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着瞌睡和疲憊的困擾,于思奇總算是趕在早會前的那一刻來到了公司。就在他一邊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眼皮不往下墜,一邊打着哈欠的時候。
會議室的門被粗魯地撞開了,一位身穿白色緊身短裙的金女子踩着高跟鞋,風塵仆仆的走向了大家。
作爲老闆的秘書,這名叫高小芳的女人顯然是有着她的姿色和手段,但是于思奇并不喜歡這種愛在别人面前搬弄是非的家夥。雖然自己對她了解少之又少,不過據說被她針對到主動離職的人起碼有兩位數了。
就在于思奇還在用他混沌般的大腦想着來人的時候,高小芳已經站在了會議室的中心,稍微環視了四周開口說道“會議臨時取消了,下次具體時間将另行通知,非常抱歉。”
“是這樣的”于思奇站起身叫住了正要離開的高小芳說“爲什麽這麽重要的會議臨時取消都不提前通知一下?”
“對,沒錯這樣搞的大家都不開心嘛”有幾個人也開始小聲附議起來。
“你叫什麽,是哪個部門的?”高小芳似乎對于思奇叫住她的行爲有些不滿,但是依然轉過身,平靜地問。
“于思奇,人力資源部的。”于思奇說。
“很好,我知道了。”高小芳上下打量了于思奇一眼,轉身離開了會議室,隻留下一臉懵逼的衆人。
或許是睡意漸漸消失的緣故,于思奇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惹到了什麽不該惹的東西。就在他依然有些茫然的時候,身後有幾個素未蒙面的同事甚至拍了拍的肩膀安慰道“好自爲之。”
“什麽鬼嘛!”于思奇癱坐在椅子上,雙手抱着頭,似乎想要讓渾濁不堪的腦袋變得清醒起來。
但是卻現無論如何趕走睡魔,自己的睡意都始終有增無減。索性就趴在會議室的桌子上,欣然的閉上了雙眼,幾乎立刻就進入了夢鄉。
他穿着白色的大褂,站在一個講台前,空無一人的教室十分的寬敞明亮。淡黃色的陽光順着沒有拉上的窗簾邊縫旁透了進來,打到半開半掩的教室門上。
就在這時,教室的門被推開了。一名年輕的學生端着筆記走了過來,小聲問“教授,您爲什麽要離開呢?”
“哦這可真是個有趣的問題大概是教得不好吧!”教授聳了聳肩,做了個鬼臉。
“怎麽可能,學校的董事會怎麽能做出這樣的舉動?”這名學生将筆記放到講台上說“您是我入學以來見識過最适合任教的老師了,這所大學如果沒有了您這樣的有學之士,那我們這個專業豈不是徹底被抛棄了?”
“不,我的助手會留下來。你們也許應該懷抱着希望,不要灰心”教授翻開筆記仔細端量起來“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專業,辛苦你了。”
“教授難道不打算爲了我們争取一下嗎?”學生激動地跑上了講台前,拿起粉筆在黑闆上寫了點什麽。
“對此我很抱歉,我嘗試過了。但是有些事情并非你我能夠左右的,你還年輕或許不太理解這個世上有很多課堂裏學不到的規則,是需要你日後走出校門自己去參悟的好了,我該去宿舍收拾下行李了,告辭。”教授将筆記鄭重地放回學生的懷裏,“記錄的很詳細,但是有幾個我覺得有争議的地方,我已經替你圈起來了,算是餞别禮吧,再見。”
“教授,能拍張合影嗎,作爲臨行前的紀念?”學生最後提出請求。
“當然,爲什麽不呢?”教授笑眯眯地看着學生手忙腳亂的從口袋裏翻出手機。
在二人擺好姿勢之後,随着“咔嚓”一聲,一張還算合适的二人照就這麽保存到了學生的手機中。
“照的還不錯,”教授樂呵呵的拍了拍正在欣賞合照的學生的肩膀,“那就再會啦!”
撇下有些傷感的學生,教授哼着不搭邊的小調,走向了自己的宿舍。路過一個積水的小坑,于思奇現教授的臉異常的熟悉。
“爲什麽會是你?”
從夢中驚醒的于思奇心有餘悸的回憶着剛才的夢,裏面的内容已經忘記的七七八八了。唯獨最後那張教授的臉,是自己怎麽都不可能遺忘的存在。
那不正是保安老黃年輕時候的臉嘛,那個眉毛和鼻子,自己不可能會認錯的!
但是爲什麽23号的公寓保安會是一名大學教授?這是個非常嚴肅的問題,看來有必要在下班之後找老黃談一談了。
就在于思奇托着下巴想着自己該如何對老黃開口的時候,肚子出了陣陣響聲。看了看牆上的挂鍾,下午1點45了。
時間過得真快,不是嗎?等等,食堂2點鍾關門,自己得抓緊了。不然就隻能點金拱門這種“垃圾食品”了,雖然味道不錯,但是價錢實在不便宜,還是食堂的免費午餐适合自己。
僅僅隻花了不到五分鍾就飛奔到食堂,看着零零散散坐在裏面把玩手機偷懶的同事們,于思奇快地盛好自己想要吃的食物。
“有飯吃的感覺真好。”于思奇随便找了個還算幹淨的位置,一屁股坐了上去,沒把東西從盤子裏拿出來就開始往嘴裏塞東西。
“吃慢點,沒人跟你搶食。”一位穿着廚師服的中年男子坐到了于思奇的對面,翹起了二郎腿。
“喲,喬叔還沒下班啊!”于思奇努力把嘴裏的食物往肚裏咽的時候,口齒不清的說道。
“你們老闆還在包廂裏招待客人呢,廚師長說随時待命點菜,這不是走不開嘛!”喬叔沒好氣的說。
“招待誰?”于思奇喝着菜花湯說“你今天這個湯有點鹹了。”
“不可能,難道我放了兩次鹽?”喬叔從于思奇的手中奪過勺子,舀了一勺往嘴裏嘗了起來“媽蛋,應該是我接電話的時候忘記自己已經放過鹽了。奇怪,今天這湯很多人喝啊,怎麽都沒人提醒我。”
“可能是他們的臉皮薄,不太敢提意見,我就不一樣了,有一說一是我的性格特色。”于思奇把牙簽伸進嘴裏,剔起牙來。
“滾犢子,明明是他們沒你這家夥的嘴巴刁。”喬叔雙手交叉的換了個坐姿。
“你那會兒接了什麽電話,還有人會特意打電話給你,我怎麽不信呢!”于思奇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問。
“前妻又來找我要錢了,我給她打了五千塊過去,這個臭婊子。”喬叔輕輕拍了下桌子,一臉氣急敗壞。
“你上回不是才給她打了四千過去嗎?你這樣還怎麽存錢娶老婆啊,每次都和你說最後一次,結果隔幾個月就來要一次錢,這誰受得了!”于思奇說“都離婚兩年多了,怕是要了你快3萬塊了吧。”
“我我這不是放心不下嘛再說她這不是沒工作嘛,我也不能讓她餓着了。”喬叔眼眶有些濕潤。
“她有手有腳,還在父母身邊吃住,怎麽可能會餓死。你想多啦!”于思奇安慰着說。
“這可說不準,她那個嘴比你這張還要挑食。我不覺得她吃得下她父母做的飯,她自己也不會做。”喬叔用手指抓着頭皮說,頭皮屑開始在他的身邊散落。
“嘿,你還沒告訴我老闆在招待誰呢!”于思奇摸了摸有些小漲的肚皮,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問。
“你們老闆的親戚。”喬叔恢複正常說“據說是鄉下來的,有八、九個呢,從12點多吃到現在!”
“你剛才抓的滿地頭皮屑,這樣太不衛生了。”于思奇指出。
“誰管得了那麽多,”喬叔換了個姿勢,“我這不是沒時間洗頭嘛!”
“沒去紅燈區嗎,那邊都自帶洗頭的。”于思奇提議。
“唔,那邊不是隻提供特殊服務嗎?我沒怎麽去過,不了解。”喬叔問。
“也有專門洗頭的服務,看你自己的定力,要不了多少錢。”于思奇一臉壞笑。
“我就覺得你小子肯定沒安好心,存心整我對吧?”喬叔輕輕推了于思奇一下,臉上露出了笑容。
看着喬叔的心情變好了,于思奇覺得自己又幹了一件大好事。就在這時,包廂的門打開了。一個令人厭惡的聲音傳到了兩人的耳中。
“素油炒青筍,缽缽雞再來個醋燒排骨。”高小芳徑直地朝着他們走了過來,把一張寫有菜單的字條遞給喬叔,然後俯身對着于思奇說“我有份特别的禮物在傳達室裏,你可以過去拿一下了。”
面對如此蠻狠無禮的女人,于思奇二人都不知道該如何去應對,隻是呆呆地看着她走回包廂,重重地關上了門。
“賤貨就知道使喚人,這麽能吃,遲早變肥婆!”喬叔從褲子左側的口袋裏摸出一頂廚師帽,抖了一下往頭上一套說“你怎麽得罪她了?”
“早上開會的時候多說了幾句,就被記住了,真是晦氣。”于思奇微微歎了口氣,起身伸了一個懶腰說“管它洪水滔天,我也隻能安心面對了。你去忙吧,喬叔。我去傳達室看看這家夥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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