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狗子那表情突變的臉,于思奇意識到了自己可能問對了方向,于是他等待着。
但是當他滿懷期待的認爲狗子會繼續像之前那樣‘知無不言’時,等來的卻是對方那張冷漠的臉。
他用警告的口氣對于思奇說“如果你還想活命的話,我建議你以後不要随便在‘外人’面前提及到‘黃昏教’這三個字,有些事情我不能在這裏跟你細說,抱歉。”
狗子的話讓于思奇産生了興趣,也同時點亮了他心中的那團迷霧。原本還在愁自己是不是搞錯了方向的他,現在突然能夠感覺到這一路上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堂家灣确實是他該來的地方,而能否找回神父等人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你在想什麽?”狗子搖晃了一下于思奇的身體說“前面就是‘走走停停’了。”
回過神來的于思奇剛打算開口解釋自己的走神,卻現狗子已經先他一步踏進了某家服裝店。
這家外表看起來像是賣品牌服飾的店鋪門口挂着四個手工制作的‘字體’,每個字體有一個電腦機箱那麽大,而且湊近看去,是由塑料泡沫雕琢而成的。
進到店裏,繞過門口的背景牆,于思奇看到的第一眼就是大廳裏十分的熱鬧,許多‘人’都坐在光滑的地面磚上,在自己的正前方擺着一個不大的小攤位。而其他站着的‘人’,則在這些攤位前來來回回的走動着,有時還會彎下腰交談一番。更有甚者,直接打包将整個攤位上的貨物一并買下,共同離開。
“怎麽樣,最原始的貿易市場,你在别處找不到這樣原滋原味的交易地點了。可惜的是這裏目前隻接受本地人進行交易,畢竟你們這些‘活人’也不會對‘藍色靈藥’感興趣,不是嗎?”狗子輕輕的撞了于思奇一下說“看來我姐應該是在二樓,我帶你上去轉轉。”
來到二樓,于思奇見到了和樓下不一樣的環境。黑色花崗石制成的吧台後面站着一位背對着他們的女性,似乎她正在整理架子上的酒類。吧台的上方有個不算太大的玻璃櫃,裏面裝滿了品種不一的各類香煙。
從靠近樓梯口這邊看去,二樓的其他地方全都擺放着一張張木制的小型圓桌,幾位互相不熟的顧客們正在某些靠後的座位上自飲自酌。
‘看來這個樓層已經被徹底改造成了小酒館啊!’于思奇想道。
然而沒等他細想,耳邊便傳來了一聲訓斥“狗子,你怎麽又翹班了。要是你老闆現你又往我這跑,怕不是要扣光你的工資了。”
“别,姐我這次是奉老闆之命來的。”狗子的聲音異常的小,小到幾乎于思奇得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耳部才能勉強聽清。
“新的借口,還是說你帶來的那家夥噢活人?”狗子他姐的語氣從尖銳變成溫和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不得不說這人對于聲音的大小真的是拿捏的很優秀。
順着溫和的女聲,于思奇看到了一位不像是農家出身的姑娘。和狗子那黝黑的皮膚不同的是,吧台後面的這位女子的皮膚幾乎和都市的普通白領一樣的白。雖然五官沒有什麽明星之類的優秀,但也算是比較的順眼。
“來,坐下吧,想喝點什麽嗎?”那人在看到于思奇緩緩向她走去時招呼道。
坐在吧台前的于思奇拍了拍背後的挎包說“謝謝,我自己有帶水的。”
“如果是擔心結賬的問題,請不必介意。我這裏是整個鎮上唯一接收外界貨币的地點,同時也不用在意收費問題。作爲狗子他姐,我這的收費比正常的價位低很多。”狗子他姐依然熱情的向于思奇推銷着她的酒水,甚至手上還作勢要去架子上拿啤酒。
“不用了,我不喝酒的。”于思奇趕忙制止道。
“不喝酒你來我這小酒館幹嘛?”狗子他姐的語調出現了一絲不悅,“除非你是爲了别的目的。”
“對,老姐這家夥說他要來我們這找東西,老闆一聽就讓我帶他到你這來了。”狗子坐到于思奇的身旁,從口袋裏摸出鐵盒遞給女子說“這是森哥讓我給你的。”
狗子他姐收下鐵盒,打開看了一眼說“行,你先去把煙給他送去吧。我一個人應付的過來。”
“那我先走了,”狗子轉過臉對着于思奇說“有什麽事你跟我姐談,記住我剛才的話。”
在得到于思奇的點頭之約後,他從他姐那接過幾條香煙之後,就順着樓梯下去了。
待到狗子的人影徹底消失在樓梯之下後,狗子他姐率先開口道“新松本地的?”
“對,”于思奇應了一句。
“哪個區的?”
“甯賢的。”
“甯賢離這可不少路呢,你沒惹什麽麻煩吧?”
“爲什麽這麽說?”
“你穿的不是自己的衣服啊!”
“啥?哦這個啊,我在堂家灣中學舞蹈室找到的。”
“你從學校那邊過來的?那邊路沒有被封鎖嗎?我記得雙柳村那邊都是有哨卡的呀。”
“哨卡的人死掉了。”
“什麽,誰幹的?”狗子他姐還是替于思奇呈上了一杯涼茶說“喝吧,算我請你的。”
“不清楚,可能是一位叫安東的家夥幹的。你知道些什麽嗎?”于思奇道了聲謝,盡量使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很随意。
“盤口嶺的安東?不可能啊,他昨天還往我們這送肉呢!”狗子他姐沒有察覺到于思奇的意圖,說出了于思奇意想不到的信息。
“能跟我說說盤口嶺的事嗎,那地方離這遠不遠?”于思奇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現入口的清甜和微微的酸澀在自己的口腔内生奇妙的化學反應,這茶意外的好喝。
“盤口嶺離這不遠,過了兩個山頭就到了。但是你想去盤口嶺做什麽,那地方早就沉到水底了。”狗子他姐依然沒有醒悟過來,還在熱心的替于思奇講解道“如果你想找安東的話,隻需要去找豬肉楊就行了。安東他們一家在盤口嶺被淹之後就一直借住在豬肉楊的”
“老姐,你看我給你帶啥好吃的了!”狗子非常湊巧的出現并打斷了他姐的話語,這讓于思奇十分的不悅。但是自己并不打算直接表露出來,畢竟已經得到了不少的線索了,而且從狗子他姐的話語中,于思奇注意到一個細節,那就是之前出現過想要殺死自己的屠夫很有可能就在這個門都鎮。
“天呐,這是剛炸好的豬尾巴嗎?你上哪弄來的!”狗子他姐嘴饞的直咽口水。
“森哥他媽特意讓我給你送來的,說了這麽多年來感激你對她母子倆的關照。”狗子大咧咧的說“我在路上沒忍住吃了四根,不然有九根的。”
“你這個偷吃的饞貓,晚上不許你吃飯。”狗子他姐看着手上的五根豬尾巴,歎息道。
“好吧,老姐你說了算。”狗子敷衍的應對了他姐那邊之後,轉身輕推了于思奇一把,将于思奇的思緒給斷開了。
并問道想啥呢,你怎麽老愛呆啊!”
“不好意思,我最近睡眠質量不太好,所以經常走神。”于思奇臨時編造了一個借口,并欲起身離開道“叨唠了你們這麽久真是不好意思,謝謝你的茶。”
“咋了,這就要走啊!”狗子一副急欲挽留的樣子說“至少吃過晚飯吧,你看天色也不早了,在我這吃過晚飯,然後我讓我姐給你騰個房間出來,在我們這住一夜,明早我帶你去豬肉楊家,行不?”
“這怎麽好意思”于思奇能夠感覺到事有蹊跷,但是他也不想直接和狗子翻臉,所以隻好委婉的表達着自己的态度,可惜狗子壓根就不吃自己這一套,直接就把他拽回吧台前的凳子上說“老姐,給我們一人上一杯最好的麥芽啤,謝謝。”
“我不喝酒的。”于思奇再次重申了一遍自己的堅持。
“那就之前的青梅茶吧,”狗子他姐慌忙的把嘴邊的那根豬尾巴啃食幹淨,把剩下的四根收好放在櫃台下,然後擦了擦手說“如何?”
“先說好,我可不會付錢的。”于思奇的手指在吧台上來回的抖動着說。
“你可真是會算計,好,算在我帳上。”狗子皮笑肉不笑的擠出了個笑容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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