。”
安神父在走了一段路程之後,說出了自己的感悟。
“真的嗎?那我們來簽訂契約好不好,神父?”
從陰影裏閃出來的那個男人甚至沒有任何躲藏的意願,直接就大搖大擺的走到了他們面前。
“你不跑了嗎?”
于思奇驚訝的問。
“你真會說笑,我爲什麽要在自己的地盤上逃跑呢?”
這個男人誇張的做了個表情之後,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如果你不打算跑的話,那你之前是在做什麽,散步嗎?”
這個男人發出了奇怪的笑聲,它極大的引起了于思奇的不滿。
“哦呵呵,你覺得那是散步,那就是散步吧。”
于思奇不理解他的做法,可是這并不代表他會容忍他的行爲。他開始生氣了,一下子就把安神父之前說給他的叮囑給丢在了腦後。現在的他隻想做一件事情,就是狠狠地揍這家夥一頓。讓他知道‘泥人也有三分火’。
然而,在他徹底将想法付之行動的那一刹那,他的額頭出現了一絲冰涼的感覺。這種感覺極大的壓制住了他這份過激的想法,也澆滅了他身上的無名之火。
他開始意識到自己或許又被對方給算計了,因爲在他冷靜下來的過程中,那家夥的臉意外的拉長了許多。
“真是掃興呢,沒想到你這個家夥這麽會庇護人啊!早知道就把你趕出去了,不對...現在趕或許也不遲呢!”
那家夥自言自語的說了幾句之後,突然對安神父吐出了大量的酸液。這樣的偷襲讓安神父不得不去閃身規避,結果對方卻意外的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安神父暗道不妙,等他頓住身形時,他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在漸漸被黑暗所侵蝕。
無奈之下,他隻能對于思奇說道:“乖乖聽勿醫生的話,我期待你們的歸來。那麽,我就先撤了。”
金光一閃,安神父和光芒一起消失不見了。當然,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也趁機溜走了,像蛇一樣。
“神父他,還好嗎?”
于思奇懷念的摸了摸自己額頭冰涼的地方,那是剛才安神父把手指放上去的地方。
“神父他不有事的,倒是你自己,該好好控制一下自己了。不是每次都會有人替你的‘幼稚’買單。走吧,跟緊我,我知道他往哪逃了。”
勿憂行盯着地面滑行的痕迹,又轉臉看了看于思奇說。
盡管于思奇很想反駁他,可是一想到安神父确實如他所言的這般,爲自己做了很多。一時間,于思奇鼻子有些發酸的看着安神父消失的地方,神情有些呆滞。
他被不耐煩的勿憂行拉扯着走了好一段路,直到又一次見到那位像蛇一樣的男人。
這次這家夥沒有從陰影中走出來,而是很顯眼的站在一個圓盤的中央,展開着自己的雙臂,像是在歡迎他們。
“等你們好久了。真是的,明明都已經留足了線索。可是你們啊,還是這麽的慢吞吞。不過算了,畢竟你們也是登門拜訪的‘貴客’呢。特别是左邊的這位,我已經多少年沒有見到同類了。一百年,還是兩百年?”
男人在見到于思奇和勿憂行對他的‘歡迎儀式’毫無反應之後,心情有些失落的垂下了自己的雙臂。他稍微向後靠了靠,直接倚在了什麽都沒有的半空之中,保持着身體傾斜的姿态。
“多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讓我回憶起來了。我們這一族在外人眼中,是有多麽的令人生厭。”
勿憂行把于思奇向後推了推,自己則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