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時間的沉寂最終還是被打破了,隻不過卻不是他們的那個誰,而是來自樓下的宮辰。
隻見他匆匆忙忙的跑上樓來對着屋裏探了幾下頭,發現在外面根本看不清楚裏面的情況之後,連忙閃身進屋說:“都過了這麽長的時間,你們還沒有開始呀。是因爲東西沒有收集夠嗎?”
“已經結束了,”于思奇說道。
“哦,這樣呀。”宮辰東張西望的神情十分的有趣,最終他看見了那個已經幾乎沒有血霧冒出的法陣說:“看上去很邪惡啊,這個法陣。”
“你上來做什麽?不是讓你照顧恩闵她們嗎?”勿憂行顯然不希望宮辰在這個法陣上糾纏太深,所以開始将話題牽引至别處。
宮辰先是抓了抓自己的頭皮,把本就已經亂糟糟的頭發弄得更加的淩亂。接着他好像記起了什麽,拍了一下手說:“啊,差點忘記了。我是上來跟你們說個事的呢!”
“什麽事?”于思奇問:“是有敵人在附近出沒嗎?”
“不,比那個要嚴重很多。”宮辰擺了擺手說:“剛才我出去尿尿的時候,發現外面的雨,你們知道的,天又開始下起雨了。隻是這個雨水似乎有點不太對勁。”
“怎麽個不對勁法?”安神父問。
“我發現遠處的事物正在逐漸的消失,”宮辰說出了這麽一看聽起來就覺得他大概是喝高了的胡話。
“你在開玩笑!”于思奇和威廉異口同聲的叫了起來,這一聲鳥叫也引起了宮辰的注意,他吃驚的問:“這鳥剛才是不是說話了?”
衆人點了點頭,然而就在大家覺得宮辰可能會有所表示的時候,他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一樣,接着說起他觀察到的事情了。
“我知道你們覺得我可能是眼花了怎麽的,但是我可是觀察好久了的。雖然目前還不太明顯,不過有證據證明我的說法。”宮辰指着外面說:“請跟我來,爲了證明我沒有說謊,我特意給你們準備一個簡易的望遠鏡。”
“用不着那麽麻煩,”勿憂行皺着眉頭說:“你們還記得剛才包從心說了什麽話吧?”
“印象深刻,”于思奇說。
“你們剛才和那個‘慫包’聯絡了嗎?哎,怎麽不帶上我呢!他跟你們說了啥,有沒有提供支援之類的?也不知道我的芳芳怎麽樣了,她有沒有因爲擔心我,而吃不下飯,睡不着覺。”宮辰像是連珠炮式的吐露着自己的想法。
“他隻告訴了我們大概還剩三個小時的鍾頭可以活了,”于思奇說。
“逗我呢!”宮辰滿臉寫着不相信,把目光移動到了别人臉上,結果看着一個個陰郁的面孔,他瞬間失落了許多,小聲的嘟囔着:“開玩笑的吧!”
“聽上去可不像是在開玩笑,據說是湯堅提交的報告。”于思奇說。
“那個小鬼崽子,就這麽希望哥哥我死呀!”宮辰做了個鬼臉,接着說:“還有什麽有用的線索嗎?沒有的話就好好研究一下我的發現吧,畢竟‘消失’這個玩法我個人還是比較反感的。”
“你能不能先閉上嘴巴聽我說完?”勿憂行微微有些不悅,在确定沒有人打斷他的發言之後,他繼續說道:“包從心說我們這個地方在三個小時之後就會消失,應該指得就是宮辰所發現的情況。所以,我們現在有幾個選擇,最優質的肯定是即刻動身,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我想憑借諸位的能力,想要逃離堂家灣的話,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離開本身不難,難的是現在人沒有齊的情況下,有多少人願意離開呢?”安神父問:“你願意嗎,醫生?”
“我...理智告訴我應該離開,但是理性卻告訴我應該留下來。”勿憂行閉上了雙眼,反問道:“換作是你,你會怎麽做呢?”
“我會聽我學生的,”安神父機智的把選擇權讓給了于思奇,這對于思奇本人來說,像是甩鍋。因爲在他看來,不論怎麽選,都有無法動搖的理由。
“這叫我怎麽選嘛!”于思奇無奈的苦笑了起來,他也不想死呀,畢竟連這塊地方都消失了,誰知道自己會經曆啥。可是,一想到那些熟悉的面孔,特别是阿珍那甜美的笑容和總是給自己送飯、洗衣服的精心照顧,他覺得自己有義務爲她做點什麽了。
哪怕可能隻是徒勞,哪怕可能最終一無所獲,那也比空留遺憾要強上許多。
“我打算留下來找到其他人,在确認他們的生死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于思奇堅毅的看着大家的臉,語氣十分的堅定,“臨陣脫逃不是我的風格,更不是我能接受的方式。”
“那你應該知道後果如何了吧?”宮辰哈哈哈大笑了幾聲,有點凄涼。
“當然,我清楚的很。”于思奇點了點頭。
“這就好辦了,你呢,醫生是否打算獨自離開?”安神父不懷好意的望像勿憂行,那個表情很微妙。
勿憂行遲疑了片刻,打算開口說出自己的想法時,地面上的法陣突然又升騰起了陣陣血霧。這突如其然的變化顯然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接着從血霧中,出現了包從心的那張有點欠揍的臉。
“看到你們都還活着,真是太好了。”包從心那虛僞的聲線令于思奇有點反胃,若不是爲了聽他說下去,估計他早就發聲抗議了。
“怎麽又想着跟咱幾個唠嗑了呀,包處長?”宮辰陰陽怪氣的問。
“你也沒事啊,真是天公不作美。”包從心順着聲音看去,注意到了宮辰的存在,撇了撇嘴說:“你老婆煩死了,平均每隔一小時就要打電話給我,問有沒有你的最新進展,真不知道你要是死了,她是不是還要拉我一起去跟你上墳呀!”
“那你怎麽說呢?”宮辰插着腰問。
“我當然是讓娜娜接電話了,那種無聊的事情哪用得着我來應付。”包從心撕開一個包裝袋,将裏面的東西倒入嘴中,含糊的說道:“本來我是真心不打算搭理你們的,但是你們運氣不錯,我改主意了。所以,提前恭喜你們了,你們獲得了包從心的私人援助,不過不是無償的。”
“你又在打什麽鬼主意?”安神父警覺的問。
“别老是對我抱以戒心嘛,神父。我是真心想幫你們呀,但是在幫你們之前,總得先說服一下我自己吧。”包從心一臉無賴的說。
“那你這次又想怎麽樣呢?”勿憂行平靜的問道。
“其實隻是小事情啦,我希望你們幫我找個人。根據情報顯示,他似乎就在你們的附近不遠處,真是走運呢!”包從心開始剝着橘子說。
“我能提前對你說聲‘幹你嘴’嗎?”宮辰罵罵咧咧的說:“明知道我們這有一大堆的煩心事需要解決,現在還給我們安排新任務,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這不也是爲了你們好嘛,反正你們生來就喜歡‘多管閑事’。”包從心将剝好的橘子一口吞下說:“而且作爲回報,我這邊給出的條件也是很豐厚的。比如我本人就特意花了大概兩分鍾左右重讀了一遍湯堅的研究報告,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隻要你們答應接下這個活,我立刻告訴你們這個‘重大發現’。”
爲了體現出這個東西的重要性,包從心特意把最後四個字咬得很重。
“我不認爲你是臨時起興的想法,這應該又是受人所托吧?”安神父懷疑的問道。
“是的,沒錯,果然不愧是神父呀。一眼就看出了關鍵所在。”包從心用紙巾擦了擦嘴巴說:“其實我也不怕告訴你們了,就在剛剛,市長的秘書給我來了一個私人的電話。從他的話語中,我能夠明顯感覺到他希望我幫他搞定這件事情。所以我就稍微動用了一下小手段,查到了原來要找的人是他的親哥哥,這就難怪了嘛。”
“爲什麽他的命比我們大家的命都要值錢呢?”于思奇不滿道。
“因爲他是權貴的血親,僅此而已。”包從心敷衍的說道:“我去倒杯水,你們有大概兩分半的時間可以考慮一下。順帶提一句,你們要找的人似乎是個退休的大學教授,名字好像叫威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