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意義上來說,于思奇等人已經很久沒有如此狼狽的四散而逃了。
不過他們休息的還算不錯,整體狀況要比沒有來到這裏之前好上太多。所以在逃跑的過程中,并沒有出現更多的阻礙。
偶爾遇見幾個落單的改造人,似乎也完全沒有攔截他們的意圖。
就這樣,他們一路狂奔到了一處水塘邊。
在确認了德米沒有追來之後,安神父示意大家原地休息一下。這樣的提案幾乎沒有人會去反對,畢竟對他們中的部分人來講,這一段緊張的追逐戰還是挺費體力的。
待到所有人都圍在水塘邊坐了下來之後,安神父率先向驚魂未定的威廉問起了他的遭遇。
這個發問令他有些吃驚,“你是怎麽知道我有故事的?”
“噢,這很容易就能夠猜到。我們這群人之中,隻有你的面部表情最爲豐富。我想,如果不是你在之前那段‘不辭而别’的時間裏遭遇了什麽,就是回憶起什麽悲慘的過往。很顯然,你不像是會臨時起憶的人。”
安神父盤着腿,坐在了他們的中間,雙目仍然直勾勾的盯着他們來時的方向,看上去像是在警戒。
“這...果然什麽都瞞不住神父嗎?”
威廉象征性的做出了一個比較誇張的動作之後,就開始跟于思奇他們分享起他的所見所聞了。
當他說到自己被粗魯的裝進改造人體内時,萬婕展示出了非凡的興趣。
她問了很多,威廉也回答了很多。
可以說如果不是他們之間的對話有助于讓其他人多了解一些細節的話,恐怕神父早就出面打斷了。
接着,威廉講到了他遇見了那位不怎麽好說話的醫生,以及很多跟醫生在一起的人。
“聽你這麽說,勿憂行他們還活着?”
于思奇問。
“對,我還見到了一個跟我同事長得一模一樣的家夥,他好修叫施易哲。”
威廉點了點頭,說道。
“你是說,阿哲他還活着?”
一言不發的謝寶珍突然站起身,把大家夥給吓了一跳。
在她的連聲道歉之中,威廉不以爲然的說:“他當然還活着,而且據我觀察,活得還挺滋潤的。我指的是他的衣服并沒有其他人爛得那麽厲害。”
“說說你是怎麽逃出來的吧,我記得故事中你似乎被花生給封進了泥巴裏,對嗎?”
安神父笑了笑,問道。
“有個叫荷駝的人,拿類似槍一樣的武器,打了我一下。然後,我就找準機會跑了。當然,我得承認我其實不應該直接逃掉的。因爲當時的情況其實并不是特别的理想,他們都被制住了。或許我該留下來,幫助他們。”
威廉一邊說,一邊觀察着其他人的表情。在發現大家夥好像沒有對他生氣之後,松了口氣。
“你的做法沒有任何的問題,換做是我,我也會跑的。”
宮辰意外的站到了威廉的一邊,這令他有些鼓舞。
這時,萬婕接過了話頭,繼續就這個話題說了下去。
“我恰好在很多年前接觸過這位荷駝,如果你說的那人跟我印象中的是同一人的話。那麽我倒是能告訴你們不少信息。比如在我看來,這位荷駝不過隻是個徒有虛名之輩。實際上,他之所以可以混到德米副官的位置上,很大一部分的因素取決于他有個好姐姐,也就是德米的後媽。”
“裙帶關系戶嗎?那确實是不值得一提。”
宮辰剛用不屑的口吻說完這句話,安神父就突然開口說:“我想我們得離開這了。”
“什麽意思?”
于思奇和宮辰還有威廉三人,異口同聲的問。
“氣味告訴我,對方好像要追過來了。我猜,你們應該知道我指的是誰吧?”
安神父故意不點名的方式,還是充滿了惡趣味。不過于思奇他們早已習慣了這點,所以...第二輪‘馬拉松式的長跑’又開始了。
在神父的領導之下,他們很快甩掉了可能會出現的追兵。并且在一間比較具有生活氣息的房間裏,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其實他們之所以會選擇這裏作爲落腳點的原因有三個:
1,這裏雖然具有生活氣息。可是不論是桌椅闆凳,還是睡覺用的大床,都鋪着一層厚厚的灰塵。所以萬婕斷定,這間屋子應該很久都沒有人來過了。
2,正是因爲這裏具有生活氣息,所以它肯定能夠讓‘旅途勞頓’的衆人,得到不錯的休息。
3,牆邊的幾個精密儀器引起了神父和宮辰的注意,當然于思奇自己也适當的摻和了一小會兒。
毫無疑問,又是一次全員無人反對的默許之下,他們姑且把這裏當成了臨時據點。
看着來回清理衛生的謝寶珍,于思奇差一點就要把她當成是剛請來的‘家政工’了。
就這樣,他們在灰塵彌漫的房間裏,聆聽着宮辰對阿珍的抱怨,其中還夾着衆人的咳嗽聲。觀察着神父小心翼翼的撥弄那些精密儀器,以及威廉獨自在教唆着讓于思奇把屋子最裏面那唯一一盞發着黃光的燈,給砸掉。
随着氣氛漸漸安定下來,瞌睡也自然而然的湧上來了他們的心頭。
“你們都去睡吧,守衛的工作就交給我了。另外,我注意到那張床挺大的,如果你們不亂滾的話,應該能同時睡上四個人吧。”
安神父在哈欠連天的聲響中,和顔悅色的說道。
“可是,我們中間不止四個人啊!你看,除了守夜的神父。還有我和我的兩個好哥們,以及阿珍和萬婕兩位女士。這可是實打實在的五個人呢!”
宮辰爲了具有說服力,居然掰着自己的手指頭,去算這種小學一年級就能夠完成的數學問題。
“謝謝你的‘好心提醒’,宮辰。我想我們這邊暫時應該還不太需要用到加法口訣。況且,我個人覺得你的擔心其實是多餘的。因爲你看,隻需要把你個人安排到那些椅子上,床上的位置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安神父說話的時候笑的很開心,其他人也被他這麽一說,給說笑了。
隻有宮辰,面紅耳赤的在那裏揮打着空氣,口中念念有詞的抱怨着:“又在搞階級迫害,太可惡了。我強烈要求平等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