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雷般的聲響傳到于思奇的耳中,将他從熟睡的狀态下驚醒,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睡着了。
看着窗外的那厚厚的雨簾,再看了看屋内不算太過亮堂的光線,他開始掙紮的坐起了身,并晃了晃自己有些發脹的腦袋,回憶起自己到底是如何來到這裏的。
結果就在這時,他聽見了外面的走廊上有一些人在用刻意壓低着自己的嗓音說話。
這樣的情況無疑引起了他的注意,于是他便蹑手蹑腳的走到靠門的牆邊,小心謹慎的偷聽起來。
“我說,你們如果不懂得什麽叫安靜的話,會吵醒他的。”
這是一個于思奇非常熟悉的女聲,老實說,他居然有點想不起來是誰了。
“應該不會吧,畢竟外面這麽大動靜他都睡得如此深沉,想必應該是累壞了吧。”一個熟悉的男聲接上了話。
“阿哲,話可不能說得太絕對了。”安神父的聲音于思奇還是記得的,而且聽他們說的意思,分明就是謝寶珍和施易哲嘛!
正當他納悶自己是怎麽出現在這裏,而他們又是如何回來的時候。安神父用幽默的口吻說:“看來我們的動靜還是大了點,房間裏的那位小朋友已經被你們給吵醒了。”
“什麽?”謝寶珍聽完之後,匆匆的朝于思奇所在的位置走來,吓得他趕緊站直了身子,免得讓對方看出來他剛才在偷聽。
當他們彼此互相見到面時,于思奇看着阿珍那張熟悉的臉蛋,努力擠出個笑容說:“嘿,好久不見呀。”
“好久不見。”有些激動的阿珍直接撲到了于思奇的懷裏,給予了他最爲熱情的擁抱。這一下最爲原始的‘撞擊’直接就讓沒有防備的于思奇差點快站不穩了,好在安神父他們及時趕到,在後面扶了他一下。不然這大白天就被一介女子給撲倒了,傳出去對彼此的聲譽都有所影響。
“剛睡醒嗎?你這一覺可有點久了。”安神父對着于思奇微微一笑,說道:“阿珍,還不快去給他準備點吃的。”
“快把他松開吧,我感覺你再用點力就能把他給‘勒死了’。”阿哲皮笑肉不笑的坐到了屋裏唯一一張硬邦邦的凳子上說。
“嗯...你在這等一下,我去給你弄點吃的。”阿珍被阿哲說得有點臉紅了起來,她急忙從于思奇身邊走開,并快步小跑的離開了這間屋子。
看着這一張張熟悉的面孔,于思奇心中自然是有太多的感慨了,然而他最想知道的卻不是自己如何到這的。
是的,真正讓他在意的是,神父他們如何回來了?
似乎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樣,安神父示意他也找個地方坐下說:“我想,你一定很好奇我們是怎麽安然無恙的吧?”
于思奇連忙點了點頭。
“其實我們這邊也很好奇你到底經曆了些什麽呢,要知道自從昏迷不醒的你被人在舍佬山背回來之後,已經過了整整快一天了。很難想象作爲普通人,你是以什麽樣的理由和心态敢去趟堂家灣這一方渾水的。”安神父的語氣雖然聽上去很平淡,但是卻讓聽出了一絲責怪的意思。
“我是來找你們呀,”于思奇一屁股坐在床上說:“不過從目前的狀況來看,計劃進行的并不成功。”
“我覺得用‘徹底失敗’這個詞彙來形容你的魯莽之舉實在是太合适不過了,當然啦...我們也不是完全沒有理解你的良苦用心,隻是該怎麽說來着...不夠穩妥。”安神父和善的說:“也許你現在心裏仍然迫切的想要知道我們經曆了什麽吧?其實很簡單,在那次突發事件之後。我們被傳送到了另一個區域,一個充滿着記憶的迷宮中,在那裏,我個人被迫回憶起了一些不好的往事。這點,我想與我失散的阿珍她們應該也有相同的體驗。但是我們運氣不錯,阿貴這家夥及時帶着黃金羅盤找到了我們,借助那個能夠指明方向的羅盤,我們幾個很快就在一個叫做盤龍嶺的地方彙合了。接着,阿貴開始聯系機構那邊的人。這個時候,剛到門都鎮的我們正好碰到了背你們回來的勿憂行,于是大家夥就開始暫時結盟了。畢竟欠了點人情,而且貌似這地方有點蹊跷的事情,我需要去弄個明白。”
“原來是他嗎?”于思奇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那身病号服,他開始明白點什麽了。
“那個江湖郎中,不好好給你看護,直接就把你仍這然後不管了。”阿哲氣憤的說道,似乎對于思奇被冷落的遭遇有點打抱不平的意思在裏面。
“都讓讓,讓讓,飯菜來了。”健步如飛的謝寶珍端着一碗非常樸實的素面走了進來,于思奇注意到,除了那飄着幾根菜葉的湯汁上有幾段類似切片的火腿腸之外,這碗面确實可以說是樸實至極。
但是對于好久沒有進食的他來講,這碗面所能帶給他的誘惑力是巨大的。
從阿珍手裏接過湯碗的于思奇根本沒有太過在意那面條到底有多麽的燙人,隻知道一邊龅牙咧嘴的吹着熱氣,一邊滋溜的吸允着那光滑的面條。
不一會兒,在安神父他們的注視下,于思奇就把這碗‘素面’給吃得一幹二淨了。就在他心滿意足的喝足‘美味’的濃湯時,走廊傳來了三個人的腳步聲。
前面的那個很輕,但是走得很快。後面的則走得很重,也很慢。
擡頭看着進屋的人影,是身披雨衣的勿憂行,一些濕漉漉的雨水甚至還從他的雨衣下擺處,流到了他的雨靴之中。
不過他顯然沒有在意,而是大步流星的走到于思奇的面前,看着他那連湯汁都快見底的空碗說:“嗯,看起來恢複的不錯。而且胃口也很正常,這我就放心了。”
“嘿,”而勿憂行身後的核桃和花生似乎對于思奇有些拘謹,隻見他們兩人分别穿着不合身的病号服,走到于思奇身邊說:“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希望沒有對你造成太多的傷害。”
“說什麽傻話呢,你看我不還是活蹦亂跳的...哎喲,我的腰有點疼。”于思奇放下空碗,打算手舞足蹈的搖擺一下,結果發現自己的後腰部位像是被人用腳踹過一樣,特别的疼。
接着他想起來了,自己在離開夢境的那一瞬間,抓住了核桃和花生兩人的手,并成功将他們安全的帶出即将化作混沌的夢境。
可是之後的事情就任憑他如何去回憶,都隻能尋找到些許破碎的殘片了。
“傷沒有好就别瞎折騰了,趕緊繼續睡。”阿珍強行将于思奇按倒在床上,并貼心的給他蓋好被子。
雖說他中途不斷抗議自己才剛睡醒,而且吃完東西還沒有洗臉之類,結果換來的卻是衆人的離開以及房門重重的被關上。
瞬間,整個屋子裏就剩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