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思奇本以爲,像費爾這樣人,應該很快就能夠從他的諸多藏品中給自己找到一兩本關于‘天下三智’的書籍。
然而,當費爾的身影遲遲不再出現的時候。于思奇開始意識到,這或許對他來說,是件很難達成的事情吧。
所以,于思奇并沒有責備費爾的意思,起碼一開始是這樣的。
“看來,你隻是從剩下的兩本書裏挑一本看了。”
安神父指着放在他邊上的另外兩本書,說。
誠然,神父給出的建議無疑是非常好的那一類。可是,在于思奇看來,他卻怎麽也享受不來這份美意。
就此謝絕了安神父的提案,于思奇突然萌生了想要去看一看費爾藏品的沖動。于是,他向神父告知了自己的意圖。
後者倒也沒說什麽,隻是額外叮囑小心行事,就由他去了。
從寝室裏出來的時候,于思奇發現整個展示廳都十分的安靜,費爾似乎不在這裏。不光如此,在他進入這個展示廳的時候,他發現這個地方似乎比他來的時候要昏暗許多。就好像,進入了某種‘節能模式’一樣。
沒有去理解光亮程度,于思奇直接繞過了那些已經被費爾介紹過的藏品架子,來到了後面那一排,之前一直沒跟自己提及過的藏品前。
出于謹慎和小心,于思奇并沒有直接把展示櫃的櫥窗給打開,而是把目光放在了下方的基座上。很快,他就在比較古舊的銘牌上,找到了該藏品的介紹。
爲了加深自己的閱讀理解,于思奇還是選擇了将它們都讀出來,這樣更容易讓他記住。
“不被認可的曆史文本。在這些用沙土和泥漿堆砌成的石頭文本中,記載了很多不被認可的曆史。有些随着時間被人們給淡忘了,有些則是有人刻意讓其化爲虛無。由于受到了種種不公正的待遇,這些留存到今天的曆史文本幾乎已經不可能再爲後來者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我之所以會把它們保存在自己的藏品列表裏,是因爲作爲一名旁觀者,我個認爲,它們本身的意義已經勝過任何值得去閱讀的信息了。”
在銘牌的最下方,還額外雕刻着一句銘文,上面的字體很不起眼,也很小。爲了方便看清楚,于思奇不得不貓着腰,才能勉強看清楚。
可是,當他打算以這樣的方式去閱讀這句銘文寫了些啥的時候,于思奇的眼角多了一個畫面。
雖然隻是一閃而過,可是卻仍然引起了他的警覺和注意。
順着那道稍縱即逝的人影,于思奇走了過去。
‘什麽都沒有。’
這麽‘正常’的發現顯然讓于思奇更加生疑了。要知道,他可不認爲自己剛剛僅僅隻是眼花了。
在動身搜尋了附近都無結果的前提之下,于思奇想到了一種他曾經會用,可是卻因爲種種理由沒有再嘗試的能力。
試探性的開啓了自己的感知,于思奇雖然在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自己的頭腦,還是産生了些許針刺般的疼痛,可是卻沒有之前的那麽明顯。
接下來,随着他的眼珠不停地在眼眶中飛轉,于思奇就像是獲得了鷹目一樣,很輕松的就能夠看清楚這個地方的每一個角落。甚至可以說,如果他願意的話,就連哪些架子頂上落了點灰塵,他都能夠很仔細的注意到。
借由這份奇特的感知能力,于思奇很快就從幾乎和架子融爲一體的角落裏,發現了有人藏在後面的迹象。
“出來吧,我已經看到你了。”
關掉感知的于思奇在恢複正常視覺的時候,抽空揉了揉有些濕潤的眼眶,并對着那個地方喊了幾句。可惜的是,對方似乎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看來是打算蒙混過關。
‘真沉得住氣呢!’
意識到光憑嘴巴是無法将對方給揪出來的于思奇,決定還是自己主動一點,比較合适。當然啦,他也不是完全沒有一點準備的。微微擡起的右手裏,已經儲備了足夠讓他脫身的時間。
就這樣,準備充分的于思奇在對方又一次打算開溜的瞬間,将他給定在了靜止的時間内。
“想跑?有沒有征求過我的許可啊!”
于思奇得意的翹起了自己的嘴角,他對自己能夠如此順暢的運用這些新獲得的能力,非常的開心。這意味着他不再是那個隻能龜縮在安神父他們身後,張嘴喊‘666’的存在了。
收起内心的‘洋洋自得’,于思奇走近了一些,他發現這個家夥似乎也是一個改造人。
雖然四肢依舊保持着人類的模樣,可是腦袋和身軀,卻已經完全機械化了。
更不用說,當于思奇見到對方胸前那塊厚厚的金屬護甲時,腦中浮現出的‘苗床’景象,讓他一度放棄了接近這家夥的欲望。
覺得沒什麽意思的于思奇回到了展示櫃前,他已經在來的時候解開了對那家夥的束縛。盡管,他知道這肯定不是什麽好的想法。可是,他又懶得回去跟安神父提及這個。再說,就算他把神父喊來,兩人合力一起将它毀掉,又能産生什麽實際意義嗎?
對于多達五千‘改造’人的軍械庫來說,于思奇很清楚他們所見到的,不過隻是其中的零頭罷了。
重新彎腰去看銘文,于思奇得到了一句:“我們人類之所以無法從曆史中學到任何教訓的根本原因,其實就是因爲這原本就是我們人類唯一能夠從曆史中學到的教訓啊!”
仔細品讀了好幾遍這句比較繞口的話語之後,于思奇進入了某種一知半解的狀态。正當腦袋發脹的他準備把心思放在下一個藏品上時,身後傳遞過來的視線和目光,還是很不客氣的讓他自在不起來了。
頗爲介意的轉身看去,于思奇見到了死死盯着自己看的改造人。從對面的機械腦袋中,于思奇瞥見了幾道紅黃相間的光線,這應該就是對方的視線吧。
可是,在這個時候,于思奇又産生了一個相當大的困惑。那就是——‘對方爲什麽要刻意盯着自己看呢?是在監視自己,還是說...他别有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