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齊生進行了自我補充的介紹之後,轉過身來的安神父一直用他那雙能夠看透人心的鷹目盯着他看。被安神父打量了一番的齊生神情有些緊張,一種稍稍有些微妙的氛圍從他們的之中發酵了出來。不過很快,安神父就開口主動打破了這樣的氣氛:“沒有必要刻意去向我們這種外人強調自己的身份,有些事情其實說一遍就夠了。”
“我這...不是怕你們對我動手動腳嘛...畢竟謠言有說...”
齊生低下了自己高大的頭顱。由于身材高大的緣故,即使他低着頭,也比于思奇等人要高出不少。所以這種情況反而讓于思奇覺得他像是在看‘小朋友’,而非謙卑。
“謠言止于智者,我想你應該很清楚這個道理才對。當然啦,考慮到你畢竟是包從心派過來的,會對我們這樣的‘不法分子’,抱有任何意識形态上的偏見和看法也不是不能理解就是了。”
安神父的話無疑給齊生留下了一個極爲深刻的印象,看着後者那滿臉漲至通紅的尴尬表情,一旁的萬婕都笑出了聲。
“請盡情的恥笑我吧,反正在接下這個任務的時候,我就已經提前做好了相關的心理輔導。”
漲紅着臉的齊生開始了‘破罐子破摔’的模式,還真别說,起效果了。
就在他們開始覺得差不多該回去的時候,他們身後的林子裏出現了新的動靜,樹葉的摩挲聲以及急促的腳步聲都說明了有什麽東西正在飛速朝他們接近。而齊生也非常自覺的在聽到這些聲響之後,立刻找了棵離他最近的樹爬了上去。待他抵達了樹頂之後,神情緊張的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這家夥難道其實是猴子精轉世,這麽會爬樹?’于思奇心想。
很快,随着腳步聲的越來越接近,安神父和萬婕都不約而同地擺出了戒備的姿勢。然而過了大約兩分鍾左右,這本該已經到他們跟前的發聲源卻遲遲沒有現身。而且,最讓于思奇不解的是,腳步聲也恰在此時停止住了。
一切像是沒有發生過樣的,直到再次從樹上下來的齊生弱弱問:“它們...走掉了嗎?”
“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麽?不,大概是我的錯覺吧。”
安神父沒有理會齊生的發言,反而捏了捏自己的鼻子說:“好像有點鼻塞了。”恰在此時,一旁的萬婕決定主動過去确認一下情況。當她順着已經消逝的聲音搜尋了一番之後,回到他們身邊的她對着看向自己的安神父搖了搖頭說:“沒有腳印的痕迹,也沒有任何東西通過的迹象。實際上,我懷疑我們可能是弄錯了。”
“難道是幻術?”
于思奇不假思索的問道。
“這世上哪會有在不改變認知的前提下,就能随意發動的幻術。況且,真要有這樣的能人,又何必隻是制造一點讓我們一驚一乍的小‘動靜’呢?我說的對嗎,自稱是名司機的齊生?”
安神父在說完這話之後,立刻對着齊生念了一句:“律令——緊縛。”
随着他的話音剛落,還沒有徹底反應過來的齊生立刻就被憑空變出的繩索綁住了手腳。突然的襲擊顯然令齊生頗爲激動,隻見他就算是因爲四肢被綁而無法站穩跌倒在地,也沒有放棄用嘴巴來進行反擊:“你們這是在耍流氓啊!”
“都到這份上了,還要堅持繼續演下去嗎?你可真是夠敬業的!”
安神父面無表情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齊生說。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事實上,到目前爲止,我說的每一句話都句句屬實啊!”
齊生嘗試性的掙紮了幾下,發現效果不理想之後,立刻開口自辯道。
“想抵賴?這種情況,我并非第一次見到了。也罷,考慮到還有其他人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就勉爲其難的把這出鬧劇的真相說出來吧。希望到那時,你能夠稍微配合一點。”
安神父非常粗魯的将齊生給拽了起來,将其挂在一旁邊的樹枝上說:“你知道我對這件事情是怎麽認爲的嗎,齊生?”
“不知道,我怎麽會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你真的确定自己沒有弄錯嗎?我的意思是,你知道的,這裏發生的事情...并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
看着齊生那一臉無辜的表情,于思奇雖然和萬婕一樣對安神父的行爲頗爲疑惑,卻也仍然耐心的等待着,他們在等一個合理的解釋。
“很會挑釁嘛,我喜歡。”
安神父不耐煩的走來走去,說:“依托這片樹林,你向我們編織出了一個謊言,一個有身份不明的可疑生物在追捕你的謊言。這點,你打算做何解釋?”
“那是真的啊,它們真的就在附近。”
齊生堅持着自己的說法,那些越勒越緊的繩索讓他叫喚不止。
“我看不見得吧,你知道嗎?比起它們的存在性,我個人更傾向于它們是你僞造出來的一部分。隻可惜,到目前爲止,我還不清楚你編織這個謊言的意圖到底是什麽?單純的把我們拖住,好讓你的那位‘宋先生’對我們其他人動手嗎?”
安神父咄咄逼人的氣勢讓人不寒而栗。聽到神父的這種說法後,于思奇擔憂的回望了一眼,可惜隻能看見杜蘭的大緻輪廓。
“你說我騙你們,那腳步聲還有它發出的動靜,又該做什麽解釋呢?”
再度屈服于安神父的‘壓迫’之下的齊生表情有些萎靡,他已經有點不敢直視安神父的目光了。
“這正是你露出破綻的地方,空有聲音卻不見其主,想必就連自己都已經意識到這個故事難以自圓其說吧。”
安神父揪着齊生的臉蛋說:“我說的對嗎,口技大師齊生?”
“口技?”
于思奇對于這個詞彙其實還是相當的陌生,倒是萬婕,恍然大悟的向于思奇解釋道:“有一門技藝,能夠讓人發出各種非常逼真的聲音。最簡單的自然就是假裝很多人說話了,這點我曾在主母的宴會上親眼見識過,确實很是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