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聲低沉的犬吠提前告知了于思奇等人來的到底是什麽物種,也算是變相的從旁佐證了安神父的上句台詞吧。
出于安全的考慮,宮辰又一次的張開了他手中的弓,并搭上了合适的箭頭。
随着急促的腳步聲漸漸臨近,兩團迅捷的黑影從樓梯的最下方蹿了上來。由于對方速度過快的緣故,于思奇的雙目根本無法順利捕捉到對方的身影和形象。
破空的箭羽從于思奇的身旁擦過,帶起兩道美妙的弧線,接着就是那兩團黑影連連中箭的‘噗呲’一聲。
那兩團被箭支射中的黑影先是嗷嗚了一聲,然後速度反而提升了許多。
“無畏的掙紮!”宮辰的手指靈活的進行着開弓搭箭抽射的動作,幾番連續性的動作下來,雖然他的呼吸聲開始變得極爲明顯,卻也對那兩隻可能是‘狗’的生物造成了巨大的打擊。
終于,在離他們僅剩九個台階的時候。那兩團已經被射成刺猬的黑影最終還是沒有繼續邁出向上的步伐,反而直接原地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了。
也多虧了它們不再移動的關系,于思奇得以見識到它們的真面目,不過他很快就明白這些家夥已經嚴格意義上來說不能稱之爲‘狗’了。雖然外型多少還是那種非常傳統的土狗身形,可是不論是褪去的毛發還是彎曲到變形的四肢,都說明了它們曾經是經曆了某種可怕的異變。
更不用說在他們的注視之下,插滿箭頭的‘狗’屍腹部不斷起伏着,似乎有什麽東西要破體而出。
“好像有什麽要鑽出來了,神父...趕緊想想辦法吧,我找不到我的那個打火機了。”宮辰急切的說道。
“用不着你來提醒我,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律令——激焰!”
安神父的遙指輕點并使出他極其擅長的‘咒文’已經不是稀罕事了,所以在看到他自己的指尖迸射出足以燒毀那兩處屍體的火焰之後,宮辰松了口氣說:“還好,我真不敢去想那狗肚子裏到底有什麽。”
“多半是觸須和吸盤吧,就和之前勿憂行解刨過的鲨魚一樣。”
于思奇不以爲然的說,比起‘狗’肚子裏的東西,他更在意的是樓梯下面到底有什麽。毫無疑問,安神父也和他想到一塊去了。
所以,他主動走下了樓梯說:“宮辰,把弓搭上箭。小于,準備好燈光和照明。我們得下去看看了。”
“真的要下去嗎,神父?”
宮辰倒不是說想要臨陣脫逃,他的意思其實于思奇明白,他想多做點準備再進行下一步行動。可惜安神父并不打算給他預留太多的時間,這點倒是略微有些出人意料。因爲按照于思奇個人的理解,神父不像是那種喜歡主動出擊的人,除非...
“我知道你們的顧慮,也理解你們的心情。”
安神父一邊繼續下樓,一邊招呼他們跟上說:“不過你們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倘若我們繼續放任這個地方不管,那麽會發生什麽?假如下面還有更多的變異犬在那裏蠢蠢欲動呢?也許分出人手出來守住出口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是看看我們現在的人數吧,你們覺得我們中還能分出點那個誰出來嗎?”
“或許該把門給重新堵上,就像之前那樣。”于思奇提議。
“當然,這無疑是最正确的做法。”安神父用贊許的目光看了一眼于思奇,然後轉了個彎繼續走了下去。
“先不提我們是否能夠找到足以堵上這個缺口的材料,就說這裏現在有個明顯通往未知區域的樓梯,在場的諸位可有一人願意放棄這個探索的機會嗎?”
“話是這麽講,不過這不像你的風格啊,神父!”
宮辰三步并作兩步的跳到了安神父的跟前,于思奇也在重拾照明設備之後,來到了他們的身邊。這個時候,他口袋裏的威廉似乎已經從睡夢中醒來。在探了探頭環顧了一圈四周之後,發出了‘不太和諧的發言’:“快回去,這是通往地獄的入口,别往裏走啊!”
“看來,我們倒是把某個‘大人物’給完全無視掉了。”安神父停住了腳步,低頭盯着威廉說:“那麽,威廉教授,該跟我們聊一聊了吧。爲什麽你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阻止我們深入呢?”
被安神父盯着直看的威廉似乎有些不太能夠吃得消,快速的縮回到了口袋之中,并用自己的翅膀死死的抱住自己的腦袋。可是即便他如此這般,那能夠看穿一切的視線仍然映照到了他的腦海之中。于是,他重新鑽出口袋,微微用自己的鳥嘴打理了一下淩亂的羽翼之後,說:“我可以告訴你們這裏的故事,但是你們得向我保證會離開,并把這裏徹徹底底的給封死。”
“你還想提條件?”宮辰湊過去,假裝兇狠的唬道:“信不信我一箭帶你上天。”
“别吓他,人家也是有需求的。”
于思奇倒不介意别人提條件,更何況是這種基本上和他們原定的方案差不多的‘附加條件’。隻可惜,他覺得現在想要說服安神父回頭未免有點太不現實了。結果,安神父直接一句話說:“行啊,我答應你就是。”
大概是因爲安神父回答的太過幹脆直接了,以至于其他人都不約而同的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其中就包括威廉。不過既然安神父都給出了承諾,他也就直接了當的道出了這裏的過往。
原來,之所以會把這裏稱之爲地獄的入口,是因爲在這最下面,有一處黃昏教曾經用來舉行召喚儀式的祭壇。而在他已知的記憶中,他明确的意識到自己曾經來過這裏,也見識過許許多多能夠讓他三觀崩壞的場面。爲了保護自己的大腦和認知,他選擇了自我封閉。這也就是爲什麽,他無法告知其他人更詳細内容的原因。同時也是他極力想要規避下去的原因,因爲萬一場景重新出現在他的眼中,他擔心自己的精神可能會受到二次創傷。
“作爲一隻鳥禽來說,你心思的細膩程度已經超越了同類。”安神父轉身朝上走去,“既然都答應威廉不下去了,那我們的這次探險姑且算是‘就此作罷’吧。畢竟,可不能把會說話的‘鳥兒’給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