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安神父已經決定對稅務官出手相救了,但是實際操作起來還是面臨着非常多的難題需要解決,其中擺在他面前的最大問題就是什麽都缺。誠然,在宮辰的萬能口袋加持下,像一些類似手術刀之類的醫療工具倒也能勉強湊出一點。可是,就連于思奇這個對醫學沒什麽研究的外行,也知道想要保證手術的成功率,完善的醫療設備是必不可少的要素之一。更不用提,現在的他們連一份能讓患者免除疼痛的藥劑都掏不出來。
遲遲沒有下刀的安神父最終還是從傷口處挪開了自己的手,轉而念了好幾個咒文。然後重新把刀收了起來,面色凝重的對羅甯說:“眼下我們必須做夠充分的準備才行,我可不希望因爲一些外界原因,讓别人對我的醫術産生懷疑。”
“那她,還來得及嗎?”羅甯注視着呼吸漸漸微弱的稅務官,問道。
“我已經暫時用聖文壓制住了那些寄生物,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它們應該不會繼續繁殖下去了。隻是,我們必須得快點找到合适的手術地點才行。”安神父來回走了幾步,表情嚴肅的說:“這棟房子應該沒有什麽可以讓我順利進行手術的地方,不過附近的話。也許我們可以利用那輛‘汽車’回到村子裏,羅甯,你們這應該有醫院的吧,就是能給人進行治療的場所。”
在類似自言自語的問答之中,安神父突然朝羅甯問道,後者不假思索的說:“抱歉,讓你失望了,我們這沒有所謂的‘醫院’。”
“什麽破地方連醫院都沒有,就算是我老家那種窮地方,也能擠出個鄉村診所啊!”宮辰沒好氣的說道。
“那你們生病了怎麽辦,等死嗎?還是說你們生來就沒有疾病之憂?”于思奇很不理解爲什麽連‘醫院’都沒有的地方,居然能讓人生存下來。
“我們當然會生病了,不過和你們前去醫院進行治療的方式不同。我們是由稅務官牽頭,帶我們去鎮上找祭司。”羅甯做出一個類似祈禱的姿勢,雙手合十的說:“然後經過一些列的祈禱和祝福之後,病痛自然就會遠離我們了。”
“很顯然,這種方法并不适用在稅務官本人身上。”安神父尖刻的指出這個問題,“不然我們也用不着爲她的救治工作無法順利展開而發愁了。”
“确實如此,你說的非常正确,神父。但是,你可能有所不知。在過往的漫長歲月日,三柱之身可以說是不可戰勝的存在。自然也不會得病...或者是被‘寄生’。”
盡管羅甯非常贊同安神父的說法,可是他那身爲原住民的一點點倔強還是促使了他說出了心中所想。
“看來時代變了呢,羅甯。”安神父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接着對宮辰下達了命令:“之前我們剛到這裏的時候,你注意到這棟房子旁邊的那些廠房了嗎?我希望你現在能立刻過去看看,确認下裏面有任何能用得上的地方之後,向我彙報。”
“得了吧,神父。那破廠房裏能有些啥?”宮辰滿不在乎的說了一句,走的不是特别情願。
在宮辰的身影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中後,安神父轉臉對于思奇說:“如果方便的話,我希望你也能幫幫我。”
“當然,隻要你開口。”于思奇很果斷的答應了神父的提議。
“能鎖定住她的時間嗎?不用太久,直到手術正式開始。”安神父把視線牽引到了還躺在地上的稅務官身上說。
“我還以爲你的咒文能确保情況不會惡化呢!”于思奇象征的調侃了一句,迎來的卻是安神父的給出的那副略帶搞怪的表情。
“好吧,我會做的。”
于思奇閉上了自己的眼睛,用心去感受着時間的流向,一根根透明的發絲纏繞在他的四周,他用手去小心的将其給撥開,最終摸到了連接着稅務官身上的那根。可是,當他的指尖即将接觸到她的時間流時,林看山的聲音冷不丁的從那段時間裏飛洩了出來,一個透明的人影出現在了那些時間流中,并抓住了他的手腕說:“看來你還是和我預想的那樣非常不聽話呢。這樣也好,一切都如我所設想的那般。抱歉啦,既然棋局已經開始了,我也就不得不做點‘分内之事’了。想要我的時間線裏剪定他人的時間,得問過我本人才行。”
“所以呢,聽你的意思是想幹涉我了?”于思奇努力想要掰開那人手,發現對方力氣大的很。而且他還注意到大概是因爲進入了時間的内部,安神父站在那裏對他的‘遭遇’可以說是充耳不聞。
“并非如此,是你在幹涉我。我隻是出面阻止,僅此而已。”林看山松開了于思奇的手腕,走到他的跟前。
“你這話說的好像時間是你家的東西一樣。”于思奇知道對方來者不善,所以對其的态度并不是特别的友善,注意力更是全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難道不是嗎?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隻要我願意,我可以讓你一輩子都待在這。”林看山原地轉了一圈,狂妄的說道:“在我所操控的時間段裏,你的貼身保镖‘神父大人’可做不了什麽。”
面對林看山的狂言妄語,于思奇自然不會選擇全信。他先是嘗試着呼喚和掌控屬于自己的時間,結果卻發現表盤上已經有一雙手在那裏把持着一切,上去想要接近那個裁定時間的表盤,卻發現那雙手已然化作了口徑巨大的火炮,對他所在的區域進行了一番轟炸。
雖然,于思奇十分果斷的進行了躲閃,卻仍然被那炮火的餘波給震得暈頭轉向。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傻傻的去動那個表盤。那可是決定這地盤誰說了算的主要因素之一,怎麽可能會輕易拱手相讓呢?”林看山一副我比你聰明的架勢,讓于思奇更是極其的不悅。他身體内部的情緒開始被對方給挑撥了起來,無盡的怒火從他的雙目種迸射而出,讓他陷入了狂暴的狀态。
時間的扭曲正在加大,越來越多的裂痕出現在了他的四周。他那無處宣洩的怒火直接化成了一條火龍,将炮火和火炮一并吞進了腹中。握拳的右手重重的砸在了表盤上,将上面的指針紛紛震落到了地上,原本還洋洋得意的林看山像是吃了蒼蠅般的難受。
火冒三丈的于思奇沒有遲疑片刻,快步沖刺到了他的面前,準備好好的‘教訓’他一頓。結果,眼看情況不妙的他順着某根沒有被扭曲的時間流逃走了。
看着對方那倉促而去的背影,于思奇朝天嚎叫了一聲,借以宣洩心中的不滿。而後,周圍時間的劇烈晃動将他從暴怒中解放了出來,逐漸清醒的他默默的把安神父交代給他的任務先完成了。然後撤出了隻屬于時間的地界,在他離去時,他清楚的見到,那原本被他給砸壞的表盤,又一次滴答滴答的運轉了起來。
一切,就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