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記事本的宋先生搖搖頭,同時站起了身。
“我對你是相當的失望,宮辰。我本以爲像你這般識大體的人應該很好相處才對,結果到頭來你卻讓我又一次的見識到了什麽叫浪費時間。”
“在大多數時候,我的确是個非常好相處的人。不過那也得看跟誰,比如像你這種,我願意和你說話就已經算是非常的客氣了。”
宮辰盯着即将熄滅的火堆說。
“我明白了,看來還是因爲我表現的過于和善造成的。好吧,我想是時候對你更加嚴格一些了。讓我想想,把你的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分享給她聽,如何?”
宋先生剛說完這句讓宮辰不舒服的話之後,叮叮當當的鬧鈴聲就從他的身上發出。沒辦法,他隻能從懷裏掏出一台類似無線電傳呼機之類的工具,把它放在了嘴邊問:“這個時候還來找我有什麽事啊,不是跟你們交代了所有的步驟和做法嗎?”
“頭,出事了。我們按照你說的方法做完之後,下不去了。于是我們臨時改進了你的B計劃,先藏在裏面了。結果他們好像發現了我們的意圖,正在朝裏面強攻呢。我們快...頂不住啦...”
劇烈的爆炸聲終止了雙方的通訊,這樣的突發事件直接讓宋先生一臉黑線的背過身。接着,他惱怒的把這台通訊裝置朝着地面上重重一摔,嘴裏罵罵咧咧的說:“就算是幾頭豬,把繩子拴好都能比你們更讓我省心。”
在宋先生被這樣的鬧心事給牽扯住注意力的時候,坐在火堆旁的宮辰也開始行動了。他默默地抽出了自己的弓,搭上了鋒利的羽箭,瞄準了宋先生的心髒,射出了飽含他怒火的一擊。
他一直在等待這個機會,這是他爲什麽會主動留下來的原因。必須有人做點什麽,而很明顯,他是最合适的那個人。
‘哥們終歸還是太善良了,讓他沾染鮮血的話,估計連天使都要開始哭泣了。至于神父,算了吧,都已經快累得站都站不穩。必須得他來做這件事情,就當作是救贖了。’
宮辰在射出那一發的時候,想了很多,同時也有點解脫了。
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就在他那精心算計過的箭頭即将刺入宋先生那毫無防備的心髒瞬間,時間停止了。
他驚訝的看着洞外出現的四個人影,這是他最後看到的畫面。
“哎呀,你們可算是把外面的爛攤子給收拾幹淨了嗎?真是好險呢,你們也看到了,我差點就要被這種品德惡劣的小人給謀害了。”
宋先生假裝受到了驚吓一樣,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拍了拍。
“請不要演戲了好嗎,宋先生。你知道我們的工時,也清楚我們的辦事效率。現在的場面無非是你早就已經算計好的,不是嗎?”
四人雖然步調一緻的走了過來,可是這洞穴畢竟不大,所以他們還是被迫分成了‘一字長蛇陣’的隊形。
“說什麽話呢,剛達,你這人好沒風趣。我隻是想親眼見識下,被時間所影響的人,在受到傷害之後,會出現什麽樣的特殊反應。”
宋先生轉身一把抓起那支因爲時間被凍結而懸停在空中的利箭,反手朝着一動不動的宮辰扔了回去。被擲回的利箭很快就紮破了宮辰的皮膚,刺進了他的小腹。
沒有血花飛濺的畫面,也沒有刺耳驚人的尖叫,甚至連一點傷害反饋都沒有。這令宋先生非常的失望。
“我還以爲多少會有點意思呢?結果看來完全不能用于刑罰嘛,無聊。而且果然我對射擊沒有什麽天賦啊,明明瞄着胸口的。”
“時間恢複正常之後他還是會感到痛苦的,那是一種必然的生理反應。不過你說的沒錯,時間确實不适應用來滿足你那變态的欲望。”
四人步調一緻的走到宮辰的身前,将他團團圍住,緊接着宮辰的時間恢複了。而他也在這一瞬間喊出了非常響亮的慘叫。
“真是無比的悅耳呢!果然時間這種東西,還是讓它正常運轉比較好。”
宋先生心滿意足的聽完整段慘叫之後,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說:“因爲出現了一點小小的意外,所以我想接下來就得麻煩你們兄弟幾個多陪我一會兒了。”
“難道宋先生也有失手的時候?”
四人動作一緻的将宮辰給夾在中間,後者一邊平複着自己沉重的呼吸,一邊看着身旁的四人。他驚奇的發現,這四個人就像是從一個模具裏倒模出來的産物一樣。不論是發型還是眉毛,亦或者是胡須長相和身高,就連聲音,都如出一轍。
‘四胞胎嗎?’
宮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腰間的傷口,他不太清楚自己射出去的箭頭是怎麽紮到自己身上的。不過看這情況,多半和這些人脫不開關系。
“事情還沒有進行到可以判别勝負的時候,你們抓緊點給他包紮下,我們要下去辦正事了。”宋先生又一次的轉過身,這次的他直接就走出了洞穴,而被吩咐的四兄弟則不顧宮辰的反抗,強行把箭頭給拔了出來。更多的鮮血和苦痛讓宮辰的意識開始模糊了,他在昏迷的最後一刻,想到的是那張純真的臉蛋。
‘你可要平安無事才好啊!’
與此同時,于思奇他們已經徹底進入了杜蘭的内部。在這宛如迷宮的内部空間裏,他們很快就和宋先生的爪牙進行了一次面對面的交鋒。因爲雙方實力懸殊過大的緣故,于思奇等人幾乎可以說是在片刻之間就将那些‘歹人’給拿下了。
這樣成功的行動,不光讓他們順利的從對方的手裏解救出了被關押的謝寶珍,還順勢提升了他們之間的信任。可以說,之前因爲口技而産生的不合幾乎完全在這一次聯手的行動中消弭掉了。
看着眼前這幾位被安神父用繩索捆住不能動彈的壯漢,于思奇想到了齊生,一絲憐憫從他的心底油然而出。可是在見到鼻青臉腫的謝寶珍之後,他的心裏隻剩下了憤怒。
“神父,真的是你們嗎?噢,謝天謝地,我被騙得好慘啊!”
重新獲得自由的謝寶珍在确認了她的堂哥還有呼吸之後,一把保住安神父說。後者溫柔的撫摸着她後背,同時用溺愛的語氣說:“因爲我的過失,讓你們受委屈了。”
“可不是。”
威廉想要舉起他那幾乎被人給摘秃掉的翅膀,卻發現好像因爲被折斷的緣故,根本揚不起來了。
“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但是在那之前,我想聽聽你們的故事。”
安神父在放開謝寶珍之後,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