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于思奇确實向安神父說出了不少藏在心裏的‘秘密’,可是不知爲何,有些話從他嘴裏說出來之後,多少還是有些‘修改’的。
起初他因爲太在乎自己的感受了,沒有直接察覺出來。後來等他意識到這點時,卻發現現在再改口的話,怕是又得從頭開始了。
可是,即便是如此‘删減’過後的版本,卻也仍然讓安神父對他持有不滿的态度。
“首先,我想感謝你對我如此的信任。其次,我想說你确實應該更謹慎一些才對。明知風雪太大,爲什麽還要執意前行呢?”
“大概是因爲我當時腦子有點發熱吧。”
于思奇已經知道沒辦法回去糾正他的‘謊言’了,索性順着這個話題繼續了下去。
“我猜,可能不僅僅隻是出于這樣‘簡單’的理由。”
安神父微微側了側身,于思奇注意到他似乎在觀察其他人的反應。在看到其他人仍然沉浸在宮辰的‘誇張故事’氛圍中之後,安神父壓低了嗓音,說:“我建議你暫時對其他人保密,因爲我自己也算不準萬婕在聽到跟她相關的話題之後,會做出什麽驚人的反應。”
“神父也認爲她還活着嗎?”
于思奇小聲的問。
“那其實并不是我們目前該去考慮的問題。不論她出于什麽樣的目的,也不管她到底以何等形式出現。從現在已知的證據來看,我們似乎還沒有完全被她視爲威脅。這正是我比較慶幸的事情。要知道,若是對上這樣的敵人,可能隻有吾主親臨,才能夠讓我們活着回家了。”
因爲注意到宮辰已經朝這邊走來,所以安神父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語速比較快。但好在,于思奇的聽力還算不錯。所以,大緻的内容還是聽了個七七八八的。
隻不過,沒辦法繼續交談下去了。
“我說,你們師徒倆不會又在琢磨着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吧?阿珍讓我告訴你們,差不多該出發了,阿貴已經休息好了。”
宮辰用懷疑的眼神盯着安神父和于思奇看了幾眼,然後傳達了相關的信息。
“萬婕那邊怎麽說?”
安神父倒是顯得很随意,完全沒有于思奇那樣的‘戒備森嚴’。
“她說她搞到了去軍械庫的門禁卡,我們随時都可以離開了。”
宮辰舉着手裏的一張牌說:“就這玩意,她收集了好多張。”
“要那麽多做什麽?”
于思奇終于放下了戒心,轉頭問去。這下,宮辰瞬間就得意了起來。
“哈哈,不愧是我的好哥們,居然跟我問了同樣的問題。”
宮辰捏尖了自己的嗓音,模仿着萬婕的說話,說:“因爲每張牌上面的圖案都很特别,所以我就收起來了。”
“沒想到她還是個收集癖患者。”
于思奇有點吃驚這個事實。
“可不是嘛。據她自己口述,她當年集齊了大概有六七百套石闆畫。可惜在她複活之後,卻發現并沒有在自己的儲藏室裏。而且從門鎖的破壞程度來看,應該是在她死去之後、複活之前的這段空白時間裏被盜走的、”
宮辰滔滔不絕的向于思奇他們講述着關于萬婕的故事,這顯然極大的引起了安神父興趣。後者笑了笑說:“看起來,你跟她成爲了朋友呢!”
“那當然,我宮辰不一直都是‘萬人迷’嗎?”
可能也就隻有像宮辰這麽臉皮厚的人,才會有勇氣和膽量說出這樣的話吧!
于思奇轉過身,開始向大部隊走去。
離開星港的過程比于思奇想象中的要枯燥乏味的多,隻是一個接一個牽着萬婕的手,就行了。
況且,他心中一直惦記着的‘十九号脫軌事件’并沒有調查出頭緒。這令他在離開之後,多少還是有些在意的。
不過,由于軍械庫已經近在咫尺了。所以,他暫且和其他人一樣,把心思放在了主要的目标上。
就這樣,他們隻花了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就在太陽落山之前,抵達了軍械庫的門口。
這個時候的他們已經有些饑腸辘辘了,早些時候的食物幾乎在這場旅途中消耗殆盡。饑餓與渴望,這兩個非常重要的生理需要已經開始影響他們的判斷了。
更不說,他們中有好幾位還頂着十分疲憊不堪的神态,在那裏苦苦支撐着。
“那麽,我們接下來該怎麽進去呢?”
宮辰在外圍轉悠了一圈之後,都沒有找到任何類似大門的存在。
“大門必須從裏面開啓,我們隻能走偏門。都給我注意一下地上的磚好嗎?有些是可以踩的。”
一直在低頭觀察地面的萬婕給出了提示。
“你說的是這個嗎?”
于思奇好像找到了一塊符合萬婕口中描述的存在,正當他一邊用腳踩去,一邊向其他人說明這個事情的時候。
直覺告訴他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出于謹慎,他在輕踩了一下之後,立刻把身子給縮了回來。
隻見在他原本所站的位置上,浮現了幾道明亮的光線,将稀薄的空氣都震得嗡嗡作響。
于思奇不想去思考他如果沒有縮回來,會發生什麽。
事實上,宮辰已經用實際行動告訴了他答案。
從口袋裏掏出曾經收繳過來的槍械,宮辰随手挑了一把最不順眼的,把它扔到那些光線。
僅僅隻是接觸的一瞬間,那些槍械就開始高速溶解,并汽化了。
“好兇殘的陷阱啊,你差點害死我們。”
見到這個測試結果之後,宮辰立刻對萬婕進行了相對的指責。
“我承認是我的疏忽,不過既然你們都平安無事,那就不算什麽了。要知道,我曾經來這的時候,可是從來沒走小門的。”
萬婕在解釋之餘,還不忘提及一下自己的身份,讓人感覺到她确實是很在意那份往昔的虛榮。隻不過,宮辰似乎對她這樣‘敷衍’的态度不是很滿意。
“不能因爲‘沒發生意外’,就對已經發生的‘事實’,置若罔聞吧?”
“想要指責别人的之前,我建議你先洗洗自己的耳朵。我有說過讓你們踩上去嗎?不,我沒有。我隻是說了‘有些是可以踩的’。”
面對宮辰的指責,萬婕倒是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更不用說她利用言語之間‘模糊’的界定,反将了宮辰一軍。
這下,輪到宮辰自己吃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