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躺在病床上的于思奇傾聽着自己穩健的心跳,他知道自己已經回到了這具屬于自己的身軀之中。睜開雙眼看見了刺目的白光,在熟悉了一陣之後,他開始環顧起四周的情況。
整間帳篷比他見過的類型都要大上很多,裏面擺放着各式各樣奇怪的器材和儀器。那名身穿白大褂的勿醫生似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四下安靜的有些酵。
在盡量不出聲響的前提下,拔掉針管的于思奇走下了床,他注意到自己已經被換上了一身松垮的病号服,而自己之前的随身衣物則擱在右手邊的角落裏。
快換好之前的着裝,于思奇謹慎的摸到了帳篷出口處,輕輕地掀起那道卷簾,離開了這間帳篷。
外面的空氣有些濕潤,因爲起霧的關系。他并不能很有效的辨識出自己到底身處何處,不過好在周圍有些帳篷附近的燈還是亮堂的,這多少對他的視野有所幫助。
這裏看上去像是某處臨時營地,數個大小不一的帳篷在還算平坦的草地上安紮了下來,兩名看上去像是警衛一樣的人員正背對着自己吞雲吐霧着。
注意到周圍的形勢之後,于思奇開始陷入了第一個難題,他該往哪邊走。
誠然,托這片濃霧的福,他這樣的身手都能夠在不驚動對方的前提下,悄然離開。
但是,該走哪邊這個問題卻讓他的‘選擇性綜合症’蠢蠢欲動。
“八點鍾方向,那邊有一個墨綠色的帳篷,你可以先過去。記住,彎下腰,壓低身位,盡量不要出聲音。”羽的提示在他的腦中浮現,按照這份提示,于思奇開始行動起來。
事情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順利,但是就在他快要抵達指定地點時。原定目的旁邊的深紫色帳篷出現了一些聲音,帳篷的卷簾被人粗暴的掀起,一位迷迷糊糊的中年男子從裏面走了出來。
見到這樣突情況的于思奇自然是慌不擇路的縮到一旁的帳篷後面,結果卻看見這人徑直地朝自己走來。
心跳加的緊張感遊走着自己的全身,他依舊謹慎的躲避着對方的視線。直到,他看見對方在自己先前躲藏的地方拉開了褲鏈,開始噓噓起來。
“一點都不道德,”這是于思奇想要抱怨的事情,但是他現在的位置極其尴尬,一旦他有任何的動靜,都極有可能引不必要的困擾,所以他選擇耐心等待。
然而在這種狹小的空間裏,那股刺鼻的氣味還是很快就傳播到了他這邊。漫長的幾分鍾讓于思奇體會到了住在公廁附近的艱難,跟在腳步蹒跚的那人身後,于思奇幾乎是捏住了自己的鼻子,屏住了呼吸。
待那人回到自己的帳篷之後,飛快竄到隔壁帳篷内的于思奇幾乎是貪婪的張開嘴,呼吸着還算湊合的空氣。
這是一間女性化的帳篷,很多有趣的挂件和毛茸茸的玩偶使得于思奇差點以爲自己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不過好在帳篷裏沒有活人,所以他的行動開始有些大膽起來。
随手拿起幾本攤擺在小圓桌上的書籍翻了翻,現裏面都是些王子與公主的橋段。梳妝台上零零散散的放置了很多各種類型的梳子和夾,他對着那面小巧鏡子照了照,現自己的面容有些憔悴。
等他轉過身打算看看别處時,羽話了“床下有個行李箱,帶上它,我們即刻動身。”
“偷東西?”于思奇冒出了這樣的念頭,但是他沒有遲疑,決定照做。
“并非偷竊,隻是借用而已。”羽圓滑地說。
“孔乙己當年也說過‘讀書人的事,不算是偷’,但是他依然被人給打折了腿。”于思奇一邊把箱子從床底拖出,一邊打趣地說。
“如果你覺得道德上過意不去的話,可以寫份欠條。”羽譏諷地說“桌子上剛好有現成的紙筆。”
“還是算了,哪有‘賊’給苦主留證據的。”于思奇提了提手中的行李箱,現這玩意比想象中的要沉很多。于是在意的問道“裏面裝了啥?”
“都是你需要的東西,”羽催促地說“現在,趕緊出去,還是八點鍾方向,還是老樣子,盡量别出聲。你很快就能見到離開的‘契機’了。”
“行,一切都是你說了算。”于思奇抱着箱子,貓着腰出了帳篷,開始朝着預定的方向走去。
霧氣更濃厚了,同時夜也比之前更深了。皎潔的月光被大朵雲層遮擋住了亮光,昏暗的地面上,于思奇隻能默默地前進着。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抱着的箱子裏有啥,前方又有什麽在等待着他。
終于,他聽見了火車鳴笛的聲音,以及車輪在鐵軌上摩擦所出的‘哐當’聲。
“聽見了嗎?那正是你接下來要登上的載具。”
随着他起身張望,他注意到就在自己正前方不遠處,有一個小坡。小坡上的兩旁布滿了三米多高的鐵絲網,而鐵絲網所保護的,正是火車行駛的鐵軌。就在他愁自己如何在帶着行李箱的情況下翻過那足有三米多高的鐵絲網時,他意外現自己這邊的小坡上正巧有個不足1米高的破洞,似乎是人爲破壞出來的。
喜出望外的他自然是抱着箱子一路小跑上去了,緩緩行駛過來的火車開始在他的面前前進着。
又一個問題橫在了他的面前,自己從未扒過火車,更沒有跳車的經驗。雖然這輛火車的度确實很慢,這點對他來說是個優勢。但是畢竟它也是在行駛中的載具啊!
正愁不知該如何行動的他聽見羽不耐煩的聲音“快跳上去,醫生已經開始喊人找你了。”
“說的輕巧,我又沒有跳”于思奇剛打算抱怨一番,卻現自己的身體不由自主的行動了起來,以一個非常極限的角度,登上了火車。
行李箱‘咯噔’的從他的手中飛出,撞到了車廂壁上彈開了,裏面的東西散落在了一地。
借着重新從厚厚的雲層中露頭的月光,于思奇在這昏暗的車廂裏看清了那一地究竟是啥——化妝品、假、男人的衣物以及一副還算洋氣的墨鏡。
“我要這些東西做什麽?”于思奇忍不住問。
“‘改頭換面’是一個想要隐藏身份的人必學的課程,同時也是我從小就學會的第一門課程。我想,是時候把它教會給你了。”羽的語氣很平淡,但是又帶一點點驕傲。
“那麽問題來了,我爲什麽需要‘隐藏身份’呢,我也沒幹壞事啊。除了偷了這一箱沒用的東西之外,我連坐車都沒有逃過票。”于思奇不樂意了。
“你覺得隻要回去了就能‘萬事大吉’?”羽語重心長的說“你覺得自己不有所行動的話,就能夠救回那些夥伴嗎?”
“你剛才說了‘救’字吧,你知道神父他們怎麽了嗎?”于思奇問“是不是生了些什麽,我爲什麽到現在都一頭霧水。”
“我當然知道生了什麽,我也同樣知道他們是沖着你來的。”羽冷靜地說“若不是我的信物保住了你,你恐怕也成爲了他們的‘囚犯’。”
“‘囚’麻煩你解釋清楚一些好嗎?”于思奇驚訝地說。
“你幸存的原因不在于你有多麽的‘特殊’,而是你擁有特别的東西。這就是爲什麽我希望你趁早離開營地的原因,你也不希望自己的‘秘密’被包從心知道吧?”羽淡然地說道“不過這次的情況着實有些特别,有些很關鍵的地方就連我自己也沒有完全想明白。所以,我需要你去親自調查,隻有足夠的線索才能解開這次的謎團。真是的,好久沒有這樣熱血澎湃的事情生了。”
“我不知道你還有這樣的興趣愛好,”于思奇開了玩笑,然後說“那麽,下一步該怎麽走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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