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從心恐怕自己都不會知道他随口扔下的話語能夠引起多大的轟動,當然他要知道的話,可能就不挑選這個時間去給自己倒水了。
也正是因爲他此刻不在的緣故,于思奇急忙将鳥籠提升到與自己平行的位置,盯着一臉淡定的威廉問,“你對剛才的發言有什麽想補充的嗎,威廉?”
“完全沒有,這個世上叫威廉的有很多...”威廉敷衍的推脫被宮辰給打斷了,後者驚訝的問:“你剛才說什麽來着,哥們?你在喊他威廉嗎?”
“對呀,他自稱自己是威廉,同時也是個大學教授。”于思奇點了點頭說。
“事情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連勿憂行的興緻都被提上來了,這對威廉到底是好還是壞,真說不準。
“等等,你們能别用那種盯着‘獵物’的眼神打量着我嗎?我雖然變成了一隻鳥,但是并不是什麽‘可口的食物’呀!”威廉似乎被大家的視線給弄得很不舒服,開始抗議了起來。
然而這顯然是徒勞,因爲宮辰還非常不識趣的掏出了手電筒和放大鏡,對着鳥籠一頓操作。
“夠了!”被燈光照射的極爲不耐煩的威廉抱怨道:“聽着,我跟你們說,一定是搞錯了。相信我,這個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巧合和...”
威廉的發言第二次被打斷了,這次是安神父,他微微欠了欠身說:“對于剝奪你‘自我辯解’的權利,我感到抱歉。不過在考慮到包從心随時都可能回來的前提下,我覺得這樣做還是十分有必要的。我隻問你幾個問題,你隻需要一一作答就行了。”
威廉想了想,不太情願的點了點頭。
“那我就正式開始了,首先我想知道的是,你是否有個弟弟呢?”安神父善意的問道:“這對于接下來的談話十分的關鍵,我希望你務必真誠一點。”
“我是有個不太熟悉的弟弟,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自從他成年之後,我就沒有怎麽和他來往過了。你看,就連我結婚,他都僅僅隻是借别人之手送了份禮物過來。這種弟弟能算是親兄弟嗎?”威廉雙手抱胸,有點生氣。
“可以理解,那第二個問題就比較難處理了。如果你無法給出答案的話,我也是可以接受的。”安神父依舊十分的和善,那種語氣中夾帶的神聖氣息讓聽過的人幾乎沒辦法拒絕,“你的這位長久不來往的弟弟是否身居要職呢?”
“他是否身居要職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是個對血緣關系看得非常單薄的‘冷血動物’。”威廉滿臉不耐煩,負氣的将頭扭了過去說:“這樣的答案你滿意了嗎?”
“我想你可能是誤會他了,試想一下,倘若他真是‘冷血動物’的話,又怎麽會特意托關系找你的蹤迹呢?”安神父伸出一根手指,在空氣中敲打了幾下說:“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你在說謊,你弟弟其實是個非常在意親人的存在;另外一種就是,你應該比你現在所告訴我們的更有價值才對。”
“你在血口噴人嗎?”威廉徹底被安神父激怒了,他的鳥嘴裏不停的蹦出許多非常粗魯的詞彙,隻可惜因爲說的太過的緣故,讓于思奇聽上去反而有點像是鳥在唱歌。
就在安神父打算開口賠個不是的時候,他突然慢慢放下了自己的手,閉上了自己的嘴巴,接着血霧裏又重新出現了包從心的身影。
從他手上端着的茶杯的影像來看,他應該是給自己泡了杯熱茶,因爲杯口還冒着些許上升的熱氣呢!
“這鳥的聲音真好聽,你們上哪弄得這麽棒的鳥,它是什麽物種?”
“雲,雲山翠雀。”于思奇想到了這個詞彙,不假思索的說了出來。在這般機智回答的背後,他隐約聽見了安神父在小聲的嘀咕着什麽,可是因爲太輕的緣故,根本聽不清楚。
“雲山翠雀嗎?我對鳥禽類了解的不多,不過這物種的名稱聽起來就很高大上呢!沒想到你居然對鳥類還有一定的研究,果然人不能隻看外表才對。”包從心這一系列的高帽帶得于思奇是差點飄了起來,不過對方很快就畫風一轉,追問道:“那麽,你們考慮的怎麽樣了?”
“不怎麽樣,”勿憂行搖了搖頭,說:“你沒有讓我們看到實質性的收益。”
“是嘛,那就這樣吧。”包從心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波動,他僅僅隻是又仰頭喝了一口熱茶,接着便說:“我會替你們寫好悼詞的。”
說完這話之後,血霧漸漸散去。法陣中的書本似乎也走到了盡頭,它在衆人的眼皮底下化爲一小堆血紅色的粉末。
在沒有給予任何充足的反應時間下,僅僅隻是單憑勿憂行的一句随口之語,就讓溝通徹底中斷了。這對于思奇來說,有點吃驚,但又在情理之中。
“看來我們得靠自己的努力才能活下去了。”安神父伸了個懶腰說:“不過還好,我們并非毫無勝算。”
“我以爲你們會生我氣呢,特别是宮辰。你怎麽一下子這麽沉默了,這不像你的風格,等等...神父你又調皮了...”勿憂行看了一眼精神恍惚的宮辰,揚起了眉毛說:“你出于某種考究的理由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這種在背後對‘自己人’做小動作的‘壞習慣’,希望你能早日改掉。”
“我是爲了大局着想,”安神父又輕聲哼唱了一句,宮辰突然抖動了幾下,接着摸了摸自己的頭殼問:“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剛才走神了?最近睡眠質量太差了,老是開小差可不行。你們和慫包談得怎麽樣了?有沒有達成不可告人的‘交易’呢?”
這一連串的話問下來,于思奇算是知道神父到底對宮辰做了什麽手腳了。不過爲了不讓氣氛變得難堪,他決定還是暫且和其他人一樣,對此絕口不提的好。
于是乎,他們開始讨論起接下來的行動法案了,期間許多不切實際的想法都被安神父或者醫生給否決掉了。
到最後,感覺就是神父和醫生兩人在互相辯論,場面異常的精彩。
就在這時,威廉突然冒出一句話:“你們先消停一下,聽我說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