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洞穴的時候,蘇醒過來的謝寶珍給了他們每人一個熱情的擁抱。甚至就連彼此素不相識的萬婕,也一度被她這份發自内心的誠意所感動。
在這樣的氣氛之下,雖說神父他們已經十分的疲憊不堪,卻也仍然勉強的用包裏的物資來替謝重貴料理傷勢。這段不長不短的工作一直持續到宮辰被尿給憋醒,隻見一路小跑的他提着褲子跑回到于思奇面前,問:“你們在上面是不是放了炮仗啊,跟過年似的。”
“現在本來就是在過年啊!”
謝寶珍白了他一眼,從他們身邊穿過。看着她端着臉盆走向安神父那邊,并細心的給他擦臉洗手時,把頭靠在石頭上的宮辰翹起二郎腿說:“這哪裏像過年,明明就是在過難。”
“這點我倒很贊同。”
于思奇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覺得自己現在像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因爲自己對醫術一竅不通,同時也不喜歡見到血腥畫面的緣故,神父直接把他安排到角落裏獨處了。
“瞧你這衣服破的。給,可能會有點小,但是别全扣上還是能套的。”
湊近的宮辰在把褲子拉鏈拉上後,從口袋裏拽出一套衣服,朝于思奇扔過來了。
“沒地方換,還是下次吧。”
直接回絕的于思奇内心其實很想換衣服的,可是現在根本就不是時候,況且他也不想糟蹋了宮辰的好衣服。
“呵,随便你了。話說,你是真不冷,還是凍傻了?”
把衣服強塞進褲兜裏的宮辰換了個姿勢,因爲他的腳似乎妨礙到别人路過了。
“我當然不冷了。倒是你,一個大男人穿得比這裏的姑娘還要嚴實。你在防走光嗎?”
于思奇知道宮辰是在跟自己開玩笑,所以壓根沒把他的話往心裏放。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粗鄙之語甚至引來了謝寶珍的二度白眼。
由于這次還是謝寶珍路過他們的身旁,所以宮辰甚至大膽的調侃道:“我說阿珍,喜歡我你就直說嘛。沒必要老是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的,你知道我不是那種随便的...”
迎面的一個耳光,讓宮辰的後半句話沒有說出口。雖然從那打擊的手法和力度來看,阿珍并沒有動真格,不過宮辰也算是收到教訓了。
“下次再嘴欠試試,看我把你打得去補牙。”
謝寶珍似怒非怒的瞪了宮辰一眼,接着便把臉轉向于思奇,關切的問:“之前就一直想問你的,你的衣服是怎麽回事?”
“小問題,現在都過去了。倒是你堂哥他,具體怎麽樣了?”
于思奇不太想向他們透露太多的細節,更何況就算他想說,也多半會因爲内容過于豐富而放棄吧。
“情況穩住了,不過還需要進行幾個大手術才行。神父說先讓我們都休息休息,養好身體和精神再談計劃。”
謝寶珍一臉嚴肅的說道。
“喂,哥們。你這一趟有沒有弄到什麽能吃的嗎?我有點餓了。”
宮辰還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令旁人根本就嚴肅不起來。
“應該沒什麽吃的吧,據說萬婕摘了點菌類,但是那玩意到底能不能入口,真不好講。”
于思奇在說這話的時候,想起了上面的植物,瞬間就打消了繼續回憶的念頭。同時他也告誡自己,盡量不要去嘗試這裏的植物。
“菌類?那敢情好啊,這玩意熬湯最棒了!”
聽到有食材,宮辰一躍而起,從他們身邊一溜煙的跑開了。不一會兒,一口大鍋就被他給支起來了。看着在那奮力生火的宮辰,于思奇覺得他有時候真的很厲害。不論什麽樣的困境,都能以笑面之,令人敬佩。
宮辰的離開給謝寶珍和于思奇兩人創造了一個很好的獨處空間。看着阿珍毫不客氣的坐在原本是宮辰的位置上,于思奇就算反應再遲鈍,也猜到了她之所以幾次在他們身邊晃悠的意圖了。
“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覺得應當主動出擊的于思奇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很輕松,後者被他的這一突然發問給問住了。一直到過了好幾秒,她才絞着自己的手指說:“剛才我聽神父說了,你這次似乎貢獻很大。”
“嗯...他是這麽說的?”
于思奇微微有些懷疑,倒不是說他不相信阿珍,而是神父居然會向别人誇他,這倒是個新鮮事。
“當然,他還說你最近的進步非常大,大到連他自己都沒有預料到。”
謝寶珍煞有其事的說。
“這可能就是所謂的——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吧。”
于思奇不以爲然的說,其實他現在的内心已經非常的滿足了。能夠得到神父的認可,這或許說明自己之前的選擇并沒有任何的不妥之處。
“你知道嗎?現在的你和最初見到的你完全不一樣了,你變得像神父一樣的神秘。”
謝寶珍猛然的擡頭,目光清澈的看着他。
被人這麽注視其實還是挺讓于思奇怪不好意思的,然而謝寶珍顯然沒有意識到這點。好在這個時候,神父突然喊了一句她的名字,将她叫了過去。
如釋重負的于思奇剛打算貼着牆角,躺下休息一會兒。另一個敏捷的身影從他的眼角閃過,正當他懷疑是否是自己眼花了的時候,萬婕的聲音自上而下的灌入了他的耳中,驚得他直接就從地上坐了起來。
“不打算跟我介紹下你的女朋友嗎?就是那個剛才故意找你說話的那位。”
萬婕的語氣不知爲何聽上去有些尖刻,讓于思奇又好氣,又好笑。他知道她多半是誤會了,所以他立刻說道:“她不是我女朋友,她叫謝寶珍。地上躺着的那位是她堂哥,叫謝重貴。難道神父沒有跟你說過這些嗎?一般都是他負責做介紹的。”
“神父大概是忘記了吧,我相信他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萬婕對于安神父倒顯得非常的寬容,這很正常,神父救了她好幾回呢。
“那麽,你過來找我有什麽事嗎?我想,你不會是僅僅爲了确認我有沒有女朋友,才特意過來的吧?”
于思奇又重新躺了下去,這會他的腰有點酸疼,他想躺一會了。萬婕沒有回答他就離開了,令于思奇不免有些多想。
到底是自己問得太過唐突,還是對方的臉皮太薄不想承認呢?恐怕隻有當事人才知道了。
隻可惜這樣的小插曲并不足以影響到于思奇,因爲躺在地上的他幾乎可以說是兩眼一閉,就這麽睡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