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于思奇他們盡數回到杜蘭的體外時,威廉忍不住問:“你們有見到聖嘉的核心嗎?就是那顆小球。”
“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來了?啊,我知道了。你在關心她。”
于思奇低頭看着腳邊的威廉,開起了玩笑。
“别...别胡說,我隻是有些擔心她而已。”
威廉突然緊張的看向别處,那滑稽的動作實在是有些逗人發笑。不過于思奇及時的忍住了,同時拍了拍口袋說:“放心吧,她一直在這裏待着的呢。”
“你們,别磨磨蹭蹭的,走快點。”
萬婕的吆喝聲把于思奇的注意力吸引了,他轉身一看,發現那些俘虜的動作确實有些太過磨蹭了。就算是被綁住了手腳,可是那是之前啊,爲了方便他們行走,安神父已經解開了他們下肢以下的束縛了。可是看這架勢,好像不太對勁。如果說之前的他們時刻都保持着一顆亢奮的反抗之心,那現在的他們就如同一潭死水,任你如何打罵都不帶有絲毫反應的。很顯然,萬婕也發現了這一點。隻見她用力一撞,硬生生的把這些看着就比她壯實許多的大漢們一一的給頂飛了出去,齊刷刷的落到了安神父的腳邊。
因爲他們曾經的所作所爲過于不讨人喜,所以當他們被這樣不文明的手段對待時,于心不忍的謝寶珍也僅僅隻是把目光移動到了别處,完全沒有一點憐憫的可能。
倒是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令于思奇更加的加深了自己對他們的懷疑。旁人跌倒在地的話,就算不發出抱怨,也多半會有點什麽表示的。就算什麽都沒有,起碼也要站起來才對吧。可是他們倒好,一聲不吭的趴在那裏,完全沒有想要起身的意圖。
‘故意爲之麽?那對他們有什麽好處呢?無非是再挨上一頓皮肉之苦。’
想不通他們到底圖什麽的于思奇搖了搖頭,他甚至已經猜到萬婕會怎麽去對待他們了。
果然,有些惱火的萬婕匆匆的走到他們的身邊,像拎小雞仔一樣把他們給拎了起來,打算教訓一番。看着仍然毫無反應的俘虜,安神父出面制止了萬婕的體罰工作,同時對她說:“一味的肉體折磨并不會讓他們有多大的長進。更何況,我覺得他們已經不會在乎你的體罰了。”
“那可說不準,我以前也抓過不少俘虜的,神父。在對待這些‘賤骨頭’上,我更推崇肉體上的懲罰。因爲精神是不可修複,一旦玩壞了,很有可能就沒的玩了。”
萬婕不以爲然的說。
“話雖如此,可是你難道看不出來他們已經‘壞掉了’嗎?當然,不得不額外強調一句,我本人其實也是剛不久才發現的。”
安神父爲了讓自己的說法更有說服力,居然主動将捆住他們的繩索給統統解開了。他的做法無疑讓每個人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然而不改的事實更是令在場的每個人都說不出話來了。
沒有了束縛的他們雖然也仍然有逃跑的企圖,可是卻有種身體不聽使喚的感覺,隻能做幾個簡單的動作。
作爲最早就察覺到他們有些不對勁的于思奇,也完全沒有會料到這些家夥居然在失去束縛之後,居然跳起了機械舞。看着他們做出的每一個‘迷’之動作,于思奇忍不住想要得到答案。
“他們這是怎麽了?之前明明都還好好的。”
“這其實也是我想問的問題。毫無疑問,不論是我或者是萬婕,對他們所做的事情都不會,也不可能将他們變成這樣。相比于從我們這裏去思考問題的起因,我更願意去探究他們自己是不是問題的源頭。”
安神父死死地盯着那些家夥看了好些時間,提出了新的假設。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自己身體内部出現了問題呢?這是很有可能的,我想其實你們大家,特别是萬婕和小于,你們應該會明白我的意思吧。”
“你是在說他們被那些惡心的東西寄生了嗎?”
萬婕嫌惡的從他們的身旁走開,用警惕的眼神看着他們。
“可是他們外表并沒有任何的傷口啊!”
于思奇不假思索的說道,緊接着他想到了食物,以及之前他們殺死的那頭像豬一樣的生物。不好的預感正在他的心底醞釀。
恰在此時,安神父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一樣,笑了笑。
看着安神父那詭異的笑容,又看了看于思奇情不自禁的做出一些令人難以理解的小動作。一旁的謝寶珍忍不住發言了:“能不能别在這種情況下繼續賣關子?拜托了,神父,我的頭到現在都還有點隐隐作疼呢!”
“當然,請别心急,我會把我的想法和盤托出的。”
安神父指着那些像木頭人一樣愣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家夥說:“你們應該都知道他們是宋先生的部下吧?那麽他們從哪裏來的,那也必然是一目了然的事情。所以這就引發了我的第一個思考,這一路的長途跋涉,他們真的不餓嗎?不,隻要是還能稱之爲活物的話,都會有‘饑餓感’這麽一說。生物尚且如此,那他們這種身強體壯的人,肯定必然要比尋常人對生理上的需求更多一點才對。之前的爆炸現場我們也都去過了,幾乎沒有任何完好無損的東西。于是,我推斷——他們很有是可能去那片林子狩獵的,爲了填飽自己的肚子。”
“神父的意思是說,他們吃掉被寄生的野豬嗎?怎麽可能會有那麽蠢的人!”
雖然萬婕很不願意相信這種說法,可是這個推論無形中解釋了他們爲什麽不去救火的事實,讓她有些動搖。
“正常情況下固然不會去吃掉那種生物了,可是沒人能保證他們狩獵的時候有意識到這點。又或者,他們其實已經餓得沒有太多的選擇。雖然我甯可更相信是前面那種情況,如果是後面的話,那我隻能說他們實在是蠢到讓我懷疑他們是怎麽成爲宋先生的手下的。”
安神父在不慌不忙的解釋之餘,還不忘順帶進行一番奚落,真可謂是‘得理不饒人’。
因爲安神父這一席話,外加那些木頭人又顯得如何的怪異,于思奇他們也隻能将信将疑的認同這個說法了。
就在他們打算商榷一下怎麽處理這些可能被‘寄生’的俘虜時,安神父對着他們招了招手說:
“我想,我們暫時還是先别去擔心他們的情況了。就算他們真的被寄生了,按照以往的經驗來看,這種東西是需要時間來成長的。而在那之前,我們恰好可以做點别的。”
“真的沒問題嗎?你難道一點都不擔心嗎?”
威廉擔憂的看着那些人,拼命讓自己離他們遠一些。
“你以爲我會把你們置于危險之中嗎?”
安神父嚴肅的問了一句,接着便把他收繳過來的手表從懷裏拿了出來。在稍稍調整了一次時間之後,他當着大家夥的面,把手表給扔了出去。
高檔的機械表在空中劃出一個完美的弧度之後,就開始朝下方落去了。然而,它們在接觸到地面之前,就一個接一個的爆裂開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讓于思奇情不自禁的用手指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他和其他人一樣,都對安神父投向了一個抱怨的目光。
後者微微欠了欠身,挖着自己的耳朵說:“抱歉,我并不知道現在的炸彈威力居然有這麽大了,早知道就該提醒你們把耳朵捂住的。不過這樣也好,如此洪亮的聲響,應該會把那位宋先生請過來吧。畢竟,我們這還有點東西要還給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