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的出現讓于思奇開始明白老婦人之前說過的不是诳語,他毫不懷疑的掏出了匕首,警惕的看着狗子一步又一步的朝他們走來。
老婦人的那條金毛犬已經從椅子邊站了起來,身子壓低的對着狗子狂吠。
在狗的吠聲中,狗子停下腳步,站在離他們距離還算比較遠的位置說“你知道嗎,離嬸我從來都不喜歡狗。”
“那你爲什麽還要當‘狗’呢?”被喚作離嬸的老婦人輕蔑的說。
“沒有太多的選擇給我,你不了解這裏的情況,也不清楚我們這裏的處境。我這次來不是和你翻臉的,隻要你讓我把那個外鄉人帶走,我就當沒聽到你說過的那些話。”狗子提出了條件。
“聽上去還不錯,”離嬸把她的金毛犬叫回了身邊說“不過你半夜闖入我家這事該怎麽算呢?”
“這不是情非得已嘛,”狗子聳了聳肩說“況且我隻是爲了抓住‘非法入侵’的竊賊而已,按理說你應該感激我才對,畢竟你家不是失竊了許多回嘛!”
“那還不是你和你的那些‘狐朋狗友’們幹的好事嗎?擅自拿走我丈夫的遺物,來滿足你們那病态的。”離嬸訓斥道。
“達叔對所有人的貢獻都是巨大的,我們很感激他所做的一切,同時也唾棄你對他所做的一切。别忘了,如果不是看在達叔的份上。單單就是你的所作所爲,鎮上的其他人早就對你施以審判了。”被揭穿之後的狗子臉上露出了猙獰的表情,和白天見到的憨厚和老實比起來,現在的他看上去不僅僅是有些‘失控’了。
“噢我也剛想跟你說這件事。如果不是你姐姐幾次來這裏替你求情,我早就想開槍把你和你的那群‘小夥伴’的腦袋給開幾個洞了。”離嬸抄起椅邊的獵槍,拉動槍栓指着狗子說“我數到三,如果你還沒有離開的迹象,那我隻能說聲抱歉了。”
“有必要爲了個外人,自己人和自己人内鬥嗎?”狗子瞥了于思奇一眼,他一直在提防着于思奇手中的武器。
“二”離嬸沒有回應狗子的勸說,而是直接繼續數着數。這讓狗子稍稍慌了一下,他後退了幾步,退到了卧室外面說“好,好,我這就走。”
“滾吧,别再讓我見到你。”離嬸放下獵槍說,卻不想就在這個時候,狗子突然回身撞飛了于思奇,并用從他手上奪來的匕首對着離嬸的腦門飛去。
來不及躲閃的離嬸下意識的偏轉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結果還是被飛來的匕首紮中了左眼,疼痛的哭喊夾雜着獵槍走火的聲音,崩碎的吊燈砸到了地面,引發了更大規模的聲響。
金毛犬看到自己主人受傷之後,不顧一切的朝着狗子飛撲而去,結果卻在半空中被對方用順手拎起的椅子給捶倒在地,在地面上掙紮的想要站起身。
被瞬間撞到牆角的于思奇幾乎都快要無法正常思考了,他現在頭疼的厲害,伸手摸了摸後腦勺發現起了一個大包。等他回過神來從地上爬起來時,他看到狗子已經洋洋得意的站到了自己的面前,正用看待‘食物’的眼神盯着自己看。
離嬸那邊已經徹底沒有了動靜,她死了嗎?還是說她再死了一次呢?不過這不是自己現在能考慮的事情了,因爲狗子已經逼到身前說“我原以爲他們會很輕松就抓住你呢,結果卻不想你是這麽的善于逃脫。”
“既然你想要我的命,爲什麽不直接在你姐的酒館裏動手?”手無寸鐵的于思奇在意的問,他覺得即便自己要被歹人所擒,自己也應該享有知情權。
“我姐太善良了,她不會允許我傷害到任何人的。所以她才會讓我叫醒你,還命令我放你離開。”狗子冷漠的說“我确實有答應過放你出門都鎮的,我做到了。但是你自己又主動回來那就不能怪我了,對吧?”
“你怎麽知道我折返了,你又是如何追到離嬸家的,難道你在跟蹤我?”于思奇問。
狗子又靠近了于思奇半步,伸出手在他的口袋裏掏了半天,摸出一塊像是橡皮擦之類的玩意說“不要以爲我們鄉下人不懂得利用現代科學,跟蹤器可是個好東西,特别是在你睡着的時候偷偷放進你口袋裏,簡直不要太容易了。”
“你現在打算拿我怎麽辦,要把我抓去獻祭嗎?”于思奇雖然内心慌的不行,但依然故作鎮定的問。
“起先我确實是有這樣考慮的,畢竟老闆也這麽吩咐過了。不過在抓你的過程中,其他人意外的捕獲了另外三名活人。所以恭喜你了,你幸運的躲過了明天的祭祀儀式。”狗子把玩着那塊‘橡皮擦’說“我們的老闆一直信奉着‘事不過三’,既然滿足了‘三’這個先制條件,那你這個‘四’自然是走大運了。”
“聽你這麽說,我倒還該感謝巴瑞的‘迷信’了?”于思奇聽說過‘事不過三’的說法,沒想到今天在這給撞上了。看到金毛犬病恹恹的爬到自己的主人身旁,低吠着。有些難過的于思奇繼續追問道“不過既然如此,那你爲何還要闖入離嬸的家中?聽你的意思,我似乎應該不算作是目标了才對。”
“如果你不在酒館裏‘問東問西’的話,也許我真的會放過你也說不準。非常遺憾,我現在必須帶你去見見安東他們了。話說,這不正是你想要的結果嗎?”狗子猛地鉗住于思奇的左臂,以拉扯的方式把他拖向門的方向說“别企圖在我的手上逃走,我不介意提前把你的雙腿給弄斷。”
對方的速度很快,這是于思奇早就體會過的,畢竟自己腦袋的大包還在隐隐作痛。但是這個臂力是不是也有點過分了,被鉗制住的左臂基本上動都動不了,整個人都像是被拖着走一樣。
“放開我,我自己會走!”于思奇對狗子提出了抗議。
狗子沒有理他,現在他們已經很接近門外了,就差三步。就在這時,原本應該斷了氣的屍體發出了聲音“放開他,否則你将死得很慘。”離嬸的聲音雖然微弱,但是卻充滿了憤怒和怨恨。
“你可真是堅挺呢,這都沒死呀!”狗子假裝很驚訝的說道“果然我就該直接下死手的,還是太過‘仁慈’了。”
“我不喜歡說重複的話,”離嬸從懷裏抽出一把大口徑的左輪手槍,對着狗子的腦門開了一槍。聲音很大,但是效果卻不好。
似乎是因爲左眼被戳瞎的緣故,離嬸的這一次射擊打偏了,直接打到了狗子身旁的書架上,把上面的書給打成了碎紙。
“哈哈哈”狗子松開了對于思奇的束縛,一邊鼓着掌一邊朝離嬸走去說“你差點吓到我了。”
又是幾聲槍響,但是都被狗子以非常泰然的姿态給躲了過去。直接來在離嬸跟前的狗子甚至還做出了極端嘲諷的動作,他以非常慢的速度從離嬸的手中奪過那把左輪手槍,放在手上拎了起來,然後對着離嬸做出一個開槍的動作。
這一系列的行爲無疑激怒了離嬸,她直接把插入自己眼球的匕首拔了出來,不顧一切的在眼前揮舞着。
狗子則懶洋洋的像是打節拍一樣,不斷擊打着她那滿條傷痕累累的手臂,每一次都會出現新的紅印和淤青。
就在狗子沉迷這種施虐的快感之中時,他沒有注意到那條金毛犬已經偷偷的叼着那杆掉在地上的獵槍,來到了于思奇的腳邊。
接過獵槍的他稍稍研究了一下,裝模作樣的拉開了槍栓,把槍口指向了狗子。
拉栓的異響将狗子的注意力拉回到了于思奇這邊,他轉過身,展開雙臂說“你真的會用他嗎?我深表懷疑!”
“别過來,否則我就要開槍了。”于思奇把食指放到了扳機上說,狗子沒有停下他的腳步,仍然在逼近并威脅道“放下你手中的玩具,我可能會‘既往不咎’。”
“你覺得在發生了這一切之後,我還會聽你的話嗎?”于思奇眯了眯眼,正在确認自己的準心。
“别犯傻了,那把槍裏根本就沒有剩下多餘的子彈,那是單管獵槍。”狗子滿不在乎的說“我們這裏的獵槍都是單管的。”
狗子有恃無恐的動作和話語确實讓于思奇的立場發生了一點點動搖,他開始懷疑槍裏沒有子彈的‘事實’了,手也不經意間放低了一些。狗子離的更近了,然而他突然瞥見了金毛犬的雙目中包含了莫名的期待,那份隻屬于人類才擁有的信賴和期待使得他的目光堅毅了起來。
端正姿勢,以自認爲比較正規的射擊方式扣下了扳機,急忙護住自己臉部的狗子還是被獵槍射出去的霰彈給噴成了馬蜂窩。帶着一臉難以置信的眼神,狗子最終還是向後一仰,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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