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之前的包廂,一切還是和他們離開時的那樣。除了他的身上挂了點‘彩頭’以及所有人都陷入了不同程度的思考之中以外,大概沒有什麽很大的區别吧。
因爲沒有人主動開口,所以于思奇也沒有什麽好的借口去尋求傾訴的渠道,隻好靜靜地等待着。
好在坐在對面的神父意識到了什麽,他一個輕盈的側閃,坐到了于思奇身旁問“不打算給我們講一講你的‘神奇之旅’嗎?”
“我以爲你知道的,”于思奇表面上有些不太情願,其實内心還是十分歡喜的,這意味着他終于可以把憋在心裏的話一股腦的全說出來了。
“我隻知道大緻的内容,畢竟你才是當事人啊。”安神父笑了笑說“且不說你比我們預設好的時間要晚點了很多,單單就是你爲什麽會出現在十七樓,這個問題恐怕你自己也希望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吧。”
于思奇點了點頭,把他如何識破‘詭計’,又是如何遇到那位好心的‘司機’以及有些兇殘的兩兄弟全都向神父吐露了出來。
當他一口氣把這些事情都說完之後,他現之前還在那裏故作沉思的衆人已經俨然一副‘聽衆’的架勢了。
難道說,這些家夥都是在假裝思考嗎?是因爲剛剛思考完畢正巧趕上的,還是因爲礙于面子不想第一個開口呢?
不會的,自己也不是什麽大人物,這些人平時都和他早就打成一片的。
但是當他無意中瞥到施易澤的臉,與他的眼神剛好撞擊到一起時。對方那閃躲的神情,錯不了。應該就是這些家夥故意假裝思考,好讓神父當‘吃螃蟹的人’。
識破他們意圖的于思奇稍稍有些生氣,他确實不太能夠理解這些家夥爲什麽對自己如此冷淡。雖說鼻子确實被熱心的謝重貴給恢複了原狀,但是不論是鼻翼兩側的血痂,還是自己背後那被劃拉擦傷的一大片不是挺明顯的嗎?
就算不想表達點什麽,假裝關心一下,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嗎?
怎麽突然一下子這麽冷淡了。
實在是有點過分。
越來越來氣的于思奇靠在椅子上,鼻孔張的很大,整個腦袋都仰了起來。
“我建議你還是别對這些對你施以援手的夥伴們鬧情緒了,”安神父溫和地說“你覺得大家夥對你很冷淡那是因爲所有人都又累又餓,實在是沒有多少精力跟你搞一個‘歡迎儀式’。”
“我不知道”聽完這話的于思奇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爲過于失禮了,趕忙道了聲歉。
“知錯而改就行,”安神父歪着頭說“啊,我聞到飯菜的香味了。看來阿貴的效率還不錯呢!”
話音剛落,走廊傳來車轱辘和地磚摩擦的聲音。接着就是包廂門被撞開了,謝重貴領着幾名服務員一起推了數輛餐車走了進來。
很快,空蕩蕩的圓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美食。
示意那些服務員退下的謝重貴坐在了神父的左手邊,看了看自己的妹妹一眼,然後笑着說“這頓飯讓你們久等,我作爲這的老闆,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啊!”謝重貴高舉了手中的酒杯,對着桌子上那寥寥無幾的數人緻敬道“大年三十讓你們遭此意外,我謝某真是難辭其咎。先自罰三杯!”
說完這話的他直接将酒杯遞到嘴邊,于思奇感覺挺搞笑的,要知道那可是空杯子啊,根本沒有倒上任何液體的,更别說酒了。
結果謝重貴居然有模有樣的狂飲起來,而且聽那喉嚨之間的咕咚聲,似乎還挺像那麽回事的。
“演技高明啊!”情不自禁表看法的于思奇小聲地嘟囔了一句,可惜被對方聽到了。
“這可不是什麽演技哦,小兄弟。”謝重貴提着空杯走了過來說“你看到這裏面沒有東西,對嗎?但是在我眼中,裏面包含着一切。像這樣”
空杯舉到于思奇的跟前,輕輕側翻了一小會兒,裏面流出來了純白色的透明液體,從氣味上來判斷,是酒。
“怎麽辦到的?”于思奇吃驚地看着謝重貴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問。
“先吃飯,邊吃邊談。”謝重貴盛起一勺濃湯放到嘴邊嘗了嘗說“這雞湯熬少了時間,可惜了。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有突事件呢。”
大口啃食着豬蹄的謝寶珍用滿是油膩的手擦了擦嘴,頭也不擡地問“你是怎麽活下來的?”
“我沒有活下來,但是我也沒有像你們所設想的那樣輕易死去。這可是個很複雜的故事,你們确定要在這頓飯上聽完嗎?”謝重貴優雅地掏出了手帕,細心地把謝寶珍嘴角的油脂給擦去了。
“說吧,你知道我們的傳統,吃飯要是不說話比吃了‘屎’還難受。”施易澤随口說了一句,這句話引起了神父的注意。正在對蟹黃起攻勢的他揚起了自己的眉毛,把目标轉向了旁邊的龍蝦。
“那我就直說了,你們應該知道在新松出現的‘亡者複生’事件吧?”謝重貴端坐在椅子上說“不幸的是,我也成爲了這個事件的‘當事人’之一。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現自己在安東他們家船上待着,就是之前被我拿斧頭劈成兩截的兩家夥。”
“這是不是意味着你親手殺死了你自己的‘救命恩人’?”施易澤問。
“有這種嫌疑,但是你們也注意到了。他們早已不能稱之爲‘人’了,和我一樣,盡管外表與人類一緻,但是内在卻”謝重貴低頭審視了一下自己說“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我和他們是同類。”
“那你豈不成了所謂的‘叛徒’?”安神父較有興緻地說“我算是理解爲什麽他們會那樣評價你了。”
“你很沉默呢,珍珍。”謝重貴溫柔地看着那位吃相不雅的妹妹說“以前那股追根問底的‘瘋丫頭’哪去了。”
“我還能說啥,謝家就剩我這一根獨苗了。”謝寶珍一口吞掉半隻雞腿,口齒不清地說“我得努力活下去,在這種非常時期裏。”
“吃慢點,别噎着了”謝重貴關切地說。
滿不在乎的謝寶珍僅僅隻是輕拍了幾下自己的胸口,就繼續掃蕩着面前的食物了。
“我有件事情挺在意的,”安神父夾起一根烤羊腿說“你是什麽時候活過來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神父。你想問我爲什麽不直接來你們,而非要以這種方式,對嗎?”謝重貴長歎了一口氣,又仰頭悶了口酒說“我何嘗不想主動現身呢,但是奈何有些事情總是事與願違啊!”
“怎麽個事與願違法?”安神父追問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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