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救人該怎麽救,于思奇還真沒有個頭緒。
雖說安神父信誓旦旦的表情讓他多少安心了不少,可是謝重貴那滿臉的焦慮和不安卻是一點都不帶掩飾的。
“有什麽注意事項還是路上邊走邊說吧,神父。我有些擔心阿珍的情況。”
謝重貴用催促的語氣把本來還在商議的計劃直接提上了綱程,于是他們直接跳過了以往的探讨步驟,直接行動了起來。
隻不過,當他們所有人都陸續從這間屋子離開的時候。
有個被他們所遺忘的存在用近似沒有情感的聲線說:“我知道自己确實有點‘多餘’,可是你們也不能就這麽把我晾這吧。好歹也讓我能動一動啊!”
“抱歉,把你給忘記了。”
安神父輕聲笑了笑,趕忙把施加在他身上的束縛給解除了。
“謝謝,可算是又能自由活動了。老實說,一直被強制罰站的滋味可不怎麽好受。”
從牆壁中鑽出的威廉,迅速的來到了他們的身邊。
重新見到威廉之後,于思奇這才意識到自己這幫人确實有些習慣性的忽略了他。
‘不過話又說回來,也隻有像威廉這樣的人,才能沉得住氣啊!一般人不是早就叫出聲了嗎?’
想到這裏,于思奇看威廉的眼神,都有些不太對頭了。
也許是于思奇做的過于明顯,所以威廉很快就察覺到他的那份異常目光。
“能不能别用那麽怪怪的眼神看着我,我承認自己确實有些‘與衆不同’。可是這并不是我自己所希望的。”
“你誤會我了,我隻是比較好奇你爲什麽不在之前就發聲提醒下我們呢?”
于思奇行動了起來,這是因爲安神父已經開始走動了。
“你的意思我懂,可是如果我在你們彼此上演一出驚天大反轉的時候,出演打斷。你們真的會輕饒我嗎?”
飄在于思奇和宮辰中間的威廉問。
“看來你确實不像看起來的那麽沒有腦子。”
走在前頭的萬婕頭也不回的說道。
“我們這是在往哪走,神父?”
有些莫不其妙的宮辰忍不住問了起來。
“你們還記得我之前說過有至少兩股以上的人馬在朝我們接近吧?
那是在魅影未死之前。可是在他死去之後,兩股人馬瞬間化整爲零,煙消雲散。
這說明了什麽,你們恐怕已經猜到了。沒錯,他們在意識到了内應已死之後,放棄了裏應外合的計劃,選擇了将俘虜帶走的後備手段。
這意味着什麽呢?
意味着對方應該采取了備用的方案,那就是将人質轉移到一個安全的區域。而且采用的是非常有效的方法,如此數量衆多的移動單位,我可沒辦法僅憑鼻子就能确認阿珍到底在哪。
不過這反而對我們更有利,我相信對方絕對不會想到的。”
安神父面帶笑容的看着其他人,腳步十分的輕盈。
“真的對我們有利嗎?老實講,神父你不覺得自己的計劃太依賴運氣成分了嗎?如果我們沒有第一時間趕到,如果我們中途被什麽給耽擱到了,如果...”
謝重貴不是特别的贊同神父的這個計劃。
“你覺得我會毫無把握的四處亂逛嗎?你太心急了,那不光會讓你失去應有的判斷力,也會令我們陷入不必要的麻煩之中。我之所以這麽自信,可不光是單純的膽子大啊!
好好用你的腦子想一想吧,阿貴,能夠救你妹妹的方法其實就在你自己身上。”
安神父回身看着異常焦慮的謝重貴,目光中充滿了關切。
“我身上?我可不記得自己有什麽特别的手段,能夠确定阿珍的位置。”
謝重貴指着自己的臉,覺得神父在拿他尋開心。
“真的嗎?我怎麽記得你懷裏的那枚殘存之物有着特别的效果呢?”
安神父把手放在謝重貴的肩膀上,耐心的說道。
“神父的意思是...結界共鳴?”
謝重貴很快就領悟了神父的意思,幾乎隻是幾秒鍾的時間,他就掃除了臉上的陰霾,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我們确實沒辦法在常規狀态下找到對方的蹤迹,可是我們卻有辦法讓他們自己跳出來,不是嗎?隻要你在這邊将結界撐開,世界之石肯定會告訴我們具體的位置。”
安神父拍了拍手,覺得這其實是個很好理解的事實。
“說的不錯,神父。等下可能會有點黑,希望你們能别太在意,不會持續很久的。”
謝重貴推了推他鼻梁上的眼鏡,環視着一圈四周,說。
随着謝重貴的話音剛落,從他的腳下誕生了一個光罩。
起先這個罩子隻有皮球大小,可是伴随着謝重貴的發力,罩子越來越大,最終已經撐到他們完全見不到爲止。
緊接着,是一些古怪的聲響,以及無盡的黑暗。隻不過在這漆黑的環境之下,有一個地方仍然發着暖人的光芒。
“東北角,兩點鍾方向,找到你了。”
收起結界的謝重貴激動的看着安神父,後者也對他露出了贊許的目光。
于是,他們馬不停蹄地朝着預的方向走去。
很快,他們就在一個拐角的地方,堵到了押送謝寶珍的改造人。
兩人一組的改造人将被擊暈過去的謝寶珍裝進了一個類似屍袋的東西裏。如果不是能夠在寂靜的走廊裏聽到對方的呼吸,于思奇斷定謝重貴當場就要活剝了這些改造人的皮。
雖然如此,它們的下場也不算太好。
由于場面過于的殘忍加血腥,于思奇決定還是暫且别過臉去,不看那邊比較的合适。
當他轉過臉看向别處的時候,萬婕的側臉剛好映入了他的眼中。
講道理,本來能夠救回謝寶珍應該是件非常值得慶祝的事情才對。就算她們之間沒有什麽過多的交情,那也不應該露出這樣的表情啊!
要知道,現在的他居然在萬婕的臉上看到了另一種完全和當下氣氛不一緻的表情,是憂慮嗎?
不,是警覺。
‘她在擔心什麽?或者說她在防備什麽?’
這樣的想法還沒有來得及問出口,就已經被宮辰的一句話給點破了。
“看來對方早就料到了我們會出手搭救,所以提前做好了堵截工作。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啊!”
宮辰看着出現在他們視線中的德米,不假思索的掏出了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