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娜的突然到訪顯然破壞了大家的興緻,起碼于思奇是這樣認爲的。而她離去時的一番話語又讓自己有些在意,不過安神父并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他隻是默默歎了口長氣,腳步沉重地走回了自己卧室。
本來于思奇已經打算将這件事情抛在腦後的,結果剛剛回到自己的房間裏把上次沒有讀完的《失落的王朝》給讀完的時候,施易哲從廚房裏走出來收拾起桌子上的餐具,在和他簡單的四目相對之後。于思奇已經下意識地感受到阿哲有些話想要對自己說了,果不其然——很快阿哲低着頭擦着桌子說“雖然芬娜的态度很惡劣,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去在意這些。畢竟誰的新婚丈夫死于自己最敬佩的老師手裏,都很難釋懷。”
“你的意思是?”于思奇吃驚地問。
“我什麽都沒有說,你也什麽都沒有聽到,本來這個話題在這個地方就是屬于禁忌,我本人也不希望你因此而對小安産生什麽不太友好的負面情緒。”施易哲停下手中的活兒說“我好像聽到阿珍喊我了,那麽你先回屋去吧,晚上我們有好吃的了。”
說完這些話之後,施易哲端着一些碗盤之類的餐具,走進了廚房,留下一臉疑惑的于思奇。剛才阿哲的一些解釋不但沒有打消他心頭的顧慮,反而增添了他對神父的懷疑,看來自己對周圍的人還是了解過少了。
心不在焉地回到自己的卧室,拿起擱在櫥櫃邊緣的那本書。于思奇現自己的腦袋一片空白,胡亂的思緒占據了他的心靈,讓他根本無法集中注意力。盡管翻到了書簽夾帶的那頁,但是那些密密麻麻的拉美希亞尼文字在他看來仿若天書一樣,精神恍惚的他根本無法好好用心去弄懂上面到底寫着些什麽。
在嘗試了幾次都現效果不太理想之後,于思奇合上了書本,躺在柔軟的被褥上看着天花闆上歪斜的倒影,那是從窗戶那透射進來的光線造成的。
正當他正打算睡個回籠覺的時候,窗戶外出的聲音把他給叫住了。
“嘿,還沒睡醒呀。”宮辰隔着玻璃喊“看看我帶了啥好吃的給你們。”
“不會又是披薩吧?”于思奇走到窗戶邊上問“我吃過面條了。”
“答對了,晚上多分你一塊作爲獎勵。”宮辰舉起手中的那幾盒披薩說“剛出鍋的,我買完立刻就開車過來了。”
“進屋聊吧,站在外面怪冷的。”于思奇轉身說“我去給你開門。”
“行,還是兄弟靠譜。”宮辰走向大門說。
沒等宮辰前腳進屋,阿珍後腳就踏進客廳問“又是那個隻會送披薩的外賣小哥嗎?”
“我什麽時候成了隻會送披薩的外賣小哥了,我有名字的好嗎?”宮辰抱着三盒披薩走向餐桌說“人家送外賣都是收費的,我這是免費的大奉送,能一樣嗎?”
“就我個人來講,是一回事。”施易哲擦了擦手走出廚房說“吃烤鴨嗎,剛切好的?”
“不了,我路上吃過了。”宮辰放下盒子說“剛才停車的時候差點碰到那個瘋婆子,還好我開的是我老婆的車,沒有被認出來。”
“你是說芬娜嗎?”于思奇抓起一塊披薩說“她剛才被神父給轟出去了。”
“難怪,我說她爲啥看上去比平時還惹人讨厭呢!”宮辰坐到沙上說“你們可能不知道,在機構裏上班的時候,我最煩遇到的人就是她了。每次都像是欠了她錢似的盯着我,讓我渾身不自在。搞得辦公室裏經常有謠言說我八成是被她睡過,她才這麽恨我。”
“沒想到你的私生活這麽豐富啊,”施易哲笑着說“看不出來呀。”
“你是不是傻,”宮辰沒好氣地說“我就是跟母豬睡覺也不可能和那個瘋婆子躺一張床的。”
“小芳聽到這句話是不是想打人,”于思奇舔了舔手指上的胡蘿蔔片問“今天的披薩味道不錯,不像是上次那家呀。”
“這可是班農家的披薩,一盒8o呢!”宮辰洋洋得意地說“可不是綠山小區那邊的低價貨。”
“讓你破費了可真不好意思啊!”于思奇又抓起一塊披薩說“這玩意确實比上回那個好吃太多了。”
“可不是嘛,哎其實我個人還是喜歡那家的味道,可惜啊!”宮辰看到于思奇這樣的吃相,自己也忍不住打開了一盒說“你最近在這邊住可能不知道,綠山小區那一塊現在路特别難走,我要是把小芳的往那開一遍,那底盤肯定就得換了。這一換底盤錢不要緊,被她現我又開她車去買披薩,那我可就得跪洗衣闆咯。”
“你家洗衣闆還缺貨嗎,我們這裏有現成用不上的,回頭你拿去備用。”謝寶珍也品嘗了一小口披薩說“嗯口感比想象中的好,這8o花的值啊!”
“那是,”宮辰看到衆人都開始吃起他送來的披薩,那情景可把他給樂的。臉上是滿面桃花,像是剛娶了媳婦的新郎官一樣。
不過大概是他自己也笑累了怎麽的,突然間他從沙上站起身來,把正在吃着披薩的衆人吓了一跳。
“怎麽,家裏煤氣忘記關了?”于思奇松了松有些緊的皮帶,警告自己不能再吃了,再吃晚飯就不用吃了,等下還有美味的烤鴨在等着他呢。
“瞎說什麽呢,我這不是在想事嘛,剛才進屋就覺得不太對勁,總覺得少了點什麽,現在想想,好像是真的少了個人。”宮辰的目光在衆人身上來回掃射了幾圈說“神父呢,他還沒起床嗎?這個大懶鬼。”
“好香的披薩,喲這不是宮辰嘛。”安神父假裝沒有聽到一樣,走下樓梯說“聽說你們那邊現在消息很靈通啊,昨晚的事情似乎被察覺到了些什麽。”
“對頭,我今天來就是要和商量這事的。”宮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看我剛才跟你們吹牛皮把正事給忘了。
“說吧,我在聽呢。”安神父謝絕了阿哲遞過來的披薩,坐到于思奇旁邊小聲地說“吃太多容易長肥肉的。”
“我知道,所以我這不是正在克制嘛!”于思奇小聲地辯解。
“你們在嘀咕些啥呢!”宮辰不耐煩地說“現在雖然我那邊還沒有什麽着實的證據能把我們一網打盡,但是我們現在的情況不太妙啊。”
“怎麽個不妙法?”安神父略有興趣地盯着宮辰的臉問“難道他們終于認識到你其實是個二五仔了嗎?”
“你給我滾吧,和你說話我就賊來氣。”宮辰臉色不悅地說“我好心好意幫助你們可不是爲了把我自己送進66号監獄去的,你們最近小心點,那邊有些人想要借機鏟除你了,神父。”
“終于到了這一天嗎?還是說他們隻是在害怕那兩位姐弟呢?”安神父凝視着前方問。
“不好說,你也知道現在機構對不是他們那邊的人壓迫的很厲害,各種手段都使上了。”宮辰顔色嚴肅地說“我可不想明年送披薩到牢房裏和你們聊天。”
“所以你的建議是我們最好收斂點,等風聲過去了?”安神父揚起眉毛問“就像以前那樣,大家當無事生過?”
“隻能如此了呀,不然你還想讓大夥跟着你一切陪葬啊!我跟你講過了,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你神父是有點本事,但是也架不住他們有特權啊!”宮辰說“而且我覺得吧,這是我私下的想法,别外傳——我個人猜測機構内部可能已經被滲透了。”
“你的意思是你們那邊已經被侵蝕了嗎?”安神父表情有些微妙,他停頓了一下,接着說“有什麽證據證明你的想法嗎?還是說,這隻是你個人的主觀臆斷?”
“又來了,我特麽要是有證據,我還跟你在這唠叨些啥呢,我直接把他們揪出來全幹掉不就得了。省時又省事。”宮辰翻了翻白眼說“之所以隻能私下跟你談這些,也是考慮到你這邊和他們不是一路的,不容易被滲透到。”
“思路很清晰,”安神父笑着說“但是你這個邏輯裏面有個非常大的破綻,那就是你沒有想過如果我和他們是一夥的,那麽你剛才的那番話是不是就夠你牢底坐穿了。”
“這我倒是沒考慮過,”宮辰有點慌張地說“完了,要是真是如此那我真能讓小芳改嫁了。”
“放心,我們不是他們那邊的,”于思奇說“你想想,一位剛把芬娜轟出家門的神父怎麽可能和他們那種勢力狼狽爲奸呢!”
“有道理,果然還是我欠考慮了。”宮辰點了點頭說“剛才的話千萬不要外傳,不然我在辦公室裏又要多寫一份報告了。上回公寓事件的報告,我還沒交呢!”
“如你所願,”安神父看着逐漸落下山頭的夕陽說“吃過晚飯再回去吧,難得阿哲買到了半價的烤鴨。”
“這好吧,反正我也好長一段時間沒嘗過那玩意了。”宮辰懶洋洋地靠在沙,不知道又在想些什麽。
“我猜你最近大概除了披薩以外,還沒有吃過别的食物吧?”于思奇看着香噴噴的烤鴨被端上桌時,有些對自己剛才大吃特吃的行爲有些懊惱了。
“誰說的,我還吃過甜甜圈和巧克力泡芙。”宮辰揮舞着雙手抗議起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