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下旬就這樣悄悄地來到了大家的身邊,在不經意間撒下了皚皚白雪,對于許久沒有見過下雪的新松來說,這個冬天着實有些不太平凡。
據本地人阿珍所說,她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見到新松這個南方城市下了這麽大的雪,簡直都有點讓人措手不及。
大雪的突然到來不光是讓姜家祠堂的衆人有些措手不及,整個新松都處于一個十分尴尬的局面。大量道路被迫封閉,被關在馬路上的車主們隻好将自己的愛車停靠在道路兩旁,任由大雪将其覆蓋。原本還喜上眉梢的商家們也因爲店門前的厚厚白雪而無法正常經營,再加上天氣越來越惡劣了,很多人都在擔心對于新松這個沒有供暖的南方城市,這樣的冬天該如何熬過去。
穿着厚厚的羽絨服,踩在足有三尺多深的雪地裏,于思奇開始後悔自己提出要跟阿哲一起出門采購了。本來按理說神父是斷然不會同意他擅自出門的請求,認爲太過冒險了,但是最近雪越下越大,而且隐約沒有停止的迹象。照阿珍的說法是,如果再不去采購一波食材的話,那大夥可能就隻能吃着饅頭嚼着鹹菜撐過這個冬天了。
好在冰冷的天氣讓街上幾乎沒有什麽行人,偶爾撞見的也大多把自己包裹在帽衫之間,低着頭頂着風雪前進,根本不會在意于思奇就是那場大爆炸中的“死亡人員。”不過話說回來,據安神父推測,以現代人的冷漠程度而言,估計即便他認出了你的身份,也多半會當成無事生過吧,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跟随着阿哲多次進行了這種匪夷所思的進出方式之後,于思奇已經開始習慣突然把自己拉進一個類似相框一樣的地方然後又把自己扔出來的節奏了。不過今天居然來回抓着他的手跳躍了四、五個場景這麽多,讓他覺得有些不太正常。
似乎是注意到他的異常狀态,施易哲在雪地裏停住了腳步說“抱歉,好多以前常去的市都關門了,前面那家我沒有印象了,所以可能需要走一點點路。”
“沒事,就是有些想吐。”于思奇努力克制着那種反胃的感覺說“天氣這麽糟糕,很多市都不開張有點過分了,明明可以賺更多的錢。”
“那也得有命賺才行,”阿哲指着前面還亮着燈光的小市說“你可能不知道,因爲下雪的緣故,有些地區已經停止供電了。”
“爲什麽,這種天氣還停止供電,怕不是要死人喲。”于思奇說。
“這我就搞不懂了,我又不是市裏的領導,我怎麽知道他們那個大腦殼是在想些什麽呢?”施易哲笑着拉開了市的大門說“進去吧,别冷到了,回頭我們好好喝一杯暖暖身子。”
“我不喝酒的,謝謝。”于思奇下意識地說出了這句話,這讓他非常的吃驚,而且仔細想想——這段對話似乎以前也生過,但是細想不起來了。就在他準備好好思考一番的時候,阿哲半推半送地将他攆進了市,自己也走了進來,關上了門。
這是一間規模不算太大的市,大門和牆壁的接口處縫隙正在起着白霜,裏面的貨架上大多都已經被售出一空,隻有爲數不多的商品在貨架角落裏擱置着。
看到來了兩位客人,正在看着手機新聞的老闆有些坐不住了,連忙起身問“喲,大冷天采購補給的吧,随便拿,價錢公道。”
“你這價錢也不公道呀,”阿哲随手拿起一包烤腸說“别處都是賣22的,你這居然标42,你這也太黑了吧。”
“這位兄弟,話不能這麽說,現在可是特殊情況嘛,你要是覺得貴,可以不買對不對?”老闆一臉奸笑地說,那副神情讓于思奇想起了以前看過的話劇。
“那我要是想買呢,怎麽說?”施易哲看了看米桶裏剩下的十來斤大米說“今天我是來給你照顧生意的,你也别跟我扯這些,這米我平常在别地都是28,你這直接标45,你這是在坐地起價。”
“對,我就是在坐地起價,這大冷天要不是看在錢的份上,我用得着在店裏自個待着嗎?”老闆扯高氣揚地說“我又不傻,我說你們倆,要買就買,不買就滾。别在我店裏蹭暖氣啊,電費可是要錢的。”
“說話注意點,”于思奇生氣地說“哪有你這麽做生意的,人都說買賣不成情誼還在,你這是像在做生意嗎?”
“誰特麽跟你談情誼,你小子電影看多了吧,”老闆不耐煩地說“還是那句話,要買就直接過來付錢,不買就自個滾,我才沒多餘的時間浪費在你們身上呢!”
“那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施易哲突然消失的身影讓于思奇覺得可能有不好的事情生,果不其然——剛坐在椅子上拿起手機還沒有拿穩的老闆突然捂着鼻子哀嚎起來,鮮紅的血液從他的指尖滴到了手機上。
“你你是什麽人?你是人還是鬼?”老闆驚慌失措地按着鍵盤準備報警,卻不想自己被人抵到牆上,動彈不得。
“我是你老祖宗!”施易哲左手朝起那張椅子,在于思奇深吸一口氣的情況下,照着老闆的腦門就是那麽一下,瞬間老闆就癱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這樣不好吧,”于思奇看着憤怒的阿哲說“我們不是來買東西的嗎,如果這家不賣,換下家就是了。”
“沒有下一家了,你去把店裏的吃的都收集起來,我給你十分鍾。”施易哲擺弄起桌子上的監控設備說“快去。”
“哦”于思奇一邊手腳忙亂地将店裏所有吃的盡數打包,一邊思考着難道阿哲平時都是這麽出門采購的?不小心撞到架子上,一些罐頭食品掉到地上,露出了裏面的果肉。
“不要去管那些,帶能帶的,”施易哲的手指在鍵盤上飛撥弄着,聲音卻異常的平穩。
“好的,”于思奇應了一聲,把那些米粒撈進了袋中。
大約過了十五分鍾左右,在阿哲的幫助下,于思奇終于把這家市裏所有可以吃的東西都打包好了,雖然看起來沒有多少,但是實際上堆疊起來卻有足足一人多高,根本不是他們兩人可以提起的分量。
“是不是帶多了,”于思奇問“這麽多我們怎麽拿回去。”
“不用你操心,這是我的問題,”施易哲圍着那堆東西轉了幾圈說“好了,我們回去吧。”
“等等,就這樣離開嗎?那家夥沒死吧?”于思奇擔憂地瞥了仍然癱倒在地的老闆問“要不要替他報個警?”
“不勞你費心,我已經安排妥當了,你就回去安心看新聞得了。”施易哲抓起于思奇的手,熟悉的感覺又在他的身上出現了。
很快,他們就随着那一大堆東西來到了姜家祠堂的客廳裏,安神父正在喝着熱可可。或許是他們的突然歸來讓神父有些吃驚,又或者隻是他們帶回來的東西讓神父感到意外,反正當他放下手中的馬克杯時,嘴裏蹦出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們不會是剛把市洗劫完跑回來的吧?”
“你怎麽知道的?”于思奇不假思索地問。
“正常人購物會買一箱鹽嗎?”安神父歎了口氣說“看來我們今年得弄點臘肉吃吃了,不然這麽多鹽,怎麽吃的完。”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