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很慢,于思奇不清楚這是受到了他自己的影響,還是說本來就是這樣的。
總之面對一直遲遲不肯醒來的福夕二人,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要知道他自己的情況也不能算作有多麽的理想。
劇烈活動過後,是難以言語的空虛和酸痛。
更何況,不論是手腳上的傷口,還是脖子上的掐痕,都讓他一度很難去釋懷福夕二人的所作所爲。
‘下手可真狠啊!一個個的。’
于思奇看了一眼已經不再流血的傷口。在此之前,他還特意确認了一遍底下兩人的死活。
呼吸還算正常,心跳也平穩有力。倒是他自己,反而有點疲憊的感覺。
就在這時,在他倦意正濃的時候。身後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聲音聽着很近,也很快。
沒一會兒,當于思奇剛打起精神想要回身看看到底是誰的時候。
勿憂行開口說話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先去看看他們的情況,然後再替你治療一下。”
“你們...怎麽來了?”
看着結伴而行的神父和醫生,于思奇真可謂是又驚又喜。
“聽了威廉的話之後,很難不讓我們擔心你的安危啊!說實話,你孤身前來解決問題的做法,未免有些太冒險了。”
安神父的目光在于思奇的身上來回的移動着,每看到一處傷口時,他都不免微微皺了皺眉。
“還好吧,姑且算是把問題都解決了,不是嗎?”
因爲見到了援軍的到來,于思奇一下子就精神了許多。他在興奮之餘,還稍微有些期待他們對自己的贊賞。所以說話的語氣,不免有點飄飄然。
“解決?我看未必。”
勿憂行蹲在福夕二人的中間,把他們的眼睛分别用手指給撐開,指給大家看。
“瞳孔縮小的很厲害,這說明他們受到了驚吓。可是你們也都看到了,在場的事物并不能給他們帶來任何的驚吓。這說明在他們的精神世界裏,有我們通常見不到東西,在那裏對他們造成很大的刺激。”
“精神世界嗎?看來想要把人救回來,還得親自跑一趟呢。”
安神父看了一眼平靜的海面,淡淡的說道。
“毫無疑問隻能這麽做了。不過在那之前,我需要給你稍微清理一下傷勢。”
勿憂行站起了身,對着于思奇問道。
“清理傷勢?我感覺自己...很...好痛...”
于思奇剛想回答自己沒什麽問題,就因爲勿憂行抓住了自己的手腕而叫疼。
“都這樣了,還說沒事?嗯,沒有傷到筋骨,你運氣真不錯。換做尋常人的話,可能都已經手筋腳筋全斷掉了才對。”
勿憂行又蹲了下來,開始察看于思奇的腳部傷勢。完事之後,他轉臉對安神父說:“你對他施術吧,我不介意的。”
“怎麽,我還以爲你會選擇保守治療呢。”
安神父揚起了眉毛。
“在現如今什麽都沒有的前提之下,我就算想保守,也保守不起來呀。”
勿憂行聳了聳肩,然後别過身去,說。
安神父輕聲笑了笑,直接對準于思奇吟唱了一句:“律令——傷愈。”
碧綠色的光線從他的指尖飛出,在接觸到于思奇的一瞬間,轉化成了橙黃的小型光球。它們有意識的吸附在了于思奇的傷口附近,對他的身體進行了違反常識的修複工作。
在這些光球‘工作’的期間,于思奇能夠明顯體會到自己的身體正在好轉,那些能夠引起痛苦的症狀正在逐漸消失。
僅僅隻是過了兩三分鍾的時間,光球消失了,他的傷口也完全被修複了。
看着自己光滑如初的皮膚,于思奇和勿憂行兩人的反應是截然不同的。
他自己自然是打心眼裏對這種奇異的術法非常的感興趣,可是勿憂行卻露出了不止一次的厭惡。
面對他這樣的反應,身爲好奇‘寶寶’的于思奇忍不住問了一句:“醫生你爲什麽會那麽嫌棄這樣的‘奇迹’呢?”
“你管這叫‘奇迹’?”
勿憂行睜大了眼睛,似乎想要發表什麽,最後卻因爲某些原因放棄了。
隻見他把激動的手臂給垂了下去,平靜的說:“來吧,我們還有人等着我們去救呢。我怕拖久了,他們的情況會進一步惡化。”
“等下如果害怕的話,就抓緊我的手就行了。”
安神父眨了眨眼,溫柔的對于思奇笑了笑。
海岸本身不算是太高,但是離最近的海面也有幾百米的高度。這種情況直接跳下去的話,就算它是水,實際硬度也會跟水泥一樣的結實。
這點于思奇是知道的。所以他在站在海岸的邊緣處時,試探性的又問了一遍:“我們真的必須得從這跳下去嗎?”
“不可以嗎?還是說你害怕了?”
勿憂行面無表情的反問道。
“我...當然不會害怕,畢竟我會飛嘛。可是這種高度,跳下去的話,不是跟直接撞上水泥無誤嗎?”
于思奇本想說點别的,但還是選擇了直接把自己最擔心的内容口述出來。結果他在說完之後,引來了兩人的竊笑。
這大概是勿憂行頭一次在他面前露出笑容了,他這種千年難以見到一回的笑容反而讓于思奇心裏有些發慌。于思奇開始反思自己是否問了什麽很愚蠢的問題,可惜他想來想去,發現沒有問題啊!
好在這時,熱心的安神父給出了答案。
“不必太過擔心,這隻是一種比較便捷的方式而已。你應該還不知道水其實是進入另一個世界的最好媒介吧?當然,這其實也是我的失誤。我本該早點告訴你的才對。”
于思奇搖了搖頭,他當然不知道了,要不然也不會如此的‘驚訝’。
“你不是會飛嗎,難道還怕高空墜落?”
勿憂行大概是意識到自己似乎做出了跟平常不太一樣的行爲,在輕咳了一聲之後,他立刻切換回了平時常擺出的那副‘臭’表情。
沒等于思奇想好怎麽去應對對方的這種轉變,安神父拉着他的手,說:“準備好了嗎?如果害怕的話,你其實可以把眼睛閉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