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燕聽了宏霞妹妹寒心的話語,歎了口氣,勸道:“姐姐沒有說謊,宏清兄的确在四處找你,一個多月前我見過他,是和他一起離開卧虎莊的。妹妹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或許很快就回來了。”
楊宏霞聞言,稍止哭聲,确信哥哥已經逃離高家,苦澀的心靈緩解一些。在人們勸說下,她漸止悲聲,休息了一下,便開始收拾屋子,準備飯菜,招待救命恩人張雲燕。
天已經黑下來,鄉親們幫助宏霞屋裏屋外整理一番,之後才離去。
張雲燕和楊宏霞吃飯的時候,張晨陽帶着一個家人過來了。他剛聽說宏霞回來了,急忙趕來探望。他安慰一番,又讓家人回去送一些糧食蔬菜過來,讓宏霞安心度日,等待宏清歸來。
飯後,張雲燕見宏霞妹妹的情緒好了許多,也安下心來。
她心裏有很多疑問,始終沒有機會弄明白:楊宏霞爲什麽會離家多日不歸呀?她遭遇了什麽災難,會如此悲痛,甚至到了生不如死的地步?她是如何遭遇閻飛虎的?那個死去的何永安又是什麽人?她爲什麽對何永安既恨得要死,又可憐同情呢?
張雲燕不知道這些爲什麽的緣由,一直在猜疑。說話間,她向宏霞妹妹問起這些不解之事。
宏霞又流下淚來,接着講述了既悲憤又難言的苦難遭遇。
……
楊宏霞見相公被高家搶去,自己得到的是一紙休書,悲痛欲絕。
楊宏清也是痛不欲生,夫妻二人抱頭大哭一場。
後來,在沒有高家人之時,楊宏清對娘子安慰一番,把自己伺機逃走的想法告知愛妻。宏霞悲傷之情稍有緩解,知道高府很可怕,不得不離去,盼望相公能盡快回到家中。
楊宏霞懵懵懂懂地出了高府大門,并沒有回家去,心裏也沒有了家的意識。她身心茫然,不知道該怎麽辦,也不知道應該去哪裏。
宏霞心裏隻有痛苦悲傷的情緒,隻有對蠻橫霸道的高家無比憤恨,還有對夫君深深地思念,也有了難言地怨恨。
楊宏霞已被思念和憤恨的情緒左右,悠悠蕩蕩走了很久,并沒有離開這裏,依然在高家附近。
她獨自一人該怎麽辦呀?她是一個柔弱的女子,面對強權又能怎麽辦呀?
楊宏霞很孤獨,很寒冷,很恐懼,很絕望……
在絕境中,她想到了家,那個家已經空空蕩蕩,此時此刻,也隻有那裏能感受到一點兒溫暖。在家鄉,還有熱情的鄉親們,他們會同情夫妻二人不幸的遭遇,能幫助自己。
家?鄉親?
楊宏霞忽然想起同行的鄰居,急忙來到高府大門前,這裏偶有行人來往,沒有車輛的影子。她四下巡視,還是不見鄰居的身影,又慌不疊地四處尋找,依舊沒有着落。
宏霞看了看西斜的太陽,焦急萬分,這裏離卧虎莊很遙遠,又身無分文,怎麽回去呀?
她哭了,哭得很傷心,來往的路人也默默地歎息落淚。
人們很同情這個落難女子,有的給她幾文錢,有的想讓她去家裏暫住一宿。
宏霞謝過這些好心人,卻不敢冒冒失失地跟随陌生人去陌生的地方。她得到的零錢太少,沒有辦法雇傭車輛,依舊在傷心地哭泣。
“唉,真可憐!妹妹,你想去哪裏呀,我送一送你吧?”忽然有了說話聲。
楊宏霞擡頭一看,見一輛馬車上下來一個男子,他看上去有三十多歲,穿戴一般,正牽着馬匹跟她說話。
宏霞心中一喜,又爲難地說:“大哥,我……我沒有錢雇車。”
“我知道,你現在一無所有,哪會要你的錢呢。”那個人滿臉愁容,搖了搖頭,歎道,“妹妹,你一個女子落了難,實在可憐,令人同情,天已經不早了,快上車吧。”
楊宏霞又是一番道謝,然後坐車而去。
“妹妹,你家在哪裏呀?”
“卧虎莊。”
“噢,那裏是夠遠的,不要說一個女子,就是年輕力壯的男人,走到半夜也到不了家呀。”
“是呀,有勞大哥了。”宏霞取出人們給的十幾文錢遞過去,說道,“大哥,我隻有這幾文錢,你收下吧。”
那個人急了,推辭道:“妹妹,你把我當作什麽人了,我是不會要你錢的,咱們也算認識了,我也樂于幫一幫你。”
宏霞歎道:“大哥,謝謝你,給你添麻煩了,我有些過意不去。”
那個人笑了笑,揮鞭趕着馬車跑起來。他歎了口氣,說道:“妹妹,這不算什麽,你要是實在過意不去,等哥哥有事求你的時候,也幫幫我就是。”
“那是一定,大哥要是有事,我一定全力相幫。唉,身遭大難之時,能遇到大哥這樣的好人,實在不易,心裏也能好受一些。”
“能認識妹妹,我也很高興。你坐好了,車跑起來有些颠簸。”
太陽快要落山了,鳥兒不見,蟲兒不鳴,早已回窩歸巢。長長的樹影已經把路面覆蓋,行人車輛很難見到。
一路上,楊宏霞盡管悲憤傷痛,也沒有被這些情緒無休止地折磨,在那個人不時地勸慰下,心情好了一些。她能遇到這樣的好人,受傷的心靈有了一些寬慰。
來到轉彎處,那個人一拉馬匹停下來,接着把馬拴到路旁樹幹上。宏霞不解地看着他。
那個人笑了笑,說道:“妹妹,你先下車,還有點兒事情要辦,咱們辦完就走。”
楊宏霞看了看周圍,有些疑惑,問道:“大哥,什麽事呀?要辦多久?”
“一件小事,很快就完了,到那裏就知道了。”說着,那個人領着宏霞進入樹林。
樹林裏靜悄悄的,也暗了一些,突然的鳥叫聲令人心驚。
楊宏霞既疑惑又膽怯,一邊走一邊四下巡視。
“妹妹,就在這裏吧。”那個人說着站
住了。
“這裏?大哥,這裏有什麽事要辦呀?”宏霞疑惑不解,一邊說一邊四處看着,更加緊張,那顆不安的心跳得更快了。
這裏,除了大小樹木,還有幾簇低矮的小樹叢,遍地都是荒草落葉,此外什麽都沒有。
楊宏霞還是不解:“大哥,到這裏來要幹什麽呀?咱們……咱們快走吧。”
“妹妹還不明白嗎?這裏沒有人,很安靜,咱們兩個可以做一件好事。”他沒有等宏霞反應過來,便一把抱住親吻起來。“妹妹,你太漂亮了,哥哥實在想得不行,咱們就在這裏玩一會兒,完事後就走。”
楊宏霞才明白這家夥沒有安好心,又怕又急,在奮力地掙脫。掙紮中,她連聲乞求:“大哥,你不能這樣,快放開我!快放了我呀……”
那個人嬉笑道:“妹妹,你不是答應要幫我嗎?哥哥求你了,就和我玩耍一回吧。”
“不行,我決不答應,快放開我,不然我要喊人啦!”宏霞還在極力掙紮。
“妹妹,此事哥哥一定要辦,還是順從爲好,完事後還要送你回家呢。”
“我不用你送,快放手!”
那家夥不再理睬,也不再顧忌,把楊宏霞按在地上便解脫衣裙。
宏霞十分惶恐,大聲呼喊救命。
“你喊也沒有用,天色已晚,又是荒野之處,哪有人來呀,不要白費力氣了。”他并不在乎,還在撕扯。
這裏的确荒無人煙,又是天色将暗,難得見到人影。
楊宏霞本來就在火坑裏掙紮,現在又被這家夥趁火打劫,猶如在傷口上撒鹽痛上加痛。
她掙紮無果,衣扣已被解開,将被脫去,隻能痛哭呼喊,徹底絕望了……
唉,可憐的楊宏霞,災難爲什麽會接連地砸到她頭上呀?
那個人正在撕扯,忽然身上重重地挨了一棍,疼得大叫一聲松開手。他眉頭緊皺不停地哼唧,見一個壯漢站在旁邊,吓得又是一聲驚叫。
那個壯漢看上去已近三十歲,長得很結實,相貌也不錯,穿戴雖然破舊一些,但是很潔淨。他怒目而視,喝道:“你這家夥實在可恨,爲什麽要強暴她?”
“我……我們是夫妻,休要胡言亂語。”趕車人在狡辯。
那個漢子一愣,疑惑地看着一男一女。
楊宏霞急了,一邊整理衣裙一邊恨道:“你胡說,誰跟你是夫妻呀?你把我騙到車上,原來沒安好心,你是壞蛋,是惡狼!”
那個壯漢喝道:“這次就放過你,還不快滾!”
車夫哪敢停留,忍着疼痛爬起來就跑。
楊宏霞舒了一口氣,又施禮謝過壯漢。
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可憐的女子大難未過又遭險情,厄運怎麽非要糾纏她呀?
危難之時,宏霞意外得救,淚水流淌,非常感激,如果不是此人到來,後果不敢想。
楊宏清被困高府,楊宏霞失去了夫君,已經無力承受,要是再被人強暴,還怎麽活呀,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