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落在綠山小區旁邊的第23号公寓是個很不起眼的地方,盡管它建成的年代比綠山小區這個後來者還要晚上幾年,但是因爲某些不可描述的關系,綠山小區反而成爲了這一帶的标志性稱呼。
不論是公交站牌,還是打車問路,隻要你報上“綠山小區”四個字,基本就不大可能會錯過。
因爲對于新松本地人而言,綠山小區的存在幾乎可以用作傳奇來形容了。
早些年的時候,在第23号公寓還不叫23号公寓的時候,這裏是一片非常大氣的教區。
從民國時期就遺留下的教堂和陵園可以說是這裏的一大特色之一了。
然而突然有一天,教區的負責人帶着幾個親信離開了這裏,隻留下了一些無關聖職的工作人員。
就在大家都對這樣的變故一臉懵逼不知所措的時候,一位自稱這塊土地的擁有者站了出來,并向有關人士提交了非常豐富的相關證明。
很快,在擁有者的指示下。那塊臨近大路的教堂被改造成了歐式别墅,而這片陵園則被賣給了另一位浙江商人。
浙江商人也有一樣學一樣的把陵園重建成了當時别具特色的公館,因爲剛好建成的時候浙江商人的女兒23歲嫁人,所以就把這裏改名成了23号公館。
然而随着商人的舉家移居美國,曾經輝煌的公館也因爲無人打理而開始變得破敗不堪,又因爲聯系不到這位商人,房子的歸屬權一直都無法落實下來。
後來,還是在一次内部會議上,終于決定将這片土地競價拍賣。而房東的父親正好是那次拍賣的得主。
所以第23号公寓就這麽出現在了世人的面前,不過因爲之前是重建在陵園之上,而且又有很多關于不太友好的公館傳聞。
第23号公寓一直都不是一個值得稱贊的住所。
若不是被黑中介坑了一把,于思奇也不會花大價錢住這麽個鬼地方,雖然室内格局頗具特色,但是架不住年久失修啊。
睡覺的高背大床如果翻身過于猛烈的話,都能隐約聽到木頭斷裂的聲音。
更别提因爲鍋爐房前幾年的時候生過爆炸,已經被消防徹底封死了。冬天洗澡的話,熱水基本都得靠拿“熱得快”一桶一桶的燒,才能勉強過活。
“入冬之前一定要搬出這個鬼地方。”這是于思奇經常對自己的一個忠告,然而今晚生的事情,卻讓站在鐵門外于思奇突然對這個傳言不太好的地方,産生了一絲安全感。
因爲離家越來越近了,所以于思奇稍微放松了一下自己緊繃的神經。回憶起剛才生的詭異一幕,自己剛要平複的心境又開始漸起波瀾。
“加油,你行的。”于思奇雙手握拳,爲自己打着氣。
現隻要一去回想剛才的事情,自己的脈搏和心跳就會開始加之後,于思奇便索性放棄了在記憶中尋求答案。
将雙手漸漸放回原來貼着褲子口袋的地方,饒有興緻地環顧着這塊“中立地帶”。
之所以說它是“中立地帶”,是因爲它夾雜在綠山小區和23号公寓中間,兩者都宣稱自己對此有不可反駁的主權,但是實際行爲方面卻都是各不管理的懶政行爲。
強行把包袱丢給環衛的話,自然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比如這裏曾經有個很漂亮的噴泉,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消失不見了。
也沒有人去追問,隻是徒留一些好事之人的飯後談資。
于思奇倒不反對那個噴泉不見了,因爲以前有噴泉和長凳的時候,這裏一到半夜就是情侶們聚集地,對自己這樣單身人士實在是太過不友好了,特别是自己的窗戶正好對着這個“中立地帶”。
現在拆了倒是還了這塊地的一片清靜。
“這麽晚了還在這散步啊!”
于思奇突然打了個激靈,他熟悉這個聲音,這不是房東的聲音嗎?他慢慢轉過身,看到房東穿着一身運動服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原地踏着步,粉紅色的毛巾就搭在肩膀上。
“鍛煉呢?”于思奇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很正常。
“對啊,陪朋友出來跑幾圈。”房東指着從綠山小區跑出來的一位年輕姑娘,俏皮的對着于思奇眨了眨眼,拉低了嗓音說“别告訴我老婆今晚的事,我就當你把之前的房租都交清了。”
“沒問題,我口風嚴實的很。”于思奇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臉部肌肉,使其看上去很自然。
“那就這樣吧,下次要出來散步的話,記得提前跟我說一聲嘛。最近世道不太平,一個人出門總是不太安全,結伴就不一樣了。”房東笑眯眯的看着于思奇,那笑容的背後讓自己感受到了某些很恐怖的想法正在蔓延。
“不麻煩你了,我今天隻是沒有趕上班車,走回來的。”于思奇連忙擺手解釋,房東的神情開始有些緩和了。
就在于思奇和房東交談的時候,他們似乎沒有注意到那位姑娘已經跑到了他倆的跟前。
“你們在聊些什麽?”
盡管穿着運動服,但是凹凸有型的身材仍然在運動服的襯托下,顯得格外誘惑人。特别是胸前的拉鏈拉低的很低,露出了裏面粉色文胸。
一頭黑色的長被盤在後腦的部位,上面别了一個粉色的夾。
于思奇還注意到,這位美女還穿着一雙粉色的跑鞋。
“沒,隻是老朋友叙叙舊而已。”房東作勢輕輕捶了一下于思奇的胸膛說“對吧!”
“對,剛好見到,就随便打了個招呼而已。”于思奇一邊揉着自己的胸口,一邊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視線不被那對上下擺動的景色給吸引住了。
“我叫慕在妍,在新松廣播電視台工作,很高興認識你。”慕在妍伸出了右手開始做自我介紹,白皙的玉掌卻被房東敏捷的握住了。
“你明天不是還要上班嗎,早點回去休息吧!”房東努力朝着于思奇擠眉弄眼。
“别這樣,還有外人呢!”慕在妍抽出被房東緊握的右手,扭捏的神态讓人楚楚可憐。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于思奇不是個傻瓜,房東已經有些不悅了,如果要是徹底惹了火他。之前說好的房租不但要補交,後面的小日子怕是也要更加難過了。
所以,被曬了一臉的他撇下這一對“郎才女貌”,頭也不回的往23号公寓走去。
漆黑的鐵門因爲年代久遠的問題,已經鐵鏽斑斑了。大門口的值班室裏隻有一盞不到十瓦的燈泡在照着這條路段,裏面的保安卻不見蹤影。
看着沒有鎖好的大門,于思奇把剛從褲腰上取下的鑰匙又挂了回去。
尋思着保安老黃估計又偷溜到哪個棋牌室打牌去了。
這個老黃,也就這樣的地方才會收留他這種不幹正事的保安吧!于思奇推開鐵門時,吱嘎、吱嘎的輪軸聲響徹了整個院堂,簡直刺耳。
該死的房東,有錢把妹,不知道花點錢讓别人在門上抹點油,這門越來越難推動了。
于思奇氣喘籲籲的把鐵門帶上,把鎖扣在它該呆的位置。
站在鐵門的後面,眼前一棟灰色破敗的老式建築在黑暗的陰影裏散着不詳的氣息。零零散散的燈光從公寓的窗戶中透向地面,借着燈光,于思奇摸索到了公寓大門前。
這是一扇曾經氣派的木門,如今卻因爲潮濕和風化的緣故,已經破爛不堪。原本鎖頭的地方已經被老鼠啃出了一個巴掌大的洞,被人随便拿了兩張膠帶沾在上面。
“糊弄誰呢!”于思奇看着那個已經起卷的膠帶,沒好氣的嘟囔起來。
和之前那個鐵門比起來,這個快要徹底爛掉的木門也不是什麽好操控的家夥。
一不小心推過頭的話,就隻能從下面的豁口裏鑽進去了。
所以于思奇小心翼翼地避免讓這扇大家夥歪到一邊。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突然把于思奇吓得差點摔倒在地。
“搞什麽鬼!啊”于思奇罵罵咧咧的從驚吓中站起了身,借着點點光亮,看到了掉在院子裏的一個黑色塑料袋。似乎扔東西的家夥打算把這個袋子丢進那個垃圾桶裏的,但是因爲垃圾桶裏早就被西瓜皮和甘蔗渣和其他生活垃圾給塞滿了,黑色袋子成爲了壓死垃圾桶的最後一根稻草,整個垃圾桶都側翻在地,整個門前都成爲了垃圾場。。
本來垃圾這塊是不歸于思奇管的,但是老黃這會兒人都不知道去哪了。而自己剛好又目擊到了這一刻,就把這一切都解決掉吧。
快上樓跑進自己的房間,在門背後拿好掃地的工具,稍微帶上了房門,就“噔、噔、噔”的跑下了樓。
“大半夜不吃飯也不睡覺,跑院子裏來做義務勞動,自己肯定是瘋了。”于思奇一邊把垃圾掃回它們該呆的地方,一邊自嘲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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