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膀大腰圓的家夥目露兇光,說道:“弟兄們,快動手吧,做完好回去交差呀。”
一個矮個子說道:“這個女子容貌姣好,把她賣到妓院能得一二十兩銀子;這個孩子也能賣幾兩銀子,不如留下她母子倆。”
那個秃頭滿臉都是奸猾相,想了想說道:“好吧,你們把母子倆帶走,我把這兩個家夥殺了。”
母子倆被帶走了,一家人哭喊不止,被強行分開。
原來,這三個家夥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惡徒,一個是興浪怪,另外兩個是淩空鬼和機靈鬼。在“江湖五鬼”中,隻有這兩個家夥還活着,依舊爲非作歹殺人害命。
興浪怪舉刀正要殺那兩個男子,就聽一聲大喊:“住手!”随着喊聲,猶如飛一般地飄落一人,揮劍同興浪怪打起來。此人正是美精靈一點紅。
興浪怪見來人身輕如燕飄落而下,知道武功非凡,自己不是對手,十分緊張。他一邊跑一邊喊:“弟兄們快來呀,殺了這個小女子!”
淩空鬼和機靈鬼聽到喊聲,立刻跑回來,掄起鋼刀和一點紅打起來。美精靈毫無懼色,和他們三個人混戰在一起。幾個惡徒盡管三對一,也是本事不濟難敵對手,隻得落荒而逃。
一點紅剛要追殺,被害男子喊道:“恩人,你一走我們可怎麽辦呀,那些人又要來傷害我們。”
一點紅隻好站住了,見幾個賊人消失在樹林裏,氣得罵了一句。她不敢追殺,害怕那幾個家夥再殺個回馬槍。
幾個被害人眼含淚水,千恩萬謝。一點紅急忙還禮推辭。
那個年輕男子說道:“恩人,我叫周清林,正趕赴龍河縣接任知縣。你日後要是去那裏,一定要到縣衙相見,我要好好答謝你的救命之恩。”
一點紅心裏一愣,懷疑救錯了人,或許這個知縣做了傷天害理之事才被追殺。她有些後悔,方才沒有弄清楚便出手救人,有些莽撞了。不過,方才情況緊急,不容耽擱,她也是不得不出手。
美精靈面露不悅,問道:“你既然是知縣,他們怎麽會追殺你們呢,難道有仇有恨?”
“我們不認識那些家夥,何談有仇有恨?”那個中年男子歎了口氣,說道,“小姐,我家老爺早已考中進士,因爲無依無靠又沒有門路,所以隻挂了一個虛職,一直沒有任用。這次,龍河縣知縣空缺,沒有人願意來此赴任,便把我家老爺派到此地接任知縣。沒想到,竟然在此遭遇強盜,要不是小姐營救,我們必定死在他們手裏。”
一點紅暗暗地歎了口氣,聽起來這個知縣不是貪官。她說道:“那些家夥不是劫匪,是有意在此截殺你們的。既然沒有仇恨,他們又爲什麽要對你們下手,恨不得殺之而後快呀?”
周清林歎道:“我也說不清楚,聽了他們的話語的确是有預謀的,就是要殺我。我有一個預感,那三
個家夥雖然不認識,卻大有來頭,很可能和馮家寶有關系,是受那家夥指使來追殺我的。”
一點紅有些明白了,看來這幾個家夥是在爲别人賣力。她說道:“要殺你們的人我認識,他叫興浪怪,另外兩個同夥是‘江湖五鬼’,都是罪行累累的惡徒。”
她見追殺之人是興浪怪一夥害人賊,看來雇傭他們的人也不會是好東西。她覺得知縣等人所言不會有假,周清林不是禍害百姓的貪官,心裏有些安慰。
一點紅陪同周清林等人來到大路上,坐着馬車護送一段路程才辭别而去。
周清林夫婦千恩萬謝,灑淚而别。
……
張雲燕聽到馮家寶三個字,立刻被震驚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尋找了好幾年,那個仇人一直沒有音信,想不到一點紅提到了這個可恨的名字。她立刻詢問:“姐姐,你說的那個馮家寶是什麽人,他現在何處?”
一點紅見雲燕妹妹有些異樣,感到不解:“不知道那家夥是什麽人,聽周清林所言是一個惡霸,看來不是好東西。”
張雲燕好容易聽到了馮家寶的消息,盡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仇人,也想去查看一番。可惜,那個馮家寶也不知身在何處,深感遺憾。
一點紅問道:“妹妹,你怎麽了,爲什麽對馮家寶如此關心呀?”
“姐姐,我義父就是被馮家寶殺害的,至今還沒有除掉那家夥,也無處尋找,不知道你所說的馮家寶是不是我的仇人。”
一點紅歎了口氣:“原來如此,姐姐要是知道此事,一定要問清楚,也好幫助妹妹殺了那家夥。唉,太晚了,實在可惜,日後要是見到那家夥,我一定殺了他。”
不管那個馮家寶是不是殺害義父的仇人,都無處尋找了,張雲燕隻能暗自歎息。她不再想這件無頭案,繼續聽一點紅的遭遇。
……
一點紅一路遊玩,不知到了哪裏,也無意打聽,本來就沒有目的地,來到哪裏都一樣。
她有些口渴,見前邊有個村莊,想去村裏找點兒水喝。忽然,她看見遠處荒地裏有女子哭泣,心中生疑,便徑直走過去。
那個女子擦了一下淚水,起身在樹枝上系根繩子,接着便吊上去。
一點紅心裏咯噔一下:“不好,她要尋死!”美精靈飛身而起落到跟前,立刻抱下那個女子。她問道:“妹妹,你爲什麽要尋短見呀?”
那個女子一邊掙紮一邊哭道:“你不要管我,我隻有這一條路了,讓我死吧……”
“不行,我不能讓你死去,快說一說,到底是爲什麽呀?”
那個女子尋死不成,隻得講了事情原委。
……
此女子是李文秀,就是前文說過被羅玉生救過的那個女子。
母親早亡,她跟随父親長大。文秀年齡已大,因爲家裏窮困,父親多病,不想出嫁離開親人,要和父親相伴爲生。
李家租種了葉
高升家幾畝田地,父女倆每年辛勤勞作,省吃儉用,到頭來還是欠下葉家一屁股債。父親年邁,積勞成疾一病不起,前幾天撒手人寰離她而去。
李文秀萬分悲痛,在鄉親們幫助下,把父親草草安葬。她看着空蕩蕩的屋子,既悲傷又無望,一個弱女子孤孤單單,如何挺起這個家,又如何生活呀?
今天上午,李文秀獨自坐在屋裏發呆,葉高升帶着兩個家人走進來。他看看文秀,默默地笑了:“文秀,人死不能複生,不要悲傷了,還是想一想今後怎麽辦吧。你有什麽打算呀?”
“我一個弱女子能有什麽打算,和以前一樣繼續種地,也好有口飯吃。”
“地裏的活計太累了,你哪幹得了,還是想想别的辦法吧。”
“沒關系,各種農活我也常幹,還比較熟悉。”
“唉,看你這樣子真夠可憐的,我倒是爲你想了一個好出路,不用出力就能過得舒舒服服的。”
李文秀歎了口氣:“老爺不要尋開心了,我一個窮女子哪有那種好事呀。”
“老爺還能騙你嘛,的确是件好事,就看你願不願意了。這樣吧,今後你就作我的外室,隻要好好地服侍我,還能愁吃愁穿嗎?”
文秀一聽,又急又怕:“老爺,這可不行,我甯願種地受苦,也不能做這種事。”
野狗剩來了氣,立刻瞪起眼睛:“老爺完全是爲你着想,才讓你做外室的,竟然把好心當成了驢肝肺,真不識擡舉。好吧,不答應就算了,我決不勉強,把欠下的債立刻還清,然後接着種地吧。”
“我……我爹爹剛去世,家裏一貧如洗,哪能還得起呀。還請老爺寬限一些日子,等收了莊稼,我一定盡力還債。”
野狗剩瞪着文秀,冷笑一聲:“那就怪不得我了,欠債還錢乃是天經地義之事,你既然不能償還債務,就以身抵債吧。今後,我來到你家要乖乖地聽話,好好地服侍,等還清債務後盡随你意,想做什麽老爺都不幹預。”
“老爺,這……不行呀!”
“你欠債不還,有悖法理,以身抵債是理所應當的,行與不行由不得你自作主張,就這麽定了。我現在就讓人來收拾一下屋子,送些家具被褥等所需之物,今晚就過來,好好準備吧。你要是不把我服侍得舒舒服服的,就是找不自在,不會有好結果的。”
李文秀吓得渾身顫抖流下淚水,連聲哀求,祈求葉老爺能放過自己。
葉高升哼了一聲,沒有理睬,起身就走。他還沒有出門,又轉過身來,勸道:“你不要死心眼了,人活着不就是圖個吃穿不愁輕松快樂嘛,陪伴老爺就能享福了。這是多好的事呀,不要那麽固執,還是想開一些吧。”說完,野狗剩帶着家人揚長而去。
時間不長,葉家人果然搬來了家具被褥等物品,又把屋裏屋外收拾一遍,粉刷一新,破舊的房屋已經大變樣。看來,野狗剩對李文秀真是迷戀,要在這裏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