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你方才被山賊打得昏死過去,我隻好把你救到這裏。現在感覺如何?”
張雲燕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愣了一下,那是佳祥哥哥的聲音,又心動不已。接着,她高興地說:“原來是釋空呀,想不到,你又救了我,真是感激不盡呀!”
“施主,不要這樣,你爲民除害身遭不幸,小僧偶遇怎能不管,況且除惡揚善也是佛門該做之事。施主,你傷勢如何?你滿臉都是血迹,是不是受傷啦?”
“沒有事,現在已經好了,謝謝關心!”說着,她擦了擦臉,哪知,手上的血又塗抹到臉上,被淤血覆蓋變成了紅臉女子。
釋空很驚奇,也很不解:“施主,你傷勢嚴重,昏迷不醒,眼看就不行了,哪知這麽快就痊愈了,太不可思議了。你吃的是什麽丹藥,怎麽如此神奇呀?”
張雲燕方才潛意識裏說的話語哪還記得,也覺得奇怪:“我吃丹藥了嗎?”
“你在昏迷中說有仙丹,我便取出來給你服下去,想不到那粒丹藥如此靈驗。那真是仙丹嗎?”
雲燕這才明白,中毒之身之所以能轉危爲安,是仙丹立了大功,說自己起死回生也不爲過。
她很感慨,歎道:“釋空,那粒仙丹是百草神給的,不但能治百病,還能起死回生呢。唉,多虧你給我服下仙丹,否則我已經死了。我當時怎麽沒有想起仙丹呢,險些出大事,想一想都令人後怕。”
釋空很有感觸:“是呀,施主如果不說有仙丹,我也不能給你服下去,後果真是不敢想呀。我佛慈悲,施主能在昏迷中說出仙丹,也是神靈保佑。這是天意,你命不該絕呀!”
提到天意,張雲燕一聲感歎:“是呀,若非天意,在我遇難之時,你也不會及時趕到救我一命。看來,咱們的确有緣呀……”
雲燕忽然想起救命恩人是個和尚,說出緣分二字有些不妥,立刻打住。說出去的話語如同潑出去的水,沒有辦法再收回來,雲燕滿臉羞色,默默地歎息。
這也是心裏話,張雲燕多希望能和釋空有緣呀,要是能和佳祥哥哥的替身相聚一輩子,那該多好呀,既能圓了和未婚夫君未了的愛情,又能了結對恩兄愛戀的心願。
釋空何等聰明,知道雲燕要說什麽,臉也紅了。他急忙應道:“若說緣分,施主還真是和佛門有緣,或許日後你也會皈依佛門吧。”
“你說得對,想起前前後後的事情,的确有些蹊跷,看來我和佛門是有緣呀。日後退出江湖,跟随師父修煉的時候,我也可能皈依佛門呢。”張雲燕正好以此下台階,羞澀的心也安定下來。
釋空果然機靈,不但直接點明緣分二字,還巧妙地轉到佛門,使得二人都不覺得尴尬。
張雲燕不由得想起以前對釋空說過的話語,希望這
位恩兄能夠還俗,盼望和未婚夫君語音相似的釋空相伴一輩子。
這是她對釋空的愛戀,是對佳祥哥哥思念的寄托,也是和未婚夫君愛情的延續,能撫慰自己痛苦的心靈。
然而,釋空當時就回絕了,要在佛門了此一生。
那時,張雲燕見釋空對俗家生活很冷漠,對塵事不再關心,也感到心灰意冷。她不好再深說,隻能爲本領高強的美男子惋惜,也爲自己心願難成傷感。
以前,釋空的确說過這種話語,還不止一次。有一回,嶽小梅也在場,她聽後很不滿,不想讓這位英俊之人遁入空門,也極力勸說,依舊無法改變釋空的心意。
釋空盡管是出家的和尚,也是愛憎分明的年輕人,要說心态完全脫離了紅塵,也讓人難相信。他和張雲燕共同奮戰,有着生死之交,在幾次接觸中,應該能聽出好友的心意。他盡管不能确認,也會猜疑,至于有沒有動心,沒有人能說清楚。
釋空歎了口氣,說道:“這夥山賊十分厲害,施主快離開這裏吧,日後多找一些人來鏟除這些禍害。”
“不行,我不能走,既然來到這裏,哪能對他們爲非作歹不聞不問呢。”她看了看釋空,說道,“小師傅,你……你能不能和我一起除掉這夥山賊?”
張雲燕希望這位本領高強的朋友留下來,和自己共同作戰,鏟除這夥山賊就更有希望了。
釋空有些爲難:“施主,我很想和你一起除掉這些家夥,怎奈有急事在身,不能在這裏耽擱,實在不得已呀。施主已經沒有大礙,小僧要告辭了。我還是勸你盡快離去,日後找個好時機再來除害也不遲。”
張雲燕有些失望,默默地歎了口氣:“你既然有急事,就不耽誤你了,快去辦吧。請放心,我會小心行事的,不會再失手了。”說罷,她和釋空拱手而别。
雲燕意外見到了釋空,還救自己一命,十分感激。她又很失望,這麽好的機會,卻沒有看到好朋友的真容,日後相遇還是不認不識。她見釋空如同影子一樣飛身而去,暗自贊歎,這位佛門恩兄真是了不得,卻一心要皈依佛門,太可惜了。
張雲燕想想方才的險情,又很不解,爲什麽在自己有難的時候,釋空都會出現呢?難道這真是緣分?自己和恩兄僧俗有别,這又是什麽緣分呀?
若說是夫妻緣分,根本不可能,若說是兄妹緣分,也是無稽之談,連釋空都不認同。
難道如釋空所言,她真的和佛門有緣嗎?
可是,張雲燕對佛門之事一無所知,也沒有這種心意,怎麽會有緣分呢。
難道,她日後真的會皈依佛門?
雲燕默默地苦笑,這也沒有可能,自己就沒有想過這種事情,怎能和佛門有緣呢。此事實在難解,不但神奇,還很怪異,不可思議,實在不可思議呀。
張雲燕對緣分一說如何不解先不提,再說一說卧龍寨的情況吧。
山賊們
撲滅了大火,又把山寨搜個底朝天,沒有見到雲飛雁的蹤影,也沒有找到飛來之人,氣得連聲叫罵。
他們本來要殺了雲飛雁,除掉這個可怕的仇人,爲鎖山虎報仇雪恨,從此也能安心了。哪知,突然形勢逆轉,不知道從哪裏飛來一人,把到手的仇人救走了,他們無處追尋,隻能氣急敗壞地喊叫怒罵。
寨主們很憤怒,很疑惑,又很無奈,隻好收兵。兩個仇人逃走了,他們不知道會不會給山寨帶來險情,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報仇雪恨,既擔心又憤恨。
就在這時,定山虎走過來。他看見了飛山虎,怒目圓睜撲過來,罵道:“你是奸細,我要殺了你這個奸細,爲我的屁股報仇!”
飛山虎心裏正窩着火,氣得大喊:“哼,是你救了雲飛雁,否則,她休想躲過我的毒镖,此時早就死了。”
“我才沒救她呢,是你在幫她,你是奸細!”
“是你的屁股救了她!”
“我屁股?”定山虎扭頭看看自己的屁股,不滿地說,“我屁股當然要聽我的,它沒有救雲飛雁。哼,你把我屁股紮傷,你賠,你賠,你賠!”
鎮山虎皺起眉頭,把定山虎攔住,勸道:“四弟,這是誤傷,六弟本想助你一臂之力,捉拿那個女子,想不到出了意外,不許再說了。”
“那我屁股就白受傷啦?”說着,他怒氣難消,狠狠地瞪着飛山虎。
鎮山虎安慰道:“四弟,哪能讓你白受傷呢,一會兒給你一壇好酒,今晚不讓你值更了,回去休息吧。”
定山虎一聽有好酒,高興地笑了:“好,有好酒,不但喝着香,屁股也不能疼了,嘿嘿……”
衆人也笑起來,笑聲裏滿是苦澀的情緒。
飛山虎瞪了定山虎一眼,說道:“那支镖有毒,本來能殺了雲飛雁,想不到被你擋下了。還好,她終究沒能逃過我的毒镖,那個人把她帶走也沒有用,救人救不了命,現在應該死去了。唉,咱們總算除掉那個禍害,也爲三哥報仇了。”
幾個寨主聞言,都松了一口氣,但願雲飛雁已經死去,也能少一個可怕的仇人。他們盡管很憤怒,也在默默地歎息,爲美女之死感到惋惜。
夜深了,天上的星星多起來,不時地被雲彩遮掩,月亮彎彎,時而露面。起風了,山林裏響起了沙沙聲,有些躁動不安。
卧龍寨裏,除了站崗巡邏的人,都已經回去睡覺了。經過這場激戰,寨主們沒有放松警惕,依舊戒備森嚴,以防不測。
飛山虎盡管除掉了心腹大患雲飛雁,想到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定山虎,心裏還有氣,沒有睡意。他讓鎮山虎回去休息,自己留下來,和穿山虎一起值更。
再說張雲燕,她時而憤怒,時而歎息,心緒翻動無法撫平。她想起方才的激戰,依舊曆曆在目,可怕的險情令人心驚,多虧釋空前來營救,否則已經死在山賊手裏,還不知道有多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