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瓦笛的話就像是給那場無意義的争執劃上了句号一樣,來到樓下大廳的他們注意到了少女正坐在沙上看着他們。
原本肮髒的窗戶已經被少女給擦亮了,透過那不算太厚的玻璃看去,外面密密麻麻人頭讓于思奇想起了家鄉的廟會。足有數百人規模的信徒隊伍将這棟房子的周圍團團圍住了,大門外的道路上甚至還被架設起了幾挺和瑞迪之前在電梯井裏使用過的武器類似的槍械。從那幾挺黝黑的槍口指向來看,仿佛他們隻要一出大門,就會被打成篩子一樣。
不過讓于思奇在意的是,既然對方的兵力和火器都準備妥當了,爲什麽不主動向他們這些人開火呢?
換作自己的話,很有可能會這麽做的。畢竟稍微腦子好使點的人都清楚,‘甕中捉鼈’遠比‘養虎爲患’的好。
就在于思奇還在貼心地爲對方考慮到底爲何如此從容時,少女開口說“我想你們都猜到了,他們已經把這棟房子的所有出口都安派了人手。”
“有沒有密道之類的?”安神父湊到于思奇身旁朝外看了一眼說“好家夥,重兵把守呢。”
“我四處看了一下,沒有現有任何通往這裏的下水道可以使用。”少女說“恐怕我們得突圍才能出的去了。”
“敵人兵力怎麽樣?”帕瓦笛問“有重型武器嗎?”
“這裏太過狹窄了,卡拉布顯然并不打算對這裏動總攻,不然的話我們早就能看到煙花了。”少女說“不過這很不正常,從之前的廢墟和風暴的管控室來看,卡拉布明顯不是愛惜要塞之人,他爲什麽要放棄重型武器的優勢呢?”
“很可疑,”安神父用詢問的眼神看着少女說“讓我們在離開這棟房子之前再稍微花費一點時間探讨下這裏面的問題好嗎,小姑娘?”
“我沒有意見,在仔細思考了一下之後,我覺得貿然行動确實對我救回瑞迪沒有什麽好的幫助。”少女點了點頭說。
“很好,先借助瑞迪之手拿到王戒的卡拉布所獲得的新力量顯然比我們在座的任何一人都要強大,這點基本上大家夥都沒有意見吧?”安神父伸出了食指說。
衆人沒有出聲,安神父繼續說“就算我們幾位有一戰之力的人共同聯手對付這種狀态的卡拉布,恐怕也未必有多少勝算,這點你們也同意嗎?”
除了帕瓦笛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頭以外,其他人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伸出兩根手指的安神父掰出了第三根手指說“既然在絕對優勢下能夠将我們一網打盡,甚至連軍隊都部署好了,卡拉布爲何要主動離開?這點我想帕瓦笛心中已經有了些許想法,我嘛雖然完全沒有頭緒,但是認爲這是非常關鍵的地方,值得去格外注意。”
“最後一點,”安神父清了清嗓子說“既然已經将我們徹底地圍在了一個狹小的空間裏,爲什麽不直接布置那些威力巨大的重型武器,轉而使用那種幾乎是對我們威脅并不是很大的輕型槍械?我想,這或許有兩種可能。第一,來不及部署,畢竟調動重型武器是需要耗費不少的時間,卡拉布擔心來不及,所以就選擇了比較容易安置的輕型槍械。第二,卡拉布其實部署了重型武器,隻不過不是用來圍剿我們,而是退而求次地進行了防守陣地的打算。”
聽得津津有味的風暴不時地點着腦袋,就像是認真聽講的學生一樣,出了陣陣驚歎。
“說的很有道理,神父。”帕瓦笛鼓起掌說“比起你說的第一點,我更傾向于第二個觀點,就是卡拉布選擇了以守代攻的路數。”
“那麽問題來了,他爲什麽要這麽做呢?”少女疑惑地問“這樣做對他有什麽好處嗎?”
“我覺得這個問題可能得從卡拉布自己身上找到答案了,而這個答案可能就是關系到我們能否拿下這場勝利的關鍵。”帕瓦笛走到門前說“看來有必要再去見見卡拉布了,小姑娘你知道卡拉布的巢穴在哪嗎?”
“我沒辦法告訴你準确的問題,因爲卡拉布從一開始就沒有真正的信任過我。但是剛才我就一直在想,假如你的推理成立,那麽我們隻需要找出哪有重型武器就行了。”少女手中出現了一條由金色電流幻化而成的巨蛇,在稍微擺弄了幾下之後,她把手往上一擡,那條巨蛇筆直地沖破了天花闆,在這棟房子的頂部開了個不小的洞。
“希望死去的塔格不會介意我把他的房子弄壞了,”少女俏皮地吐了吐舌頭說。
“完全不會,因爲這不是我的屋子。”一個不屬于任何人的聲音出現了,在于思奇循着聲音出的地點望去時,他見到了隻有半邊身體的‘塔格’飄在那看着他們。
“能再次見到你真是好極了,塔格。”帕瓦笛微笑着說。
“我也是,老師。”塔格禮貌地說。
“沒有想對我們說的嗎?”安神父禮貌地問。
“正因爲想要幫你們,我才會出現。”塔格依舊是那副冷漠的樣子說“如你們所見,我搞砸了一切事到如今我也不打算對自己的所作所爲做出什麽有力的辯解了,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将一切糾正過來吧。”
“然後呢?”風暴問。
“我聽到了你們說的話,盡管我不清楚你們中的大所數人到底是誰,不過你們真的很聰明”塔格贊許地說“卡拉布之所以沒有繼續将你們趕盡殺絕的原因不是她不想,而是她辦不到。”
“辦不到嗎?”少女喃喃自語地重複了這幾個字。
“對,辦不到。”塔格堅定地說“可能對你們來說這幾個字有些太過難以理解了,還是讓我稍微解釋一下吧。”
“請吧,”安神父說。
“說來慚愧,要塞如今變成這副鬼樣子,多半是因爲我個人錯誤造成的。不過好在我後期在察覺到她的意圖時,做出了一些臨時的調整。”塔格一臉愧疚地說“那些調整雖然沒有辦法阻止她奪取要塞的指揮權,但是卻能夠給她的行動造成一些很大的不便。”
“比如?”風暴好奇地問。
“比如直至今日,我依然對她充滿了仇恨;比如在這麽多年過去了,她依然無法自由地到處走動。”塔格冷冷地說“又比如她爲了能夠獲得要塞的指揮權,把我的血肉一點不剩地從骨頭上剝離出去,用來合成她的新身體。”
雖然于思奇猜到了真正的塔格或許真如帕瓦笛所說的那樣——性情古怪,但是他沒有料到面前這個隻剩一半的男人會遭遇到如此殘酷的事件。
“聽上去可不是什麽好的遭遇,”安神父嘟囔了一句。
“因爲我臨時進行的技術性調整,她無法單憑僞造的軀殼就徹底欺騙到驗證系統,畢竟外表和dna雖然和我本人一緻,但是内在的靈魂是完全不同的。”塔格表情狂熱地說,很顯然他完全沒有聽見安神父的話。
“所以她把目光放到了你的靈魂上面?”帕瓦笛同情地說“真是太瘋狂了。”
“沒錯,在她從我身上索取了一切之後,她甚至連我的靈魂都不打算放過,這個惡毒的女人。”塔格吐了一口于思奇完全看不見的唾沫到地上說。
“我有個疑問,既然她已經實施了這個想法,那你是怎麽幸存下來的。”安神父問。
“她的手術失敗了,”塔格輕蔑地說“也許我這一生都黴運連連,但是在這最後的環節上,老天還是站在了我的這一邊。急忙将從我這奪走的半片靈魂和自己的靈魂進行縫合之後,她就企圖想要以此去冒充我,實在是太過天真了。恐怕她怎麽都沒有想到,兩片完全無法兼容的靈魂在彼此地排斥着對方。所以,就算她以此獲得了要塞的控制權,卻也要因爲靈魂時刻要從身體中分離出去而頭疼不止。畢竟,那并不是她自己所擁有的東西。”
“聽上去像是有機可趁的樣子,”安神父眼前一亮的說“跟我們講講怎麽才能讓你的靈魂回來吧。”
“當然,這正是我唯一的想要說的。”塔格恢複平靜地說“在遭受了這麽多年非人的對待之後,托你們的福我終于趁她不在的時候逃了出來,毫無目的的我最終選擇了回來看看我的屍骨。結果卻不想見到了塔格和你們進行了交手,爲了避免被她察覺到,我剛才藏了起來。待到安全之後,才鼓起勇氣出來面對你們。”
“你做的很不錯了,塔格。”帕瓦笛識趣地說“有的時候,我都在想,當初那麽輕率地将你趕出校門是不是做的太過火了。”
‘又開始說漂亮話了,這個帕瓦笛。’于思奇想道,不過貌似塔格很吃這一套,唯一的眼睛中流出了些許銀白色的淚水,嗓子緊的他哽咽地說“謝謝你,帕瓦笛老師。就讓我來告訴你們卡拉布爲什麽不在剛才将你們一網打盡吧,因爲她沒有時間了。那次手術的失敗導緻了她現在每隔十分鍾就必須進行一次靈魂縫合手術,否則我的那半片靈魂将會從她的體内溜走。一旦失去了我的靈魂,她被核心現是個冒牌貨隻是個時間的問題。所以你們想要打敗她的話,隻需要拖住她十分鍾就行了,剩下來的就看風暴你自己的操作了。我想,沒有了篡位者的幹擾,你這位正統的指揮官應該很快就能夠和中樞系統達成一緻的吧。”
“真是個振奮人心的消息,看來我所猜測的不假,卡拉布果然是因爲某種限制而離去的。”帕瓦笛的周身散出了一種高昂的氣質,不光如此,就連原本一直愁眉不展的少女也漸漸露出了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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