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擔心呼吸的設計确實幫了于思奇很大的忙,但是在影響視線的水中航行對他來說也并不是特别的美妙的事情。
畢竟這條河流不像之前上面見到的那樣,清澈見底。大概是被排放了不少工業廢水的關系吧,渾濁不堪的河水讓于思奇幾乎看不清水中的景象,隻有偶爾飄到他身旁的幾具奇怪的骨頭能夠讓他稍微震驚一下。
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塔格開口說“我們到了,接下來隻要找到某個還不算太過隐蔽的排水口就行了。看上去大概像是個凹進去的洞穴”
在能見度不高的水底去找尋一個可能存在的洞穴,這對于思奇來說是份巨大的挑戰。他努力睜開了眼睛,企圖看清可能會遺漏的一切事物。結果他遺憾的現,在自己可以捕捉到景象裏,隻有被河水沖掉了菱角的原石和一些深埋在沙石裏的金屬零部件。
随着他們的深入搜索,越來越多的‘無用之物’被他所現,比如一些沒有啃幹淨的帶骨肉,一小把空殼子彈以及一副被磨破了手指的粗布手套。
正當風暴開始抱怨到底有沒有所謂的‘排水口’時,少女出了聲音。似乎有所現的她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喊住了衆人說“那塊石頭和别處的不太一樣,把船開過去,塔格。”
接到命令的塔格指揮着他心愛的‘塔格号’駛向了少女所指的方向,很快,于思奇就明白了少女爲什麽會對這樣的石頭有所懷疑了。
宛如一塊巨大圓盤的石頭被斜蓋在一處小坡的位置上,周圍很多不起眼的碎石将它包圍,如果不仔細觀察的話,根本不會注意到這塊石頭的異常問題。
當他們靠近之後,安神父與帕瓦笛合力将石頭挪開,一個黝黑的洞口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我和帕瓦笛先進去探探路,等我們信号,你們再開着船進來。”安神父制定了一個簡單的計劃,衆人紛紛點了點頭。
在于思奇的注視下,兩人相視一笑,一同跳下了船,用非常标準的遊泳姿勢滑了進去。随着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洞内,原本狹小的可活動空間瞬間大了不少,以至于少女都能夠自由地伸展四肢了。
“謝天謝地,可算是能夠讓我好好地坐下了。”風暴一屁股坐下說“那兩個家夥占的位置也太多了點,讓我好生難受。”
“你确定不是你自己一個人占了兩個人的位置嗎?”一直站在邊緣的塔格忍不住說。
“這我本來就是兩個人,占兩個位置有什麽錯?”風暴企圖用自己的歪理來說服塔格,不過并沒有成功,他們彼此還是又生了一次‘争吵’。
說起來這一路上塔格和風暴兩位性格不合的人已經爆了無數次分歧了,所以于思奇對他們這種‘小打小鬧’式的拌嘴壓根就沒有興趣。
相反,不知何時湊到他身後的少女輕聲細語地說“你有沒有現他倆挺般配的?”
少女突然地接近讓心不在焉的于思奇稍微慌了一下,稍微集中了下精神的他小聲地說“從哪看出來的?”
“難道你沒注意到他們這是在打情罵俏嗎?”少女似乎對于思奇的不解風情有些微微不滿。
看着塔格和風暴兩人争執地面紅耳赤,于思奇很難将他們的行爲聯想到那方面去,所以他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有些失望的少女盯了于思奇看了一眼,覺得他好像是個傻子一樣,就把臉别過去了,不再和他繼續交談。
一臉無辜的于思奇看到這番景象,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索性就把目光放在了洞口上。
很快,幽藍色的火光在黑暗中閃爍着。接到信号的塔格二話不說,直接将船開進了洞。
‘塔格号’緩慢地行駛在水下洞穴中,借着在船頭附近遊弋的火光,于思奇算是勉強看清了洞的景象。
錯綜複雜的暗道就像是迷宮一樣地四處交錯着,很多黑色沉澱物依附在怪異的岩石上,像淤泥似的。
行進的道路變得越來越窄小,以至于他們不得不貓着腰才能不被尖銳的石頭給刺穿腦袋。也不知道到底跟随着那道火光行駛了多久,有些審美疲勞的于思奇甚至已經不對這千遍一律的水底環境抱有任何希望了。
周圍除了隻有石頭和淤泥以外,什麽也沒有。沒有魚也沒有水藻,更沒有任何值得去注意的地方,除了那些垂下來的尖尖石柱。
終于,一道看上去像是大門一樣的金屬圓盤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裏。而就在那道大門的上面,是一座高達十米的平台。從平台上方傳來的火光和搖曳的人影,于思奇看到了安神父和帕瓦笛正光着身子圍着火堆烘烤着自己的衣服。
當他們終于抵達到大門前時,塔格停下了船,大聲喊道“嘿不打算下來接我們一下嗎?”
“讓風暴動手,這種事情他很擅長的。”帕瓦笛的聲音從上面傳來,似乎有些不太情願。
接到命令的風暴吹起了一股不大不小的旋風,那股風托舉着于思奇,慢悠悠地上升着。待到于思奇落到平台上時,他現了火堆前的兩人正手忙腳亂地給自己套上衣服,特别是安神父,手裏正提着褲子往腰上拉的時候,被于思奇看到了。
意識到自己的闖入有些不合适的于思奇趕忙轉過身去,安神父則非常迅地把腰帶給系上,語氣平靜地說“衣服濕的厲害,多烤了一會兒,結果沒想到你這麽快就上來了。”
“可以理解,”知道可以面對神父的于思奇又把身子轉了回去,臉頰有一點點燙。
踏上高台的少女用失落的語氣說“這麽快就穿好了呀,虧我還特意讓風暴快點送我上來呢,早知道我就第一個上來了。”
“你在期待着什麽,小姑娘?”穿戴整齊的帕瓦笛淡淡地問。
“成熟男性的,”少女毫不忌諱地直言道。
“我們可不是什麽成熟男性,用‘明日黃花’這個詞來形容我們這樣上了年紀的人,實在是再合适不過了。”安神父自嘲地說。
“你們在聊什麽?”和風暴共同手牽手來到高台上的塔格好奇地問。
“沒什麽,”少女果斷地回答了一句,接着就投了一個特别的眼神給于思奇,想到她之前說過的話,再看到塔格和風暴現在的形态,于思奇也隻能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來回複她了。
“你又在笑什麽?”風暴松開牽着塔格的手,在意地問。
如何去回應風暴的提問,是橫在于思奇面前的小問題。誠然,他完全可以無視掉這樣的問答,不過他并不打算這麽做,因爲這麽做的後果就是風暴很可能會喋喋不休地纏上你。但同樣他也不希望讓風暴知道,少女在散播一些關于他個人的‘情感話題’。他很清楚風暴的性格與脾氣,在眼下彼此都不是十分了解的情況下,再去引起任何的内部矛盾對他們接下來的行動沒有任何的幫助。
所以他在稍微遲疑了一下,選擇了撒謊,這種情況下沒有比謊言更适合應付風暴的提問了。
在簡短地說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借口之後,風暴勉強接受了于思奇的解釋。
松了口氣的他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這個高台之上,現他們的正前方有一條不知通往何處的小路。
“好了,是時候進行最後的沖刺了。”帕瓦笛高舉着火把,率先走了過去。
“跟緊我,”安神父把手放到于思奇的肩上,附耳細語道“等下不論生了什麽,都不要離開我的視線範圍以内。”
安神父的話雖然很輕,但是在于思奇聽來,就像是給自己的心頭來了一記重錘一樣,把他那爲數不多的勇氣和幻想給粉碎在地。
看着衆人默不作聲地踏上了小路的征程,于思奇突然覺得大家夥好像其實已經知道了結局到底如何。有所感悟的他,深吸了一口氣,也跟了上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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