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麽...要幫他...”被冰錐定在地面動彈不得的石頭人,努力擡起它的核心問道,那半塊斷裂的石碑上,‘死’字閃爍着耀眼的紅光。
女子沒有回答,隻是冷冷的看了它一眼之後,就把目光移向了别處,不知在思考些什麽。看到這番景象的于思奇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在自己對石頭人‘束手無策’的時候,這位看上去就不懷好意的女子出面将它安排的明明白白了。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自己到底該不該跟她談談?還是說直接離開?
就在于思奇拿不定主意的時候,那石頭人顯然對女子的沉默非常不滿,它周身迸發出更爲強烈的紅光直接将那幾根束縛住它四肢的冰錐給崩斷了。斷裂的冰塊轟隆隆的朝于思奇所站的位置掉了下來,他覺得自己再不跑就來不及了。結果正當他打算離開時,他發現那女子居然無動于衷的站在那。
‘得罪了!’本想将其一同帶離此片區域的于思奇剛打算表現一下他的紳士風度,就發現自己的雙腳好像粘住了地面一樣,連移動半步都無法做到。
是那女子的手法,因爲于思奇看見那薄薄的冰片正在順着他的褲腿向他的腰間開始攀附,很快就讓他的下半身失去了知覺。
眼見無法逃走的于思奇隻能無奈的把目光投向了那女子,這個時候,他發現那些從天而降的冰塊紛紛飛聚到女子的身旁,在她的身後結出了一朵朵高雅的冰花。
“回答我...爲什麽要幫他...”石頭人看到女子又一次出手幫了于思奇之後,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口吐着熱息,聲音中帶着無盡的憤怒。
“你話太多了,表哥。”女子将雨傘插在自己的面前,從雨傘的正前方所突起的陣陣冰刺,直接就将來不及避讓的石頭人給徹底紮成了‘冰封的刺猬’。而在做完這些之後,她将臉轉了過來,如刀般的目光在于思奇的身上來回的移動着,這讓于思奇産生了一個錯覺,自己好像被‘剝了精光’一樣的擺在她的面前,任由其欣賞。
而當她終于把目光從自己身上收回時,于思奇從她的臉上察覺到了一些特殊的情感,有點像是憎恨,其中還夾雜着一絲嘲弄。趁着那人沒有在注意自己的時候,于思奇抽空觀察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态,情況并不是十分的樂觀。當然,更不樂觀的恐怕不僅僅是他被冰封住的下半身,而是這整處墓園了。
原本還到處散落着碎石的墓園此刻已經徹底變成了冰封般的凍土,風雪雖然早就停止了,但是從那女子身上所滲透出來的寒意,可以說是幾乎把于思奇眼前的一切都染成了皆白之色。
重新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體上,于思奇看到的是自己的腿部被薄薄的冰片所徹底包裹,就好像自己的褲子外面還加穿了一條由冰組成的‘新褲子’似的。稍微敲打了一下,冰片的碎裂聲和冰渣的掉落聲讓他感覺到‘有文章可做’。可是當他滿懷欣喜的打算啓動這個‘自救計劃’時,殘酷的事實幾乎是瞬間就打消了他的幻想。
誠然,那些冰片确實很容易就能被敲掉。但是它們又能以極其誇張的速度重新集結起來,并以更加‘堅固’的姿态去阻礙于思奇。
“憎恨是一種很頑強的存在,不論你再怎麽試圖去消除,它們總能一次又一次的從内心滋生出來。”那女子看都不看于思奇一眼,譏笑着說:“我本以爲你作爲‘替代品’,作爲能說服大家重新奉你爲‘王’的存在,應該要比看上去的更聰明一些才對。現在想想,終究隻不過是‘次品’罷了。”
對方的譏諷讓于思奇不是特别的舒服,特别是從如此漂亮的女子口中說出的那些‘刻薄’話語,更是令于思奇氣不打一處來。但是考慮到現在的自己還真不是她的對手,便先壓抑了自己内心的憤慨,轉而将希望放在口舌之争了。
打算在嘴上取得優勢的于思奇覺得直接跟對方互罵顯然不是個理智的決定,倒是可以先試圖跟她講明事理。
“如你所見,我确實不是什麽‘王’,同時我也不是什麽‘替代品’,我隻是個十分普通的現代人。”于思奇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不是那麽的偏激,這多少還是需要一點點發聲技巧的。
“現代人?一想到他居然淪落到要依附在你這樣的蝼蟻身上,我甚至都快要産生了一絲同情,也許我應該放你回去?反正像你這般渺小的存在,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女子冷嘲熱諷地說。
“我能不能活多久,還輪不到你來替我操心。”于思奇沒好氣地說:“如果你打算繼續借此來羞辱我的話,我隻能說你的計劃可能要失敗了。我雖然不是什麽硬漢,但也絕不是什麽軟蛋。”
“噢...這樣啊,看來你也和之前那個不速之客一樣很失禮呢。”女子從背後摘下了一朵冰花,慢慢地放在鼻尖嗅了嗅,說道:“你知道我當時是怎麽對待他的嗎?”
沒等于思奇回答這個問題,他看見那朵冰花被女子粗暴的捏碎丢棄在一旁,那些碎裂的花瓣并沒有順勢掉在地上,反而朝着毫無防備的于思奇飛來。
接着一種出奇的刺痛讓于思奇幾乎沒有辦法正常思考了,如坐針氈般的痛覺甚至弄得他淚流滿臉。等他粗喘着呼吸,恢複過來了時,他注意到自己所站的地方已經被鮮血所染紅,潔白的凍土上所印染出的那一抹抹殷紅,那是從自己的腳掌被地面上憑空突起的冰刺刺穿所緻。這種帶有折磨性質的攻擊手段雖然不會讓于思奇暫時丢了‘性命’,但卻極大的打擊了他那剛剛湧現出的‘一絲自信’。
恐怕這也正是對方所期待的那樣吧,不然單憑她所掌握的手段,完全可以直接置自己于死地才對。該想想對策了,于思奇,再這麽下去你隻會把自己逼入更加被動的局面。
然而那女子似乎并不打算給于思奇太多喘息的空間,又一朵冰花碎裂的聲音直接牽動着于思奇剛被平複下去的痛覺。這一次,是由空氣中幻化出的冰錐直接插入他胸膛時所引起的。
沒有一點反應時間,沒有一點讓他閃避的空間,更不存在讓他有任何逃脫的可能。一切都像是女子所言的那樣,自己如同蝼蟻般的受人淩辱,而無力反抗。
意志漸漸的消沉對于思奇來說幾乎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了,胸膛所插入的異物更是像在變相摧殘他的精神一樣,不時的深入幾分。很快,他的肚子就被那無法阻擋的冰錐捅了個‘透心涼’。
由于器官受損的關系,于思奇現在已經沒有辦法繼續言語了。然而現在的他,即便能夠再說上幾句,又能做些什麽呢。
反倒是女子那邊,微微搖了搖頭,哀怨般的歎了口氣說:“哎...本以爲你會更有趣一些呢!”
女子嘲弄的話已經傳達不到于思奇的耳中了,畢竟剛才的那一擊已經幾乎讓他失去了所有的意識。感受着熟悉的黑暗,于思奇覺得自己這次大概是‘玩脫’了。就在他的心神在熟悉的黑暗中沉落時,他見到了一個人影正在朝自己的反方向飛去——是羽。
後者見到他注意到自己時,對他微微點了點頭,用無聲的言語告訴他:“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