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靈體正在朝于思奇緩緩的接近,冰冷的寒意充斥着他的每一根骨頭,讓于思奇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爲了不讓自己的情況繼續惡化下去,他拼命驅使着自己的身體,企圖爬出這個大坑。
但是這可不是輕松的活計,那些對于他的‘到訪’感到十分不滿的鬼魂們已經開始對于思奇進行一定的‘攻擊’。
雖說這裏的靈體都打不死人,但是那冰冷的身軀在觸碰到于思奇這本來就不怎麽溫暖的皮膚上,還是會造成一定的阻礙。
特别是,考慮到他現在幾乎快要被擠得沒法走路了。
這種宛如春運擠火車的錯覺,居然在這處怪異離奇的夢境中再度回味,真是讓于思奇感觸良多。
不過感觸歸感觸,他身體卻依然在堅持前進着,隻是這其中的辛苦與艱辛,實在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描述的清楚。
終于,‘逃出生天’的于思奇上來了,可是那些鬼魂們卻依然一副‘誓不罷休’的架勢,這令于思奇頗有些無奈。
他甚至自嘲般的喊道:“又不是偷了你們家的大米,有必要嗎?”
接着他就覺得對方可能還真的挺有必要,因爲那些原本速度緩慢的鬼魂在聽到于思奇這句抱怨之後,紛紛加快了自己的速度,朝着于思奇所在的位置開啓了‘急行軍’模式。
看着身後那浩浩蕩蕩的一大票鬼魂,于思奇覺得自己似乎拉足了仇恨。但是他轉眼一想,不對呀,我除了說了句‘無傷大雅’的話以外也沒有幹别的什麽啊!怎麽這态勢給自己有種‘全民公敵’的錯覺呢?
當然,想法僅僅隻是一種想法。面對這樣不講道理,上來就針對自己的現象,于思奇還是采用了‘三十六計中的走爲上計’。
一路狂奔自然就沒有辦法好好的觀察周圍的事物,隻能哪邊好走往哪邊鑽。
見縫插針的于思奇在連續穿行了好幾排還算完好的架子中間,來到了一面插滿火把的牆壁前。
那面牆壁足足有四五層樓房那麽高大,上面用非常細膩的線條畫着一位身襲白衣的女子正跪倒在一名身穿墨綠色正裝的男子前,表情十分的痛苦。值得一體的是,男子身上的那身衣服看上去好似現在的軍裝,除了上面沒有軍銜和多出了一隻白色的鳥禽圖案之外,真的區别不是很大。
正當于思奇全神貫注的分析着這副巨大壁畫到底想要表達什麽的時候,他的身後突然冒出了一個嘶啞的聲音,聲音雖然很輕,但卻仍然吓了于思奇。
有些緊張的于思奇猛的轉過身看去,結果他發現是一個渾身被布條包裹着的人站在他來時的那個架子旁,背上似乎還背着什麽。
就在于思奇警覺的看着來人時,那家夥主動朝于思奇走了過來。這個時候,于思奇才意識到這家夥的背後好像背着一支巨大的畫筆。
“抱歉,好久沒有見到訪客了。說實話,我其實還是有點驚訝的。”那人徑直的從于思奇身旁走過,站在于思奇右前方問:“你覺得我畫的如何?”
“這...應該算是一副傑作吧!起碼在我看來是這樣的,我很喜歡它。”不論是對方背上的那杆如同‘炮筒’的畫筆,還是牆壁上那細膩的畫功,都讓于思奇覺得這副畫非常的好。
“不是‘傑作’,而是‘失敗之作’!”這家夥突然抄起背上的畫筆,朝着牆壁大肆的揮舞了幾次。于思奇雖然不清楚是什麽情況,但卻依然打算出手阻止他,畢竟自己還是非常喜歡這副畫的,他可不希望如此‘佳作’在自己面前被毀掉。
可是他已經來不及了,那家夥顯然也不是一般人,直接淩空而起的他在空中不斷地揮舞着他的畫筆。這讓于思奇是萬分感慨,怎麽是個人都能‘不遵守物理規則’呢?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不論那人如何的用畫筆進行塗抹牆壁,他都無法再多添加一筆進去。整面牆壁就像是已經被定稿過一樣,任你如何塗改,都無法改變它的原本形态。
這多少讓于思奇稍稍松了口氣,還好這牆面有‘自我保護’意識,不然就要被這種突然的‘胡鬧’給毀了。
在意識到自己隻是徒勞之後,那家夥從天上直接落到于思奇身旁,揚起的塵土讓于思奇眼睛都睜不開了。待他恢複視力之後,他發現那家夥已經坐在他的腳邊自顧自說着旁人無法理解的話語:“爲什麽,這麽年過去了...爲什麽我還是沒有任何改變呢?所有材料我都試過了,哪怕是師父說的那些禁忌之骨、悲嗆之血,甚至連靈魂熬制成的顔料,我都不惜摻入。爲什麽!”
說完這些讓于思奇‘心驚肉跳’的字眼之後,那家夥突然把目光轉向了于思奇,唐突的問道:“你能告訴我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嗎?”
對方突然的提問讓于思奇楞了一下,接着沒等他回答,對方就像換了個人一樣繼續說道:“請原諒,我現在的精神狀态不是很好。希望你能夠諒解我的特殊情況,那麽能否方便告訴我,你爲什麽要來到這早已被洗劫一空的庫房之中嗎?”
人受了刺激,就會變得不夠理智,這點于思奇深有體會,所以他倒也沒有太多責怪對方的意圖。畢竟現在能夠找個說的上話的對象,可不是件輕松的事情。
“我是被一具白骨拜托過來的,他給了我一把鑰匙,并告訴我這裏有我想要的東西。”于思奇從口袋裏摸出了那把鑰匙說:“不過我想,他肯定沒有料到庫房裏已經什麽都不剩下了吧。”
“一具白骨?”那家夥歪了歪頭,盯着那把鑰匙思考了片刻說:“你說的不會是被黑暗所吞噬心智的萬澤吧?那個吝啬鬼居然會大方到給你鑰匙,真是令人驚歎。”
“我也沒有想到,”于思奇還是頭一回知曉那白骨的姓名,同時似乎還得到了一點他個人‘隐私’方面的信息。
“那麽你想要什麽呢?”這家夥漫不經心的問道。
“對于‘秘術’,你了解多少?”于思奇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那是‘萬家’的東西,我隻是一名蹭吃蹭喝的食客,沒有資格去接觸那種核心的東西。”這家夥譏笑了一聲,似乎在嘲笑自己的無能。
“那...”于思奇的話又一次被打斷了,對方擡起右手制止了于思奇的發言,說:“不過話又說回來...也許現在是個機會,既然如此摳門的萬總管都願意把他最珍貴的鑰匙送給你,那麽就足以證明這個庫房還有沒被帶走的東西。來...我或許知道你該往哪走了...這裏面唯一沒有被火焰所覆蓋的地方,就在前方的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