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松’化解了宮辰的緻命一擊之後,那頭如山般大小的鲨魚開始對于思奇他們進行了适當的反擊。随着它的那張巨大的嘴巴再度被張開,裏面飛湧出來的怪異生物像是密密麻麻的軍隊一樣,朝着他們殺來。
“現在該怎麽做?”宮辰看了一眼沒有任何動靜的安神父,緊張的問道。
“待在我身後。”安神父一臉平靜的說:“你們盡量在我行動的時候多觀察一下,收集信息。這可能是我們赢得接下來的戰鬥的關鍵。”
“你打算獨自一人去和它們對抗嗎?”于思奇的發問沒有得到回複,這是因爲已經幾隻長相怪異的球型生物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之中。之前雖然已經打過很多次照面了,但是以這麽近的距離去觀察對方,還是頭一回。
深綠色的皮膚上長滿了類似海帶一樣的觸須,整個圓球型的身體上隻有一張不斷流着口水的巨口和利齒。
很難想象,這種沒有視覺和聽覺的怪物是如何順利捕捉到他們的位置。
“當然不了,我不是還有你們嗎?”
安神父斜向上的揮擊将最先接近他們的幾隻球型怪物給錘飛了出去,接着便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并在于思奇等人的注視之下脫掉了外套。
看到他以非常優雅的姿态将内襯的領口解開時,于思奇意識到了他大概要做什麽了。
果然,當真正的‘大部隊’抵達到他們的面前時,安神父身上閃爍的幾道紅光已經宣告了一場‘屠殺’即将正式拉開序幕。
無數血肉橫飛的殘骸将天空漸漸遮蔽了起來,空氣中彌漫的鮮血和死亡的味道,已經手撕數量巨多的安神父此刻也開始有些氣喘籲籲了。
然而,這不代表着他們獲得了任何優勢。
事實上,跟鲨魚嘴裏吐出的那些怪物總數比起來。這些肉球形狀的詭異生物似乎在數量上并沒有減少太多,而這也正是于思奇所擔心的。
如果連安神父這樣的動手能力都沒有辦法有效的清理掉這些‘小混球’的話,那看來隻能用别的方式和方法了。這大概就是爲什麽安神父說的,需要自己和宮辰多進行觀察的原因吧。
轉臉看向宮辰,發現這家夥正對着手中的木棍自言自語的嘀咕着什麽。等他打算側耳過去旁聽時,對方已經把目光移動到了他的身上說:“我的老夥計似乎因爲剛被人吵醒了,有點起床氣,所以才沒能得手,我需要一點時間去安慰一下它。”
“時間嗎?”
于思奇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自己要做什麽了,可惜的是,他進行了幾次嘗試都得不到很好的效果反饋。似乎有人在那頭鲨魚的附近設置了時間保護,來避免其被‘錯誤’的時間給幹擾到。
一時束手無策的于思奇帶着略微失落的表情搖了搖頭,宮辰見到之後也沒有繼續說點什麽,而是低頭又開始了‘竊竊私語’。
無奈隻能把希望暫且寄托到安神父身上的于思奇看着他的行動越來越笨拙,很多原本應該是擊殺那些球型生物的動作也被迫轉變成了驅趕。
這可不得了,對方就像是意識到了這一點一樣,開始發起了更爲猛烈的總攻。
伴随着鲨魚緩緩将嘴巴閉上,它以非常迅捷的速度跟在那些前仆後繼的球型生物後,朝于思奇他們撞了過來。
眼看那小山般的鲨魚就要撞上安神父的那一刻,被團團圍住的他突然迸發了一股龐大的能量,金色的光柱從天而降,一些厚重的金屬制品掉在了他和鲨魚的中間,将地面砸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深坑。
如此突然的事件震撼到了在場的一切,于思奇注意到随着那道光柱的落下,周圍的時間流動變得異常的緩慢了。就連他自己,都不敢說完全不受一點影響。當然,和旁邊那位幾乎被定格在‘畫’上的苦逼少年宮辰不一樣,他起碼還能自由的走動。
爲了能夠更一步的觀察那個深坑的細節,于思奇大膽的靠了過去。在許許多多被‘定’住的怪物身旁穿過時到底是種什麽感覺,他自己也說不上來,估計是一種感官上的‘刺激’吧。
站在深坑的邊緣處,于思奇見到安神父以非常熟練的手法,将地上的一堆金屬物品穿戴到了自己的身上。
不一會兒,他就見到了一位身穿厚重闆甲,頭戴水桶式頭盔的人站在自己的下方,手裏還拎着一根沉重的權杖。
“好多年沒穿這玩意了,居然還有點緊。果然,人到中年就是會發福的呀,回頭得讓阿珍給我改改腰圍才行。”安神父的聲音從盔甲裏傳了出來,讓于思奇又是驚訝,又是好奇。
沒等他表達自己内心的這份想法,安神父縱身一躍,跳到了他的身旁,用那柄鑲有寶石的權杖支着他的身體說:“你果然變強了不少呢,我的好學生。要知道,很少有人可以自由的在‘神之領域’裏自在的行走。”
“這是你的秘密絕招嗎?”于思奇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安神父的盔甲,他發現觸感十分的溫暖,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冰涼。
“秘密絕招倒也談不上,隻是怎麽說來着,我畢竟年紀不小了,已經不适合再用一雙肉拳去打掃‘衛生’了。”安神父語氣平淡的說:“你應該聽過‘雙拳難敵四手’的故事吧。”
“其實沒有聽過,但是知道大概的意思。”于思奇實話實話。
“呵呵,那你應該能夠體會我的難處了。”安神父笑了起來,隻是因爲他的聲音在頭盔裏傳出的,所以顯得有些沉悶。
他本人似乎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便将頭盔的護面頂了上去,露出了那張熟悉的臉。
歲月并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迹,除了臉上的鬓角有點花白之外,你幾乎在安神父身上看不出他是個年過百半的人。
始終挂帶着和善的笑容,這是于思奇對他最深的印象。本身的能力又十分的出衆,讓人更是對他期待萬分。
如果真要說他有什麽令于思奇比較介意的地方,那恐怕就是他那雙能夠看穿人心的眼睛了。即便是現在,于思奇也仍然不是特别喜歡被他給直視。因爲他有一種錯覺,他總是很擔心,對方會在自己那對迷惑的眼眸之下,看到另一個漆黑的身影。
也許自己該向神父坦白一切,這樣的話,起碼不用總是遮遮掩掩了。
可是,該怎麽去解釋呢?
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那枚戒指,心不在焉的垂下了右手。
“我臉上有什麽不幹淨的地方嗎?”安神父笑眯眯的看着于思奇,表情十分的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