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含淚水,安慰道:“姐姐,事已至此,傷心也沒有用了,還是想開一些吧。哥哥雖然很好,但是已經意屬别人,就不要再爲他傷心了。連湖哥哥太可恨了,咱姐妹倆也是倒黴,怎麽會遇到他呢,害得姐姐苦不堪言,我也是……唉……”
嶽小梅在勸慰姐姐,自己也同樣難受,眼裏有了淚水。她爲姐姐失去了心愛之人悲傷,也爲自己的愛戀之情苦澀難言。
房間裏,有了悲泣和歎息聲,令人黯然神傷。蟋蟀停止鳴叫,也爲之感傷。
嶽小梅歎息一聲,說道:“姐姐,不要哭了,天底下的好男人不止他一個,再慢慢找吧,或許能遇到比他更好的人。”
在聽了小梅妹妹勸慰的話語,張雲燕更覺傷心,依舊淚流不止。
嶽小梅來了氣,秀眼圓睜發狠道:“哼,我一定幫姐姐找一個比他要好很多的人。”她說是說,淚水已經流下來,在低聲抽泣,傷心不已。
雲燕依舊沒有應聲,也無心回答了。
小梅歎道:“我本想促成你二人的婚事,誰知會是這樣的結果,唉,還是沒有緣分呀。可恨的是,他此前絲毫不露,白白浪費了咱們的感情,太壞了,也太可恨了。”
嶽小梅那顆受傷的心也在流血,張連湖畢竟是她深深愛戀的男人。到如今,不但姐姐和他沒有緣分,所謂的天意姻緣也離自己而去了……
張雲燕歎了口氣,一切都過去了,渴望的姻緣破滅了,隻有傷痛和愁思,還有怨恨的情緒。
姐妹倆如此傷心,張連湖并不知曉,也在爲失去雲燕妹妹心痛不已。
姻緣,如同幽靈一般若即若離,沒有人能看見。姻緣既能讓人愛,又能令人怨。愛的時候那麽美妙,如醉如癡,如蜜糖一樣甜得心醉,既迷人又留戀。怨的時候,又變得苦澀難言,既悲傷又痛苦,如同黃連一樣無法下咽。
甜矣?苦矣?愛矣?恨矣?
緣分是何物實難說得清楚,盡管無影無形無處追尋,人們卻樂此不疲,有愛有怨。
張連湖吃完晚飯回到客店,正遇到張雲燕和嶽小梅,有些尴尬。
張雲燕看了看他,立刻扭過頭去。
嶽小梅瞪了他一眼。
張連湖付之一笑,有些苦澀,也很窘迫。
他們三個人都在苦悶中,打個招呼便各自回房了。
三個本是患難與共的好朋友,此時竟然如同陌生人一樣,昔日的快樂和興奮之情,早已蕩然無存。
嶽小梅按捺不住心中的幽怨和氣憤,要發洩一通,便獨自來到張連湖的房間。她見到了既愛又恨的人,吐了一口氣,心情無法平複。
她見張連湖躺在床上看書,便不冷不熱地說:“哥哥好自在呀,又在書中尋找顔如玉吧?你還想要多少顔如玉陪伴呀,是不是有些貪得無厭呀?”
張連湖急忙坐起來,又被嶽小梅譏諷,立刻紅了臉。他見難惹的妹妹臉色不
悅,話語刺人,知道來者不善,立刻緊張起來,心跳也加快了,恐怕難過這一關了。
他苦笑一下,說道:“妹妹又在取笑我。”他見小梅臉色陰沉,不知道是爲什麽,不過猜到可能和飛雁妹妹有關系。
嶽小梅哼了一聲:“妹妹怎敢取笑哥哥呀,你要是想再得到一位顔如玉,也隻能在書中尋找了,不然就得去天上尋覓。”
張連湖有些感慨:“唉,妹妹說得不錯,顔如玉的确難尋呀。”他看着眼前的美女,又爲失去姐妹二人傷感。
“哥哥,你不是已經找到顔如玉了嘛,還真想再找一位呀?說起來也不算多,就是再找三個四個也不稀奇。”
“你……怎麽這麽說呢。再說,我……我想又有什麽用,還不是美夢一場。”他很苦悶,心愛的雲燕已經不能從“他”手裏搶回來了,也爲得不到面前的美女傷心。
“哼,你真是貪得無厭!”小梅随口問道,“請問,飛雁姐姐人品如何?”
“當然好,人們無不稱贊。”
“我姐姐武藝如何?”
“當然好,江湖上難遇對手。”
“我姐姐相貌如何?”
“這……何必問呢,自然是相貌出衆。”
“哥哥,你是一派胡言!”
“我決不是胡言,說的都是真心話。”的确,這都是他發自肺腑的話語,沒想到被小梅妹妹說成“一派胡言”,有些委屈。
“如此說來,你是眼界太高了,這‘當然好’的姐姐你都瞧不上眼,也隻能去書中或者天上尋覓仙女了。”她很不滿,話語挖苦,在發洩心中哀怨的情緒。
“我……哪是眼界高呀,我也想……”張連湖一直在痛苦中,無法吐露心裏的委屈,這樣的話語也說不出口。他暗想,“我倒是想要你姐姐,可她已經名花有主,我豈敢再高攀呀。”
到了此時,又是面對話不饒人的妹妹,這個笨拙的人沒有了一絲勇氣,隻能在心裏表白,實在可歎。
他如果能當面言明自己的所思所想,誤解立刻就會化爲烏有,飛雁妹妹依舊是他的,美好的姻緣也能定下來。可惜,他到現在還是沒有勇氣,大好機會又要失去了。
聽了張連湖的話語,嶽小梅更生氣了:“哼,你看上去本本分分,想不到是個深藏不露的人,城府也太深了。你已經心有所屬,到現在還要捉弄人,實在可氣!”
張連湖苦笑一下,應道:“唉,我是心有所屬,可所屬之人心裏沒有我,又有什麽辦法,無奈呀……”
“既然人家心裏沒有你,爲什麽還要鬼迷心竅,不去找心裏有你的人呢?”
“說得容易,心竅已經迷失,一時也無法解開了。”他搖了搖頭,心裏暗歎,“這心竅隻有你們姐妹倆才能解開,可是你們都離我而去,已經沒有天意姻緣了……”
嶽小梅以爲他對雲燕姐姐無意,心中哀歎,更加怨恨。
她瞪着張連湖,說道:“哥哥,既然已經鬼迷心竅,我也沒有辦法爲你解
開了。看來,這人間沒有你的顔如玉了,還是去書中尋找吧,或者去天上尋覓吧。哼,你這輩子想再找一位顔如玉,怕是難上加難了。”說完,她轉身出了屋門,眼淚立刻流下來。
張連湖見如花似玉的人兒離去,一聲感歎:“小梅妹妹說得對呀,我想要的顔如玉這輩子都找不回來了……”他眼裏有了淚花,又陷入了深深的思念中……
張連湖躺在床上難以入睡,盡管不願再想煩惱之事,卻不由自己。他和張雲燕及嶽小梅交往的一幕一幕閃現在眼前,既渴望又痛苦,心靈備受折磨,翻來覆去不知道何時才睡着。
張雲燕和嶽小梅也難入睡。她們說來說去,大都沒有離開張連湖。
姐妹倆深愛着這位兄長,想起往日相互救助共同戰鬥的情景,難舍難分。她們的心裏早已泛起了愛的漣漪,一直在憧憬未來的美滿婚姻,哪知到頭來落個一場空。
這一晚,姐妹二人因爲得不到意中人傷心,又情不自禁地提起張連湖,也在思念中。
尤其嶽小梅,她不但對張連湖有怨恨,還對失去的天意姻緣不死心,盼望心愛之人能回到身邊。
夜空上,星光黯淡。大地上,漆黑一片。房間裏,被黑暗的夜色包裹,融入了陣陣的傷感。在安靜的夜色中,不時擠進了幽怨的話語,還有一聲聲輕歎。
姐妹二人心緒煩亂,不知到何時,才帶着憂傷的情緒進入夢鄉,也不知道是否又被噩夢糾纏。
早晨,張雲燕和嶽小梅起得晚了一些,剛梳洗完畢,正巧張連湖走過來。
嶽小梅不放過這位既可愛又可恨的人,故意問道:“哥哥,昨晚睡得可好?”
“不好。”張連湖有些無精打采,因爲睡得不好,又因爲被傷痛的情緒折磨。
“是呀,書中沒有顔如玉,自然難以入睡,也苦了你呀。唉,書裏怎麽就不生出一個顔如玉呢,要是能有兩個三個就更好了,也能滿足哥哥的心意了。”小梅心中哀怨,還在挖苦。
張連湖看了看嶽小梅,沒有說話,默默地歎了口氣。他無話可說,也不敢多言,免得招來一通難堪的話語,無法應對。
張雲燕瞪了嶽小梅一眼:“妹妹,不要說了,多沒意思呀。”說着,她瞥了一眼美男子,幽怨的情緒依舊難消。
店主聽了不着邊的話語,有些奇怪,不解地問:“你們在說什麽事情?顔如玉爲什麽要去書裏尋找呀?”
嶽小梅見店家也參與進來,有些意外。她看着張連湖撇了撇嘴,說道:“我也說不清楚,這位哥哥爲什麽要去書中尋找顔如玉,你還是問他吧。”
張雲燕瞪了嶽小梅一眼,對店家說:“你不要聽她胡說八道,我妹妹閑得無事,是在尋開心呢。”
店主聞言,依舊不知所以,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知道該不該問個明白。
張連湖更加窘迫,無法應對,低着頭默默不語。
嶽小梅瞪了連湖哥哥一眼,又看着雲燕姐姐,有些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