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壯的藤蔓在殘破不堪的台階周圍肆意瘋長着,兩旁那早已經扭曲的植物正貪婪地向他們伸出了枝桠。林中朦胧的螢光和帕瓦笛手中的火光交相呼應着,交織出了一篇屬于自然的樂章。
偶爾吹來的山風旋起了台階上的那些枯枝敗葉,伴随着輕微的‘沙沙’聲,讓于思奇感受到了别樣的氛圍。
就在這一副充滿寫意的畫幕中,不之客正在悄然地接近。
領頭的帕瓦笛突然停下了腳步,正當風暴打算詢問爲何不繼續前進時,安神父和帕瓦笛共同做出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一時間,鴉雀無聲的山道上隻剩下了衆人的呼吸聲。所有人都把目光抛向了四周,看到的卻還是之前那片安靜祥和的景像。
盡管光憑于思奇那笨拙的五感沒有現任何可疑的狀況,但是他從衆人凝重的表情中讀出了有事情生,而且大概率不是什麽好事。
所以他在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那些可能有所現的他們給出一點點提示。
突然,安神父閃到了他的側面,對着空氣揮出了自己的拳頭。就像是撞到了什麽東西一樣,主動出擊的安神父居然接連後退了幾步,在帕瓦笛的攙扶下,才勉強沒有摔倒在地。
意識到有什麽生的于思奇現少女已經将他從那裏拉開了,而在他不經意間地瞥視下,他之前曾經站過的那塊殘磚被砸出了一個深坑。
‘看不見的敵人?’是他腦海中冒出的第一個假設,接着他就聽到了塔格輕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熟悉的寒意滲透進了他的全身,手腳冰涼的他很快就明白了塔格這是‘輕車熟路’地占據了他的身體。本打算對塔格這種‘不請自來’的行爲有些說詞的他,意外地現了一個可怕的事情。在他正常的左眼看來,周圍一切都是如沒有生過的那樣,除了帕瓦笛和神父兩人在半空中扭動着自己的身姿以外,什麽也沒有生。而在塔格所占據的右眼看來,這一切都完全變了個樣,張牙舞爪的植物在不懷好意地撐開了自己的外殼,地面上的枯枝落葉全都是某種生物的毛,而最爲驚人的是——安神父和帕瓦笛兩人在與一個身高足有數十米的巨人進行着激烈的搏鬥。
借助塔格的幫助,于思奇終于能夠看清這條山路上到底有些什麽了,這對他來說是件好事,能夠弄清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麽總歸不是什麽壞事,不過接下來他就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爲什麽會看到這些了。
要知道安神父和帕瓦笛都已經算是他見過的人裏面長得比較高大的人類了,但是在這個巨人面前,他們就顯得有些不太夠看了。
那偌大的腦袋上長滿了像是藤蔓一樣的頭,瞪大的眼珠裏布滿了一道道溝壑般的血絲,粗大的鼻孔正在噴射出陣陣濃煙,無法被嘴唇包住的門牙像是一堵城牆一樣從嘴裏伸了出來。周身都被黑煙包裹住的巨人似乎對敢于主動向它起進攻的安神父等人十分惱火,在出了幾聲非人的吼叫之後,它嘗試着用它那肮髒的指關節來捉住企圖跳到它頭頂的‘蟲子們’。
注意到它的大手極有可能會掃到自己這邊時,于思奇很明智地和少女共同地後扯了十幾個台階,努力和戰場保持着距離,同時也盡量讓自己能夠第一時間觀察到巨人的動向。似乎是注意到僅憑自己的雙手是無法捉住那些在它身上蹿來蹿去的‘小蟲子’,巨人身上的黑煙更濃郁了,那些黑煙就像是有意識一樣,朝着安神父等人伸出了自己的觸手。
不得不從巨人身上撤離的安神父等人幾乎是一眨眼就來到了于思奇面前說“塔格,你可沒跟我說這裏還有這玩意呢!”
“我并非故意隐瞞的,而是我自己也不清楚它到底是爲何會在這裏。”塔格用于思奇解釋道“相反,如果我知道這裏有巨人的話,我或許會建議你們直接從大門突入了。”
“誰也難保大門沒有‘巨人’,既然來了,就順手解決掉是了。”少女說。
“也許我們應該讓你表演一下,小姑娘。”帕瓦笛也輕輕地落到他們身邊說“比如你可以嘗試控制一下這頭失控的猛獸?”
“做不到,”少女果斷拒絕了,“也不打算去嘗試,你們還是另想辦法怎麽解決它吧。”
“現在不是聊天的時候,那家夥要過來了。”安神父擺好了架勢,看着巨人三步并作兩步地朝他們沖來,平地而起的巨風讓于思奇差點就沒有站穩。
迎面對上巨人的安神父揮出了他早已醞釀很久的拳頭,這一拳沒有像之前那樣讓他那麽狼狽,但是卻讓他的整條右臂上的袖子碎成了布條。收回拳頭的安神父輕描淡寫地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塵,轉身朝于思奇這邊走來。身後的巨人緩緩地倒向了地面,弄出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和遮眼的塵土。
正當于思奇打算吹捧一下神父這驚天一擊時,倒地的巨人沒有任何預兆地躍向空中,用驚人的度朝着毫無防備的安神父壓過去。
“小心!”于思奇的話音剛落,帕瓦笛就拔出了他那把被折斷的長劍,劍刃斷口處伸出了藍色的火焰以維持劍身。手持火焰塑形而成的長劍很快就斬向了巨人的腳底,連連吃痛的巨人不得不在空中臨時下落以避免自己受到更多的傷害。
“看來你這次的表演不是成功呢!”帕瓦笛舞動了幾下手中的長劍,在安神父邊上炫耀着。
“所以說,我讨厭這種耐打抗揍又特别巨大的生物。”安神父把手臂上的那些爛布條一圈有一圈地纏好說“一點都不符合常識。”
“你覺得在這種用常識都沒有辦法解釋的世界裏,追求常識的可能性有多大?”帕瓦笛問。
“别光顧着說話,快去幹活!”安神父盯着巨人的一舉一動說。
此時,被帕瓦笛傷到腳闆的巨人從地面上抽出了一根長度十分可觀的藤蔓,那粗壯的藤蔓在它的手中可能也就是像橡膠水管一樣吧。得到藤蔓的它在晃動了幾下之後,滿意地吼叫了幾聲。
黑煙像是被驅使了一樣,漸漸從巨人身上脫離了出去,依附在了那粗壯的藤蔓之上。當藤蔓完全被黑煙包裹住時,巨人敏捷地揮出了手中的‘長鞭’。
比之前度還要驚人的‘鞭子‘幾乎是以一種極其誇張的度朝他們抽過來的,若不是少女臨時把于思奇的身子給壓低了,恐怕自己脖子以上的部位就和身後的那些植物一樣,被消平了吧。
因爲‘長鞭’的關系,安神父和帕瓦笛已經沒有什麽好辦法再輕易接近巨人的身體附近了。隻能不斷閃躲的他們在第六次躲過那劈頭蓋臉甩來的鞭子之後,商量道“想個辦法吧,帕瓦笛,我快撐不住了。”
“心理上,還是生理上的。”帕瓦笛打趣地問。
“都有,”安神父一記鐵闆橋避開了‘長鞭’的橫掃,把帕瓦笛拉到一旁說“你能給我争取到接近它的機會嗎?一次就夠了。”
“又想要繼續裝嗎?”帕瓦笛表情微妙地看着安神父說“我可沒有時間陪你玩遊戲。”
“相信我,這次一定能夠成功。”安神父目光堅毅地說。
帕瓦笛看了看後面的于思奇等人,遲疑了一下說“好吧,就隻有這一次而已。”
“行,那我去準備了。”達成目的的安神父高舉着徽章,在它出強烈的白光之後,将其安置在自己的胸口位置,一切都如同曾經做過的那樣。
于思奇已經猜到了他的下一步,所以當他開始說着那些自己了然于胸的‘律令’時,他選擇了把視角轉向帕瓦笛這邊。
結果他驚奇地現帕瓦笛本人也和安神父一樣,高舉着自己手中的長劍,沖天的火光直接從劍尖噴射出來。
注意到情況不對的巨人選擇了先制人,用藤蔓‘長鞭抽向’了比較好欺負的安神父這頭。不過帕瓦笛顯然不會讓它輕易得手,手中的長劍毫無憐憫地朝着巨人重重地揮下,那貫穿天際的劍光直接就劈到了巨人的面前,準備對安神父實施打擊的巨人開始慌亂了起來,已經顧不得偷襲的事情了。
放下鞭子的它隻得雙手護住腦門,不過它怎麽也不會想到這正是安神父計劃的一環,幾乎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就閃身到它的正前方,輕輕地将自己的右掌按在它的左胸處,低沉地喊道“秘技——崩山擊。”
施展完所謂的‘絕招’之後,安神父像是失控的火箭一樣,倒飛了出去,撞到了後面植物上,将那原本打算吞下安神父的植物直接撞斷了。
因爲雙手護住面門的關系,帕瓦笛的全力一擊并沒有取得比較好的收益,盡管他确實将巨人的手指盡數切斷,但是卻隻在巨人的額頭上留下了一道十分淺顯的疤痕。
狂怒的巨人看着自己失去手指的雙手,不斷地出撕裂耳膜的吼叫聲,正當它瞪着血紅的大眼準備報複這些傷害到它身體的‘小蟲子’時。
它停住了,像是雕像一樣的呆住了。
然後在于思奇等人的注視下,七竅開始流出了小溪般的血水。
再次轟然倒地的它瞬間就沒有了生息,像是徹底被人拔掉了電源一樣的躺在那,一動也不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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