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這個丫頭鬧事,不但攔住車輛,還把咱們的人打傷了。”家人們一邊說一邊瞪着雲燕。
李夫人看了看張雲燕,疑惑地問:“這位妹妹,你爲什麽要攔截車輛還打我們呀,難道他們有得罪你的地方?”
張雲燕本來就很生氣,想不到李夫人竟然袒護惡行,放縱自己的家人,十分不滿。
雲燕怒目而視,哼了一聲:“這道路不是隻給你富人家修的,窮苦百姓也有權行走,你們在路上橫行霸道,我自然要管。”
李夫人聞言很意外,不由得愣了一下,見此女子如此生氣,看來還有隐情。她疑惑地問:“妹妹何出此言,我們正在趕路,怎麽會惹到你呀?請告訴我,他們做了什麽對不住你的事情?”
張雲燕一指身後的孩子,說道:“這個孩子瘦小體弱,爲了揀拾地上的饅頭,竟然遭到你那個狗奴才打罵,對這種欺人的家夥就不該教訓嗎?”
李夫人一聽才明白過來,眉頭微皺很生氣,立刻詢問被打之人:“王管家,可有此事?”
“是那個臭要飯的擋了路,打他還不應該嘛,沒有壓死他已經留情了。”那家夥滿臉怒容,一邊說一邊摸着蹭破皮的鼻子和腦門,疼得眉頭緊皺有了呻吟聲。
想不到,此人還是管家,難怪這麽兇狠。
張雲燕秀眼圓睜,怒道:“你們這些狗仗人勢的奴才,要是再敢罵這個苦孩子,我決不饒你們!”
“妹妹息怒,此事我自會給你一個交代。”李夫人瞪着管家等人,生氣地說,“想不到你們這麽不講理,要飯又怎麽了,我小時候家裏還窮得沒有飯吃呢。這個孩子幼小孤獨,沒有能力求生,隻好四處讨要,是被逼得無路可走,難道就該被歧視嗎?難道你們都出身高貴嗎?你們在王府養成了這些壞毛病,都是被老爺慣的,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了。”
王管家和幾個家人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都低頭不語。
李夫人瞪着管家,呵斥道:“你這樣對待一個苦孩子,就是該打,即使别人不懲罰,我也不會放過你。你們都記住了,今後要善待窮苦人,尤其是小孩子,否則我一定不饒,都聽見了嗎?”
家人們依舊低着頭,連聲答應。
李夫人瞪着幾個家人,怒氣未消:“我早就知道,你們沒有把我放在眼裏,别看我是王府的大夫人,在你們心裏有名無實,就沒有把我當回事。”
管家急忙辯解:“李夫人言重了,我對你可是非常尊重的,每次交辦的事情也都盡力操辦,絕無二心。”
幾個家人也紛紛表白對李夫人的忠心。
李夫人哼了一聲,依舊怒容滿面:“我心裏很明白,平日裏看得一清二楚,并沒有冤枉你們。你們在二夫人面前就大不
一樣,一個個唯唯諾諾,唯命是從,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不就是害怕被打被罰嘛,我說的沒有錯吧?”
王管家等人依舊低着頭,不再辯解。
李夫人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們言不對心,人們都說軟的欺硬的怕,的确如此。我就是太心軟了,總是得饒人處且饒人,才不被你們看在眼裏。不過,你們要是把我惹急了,也會下狠心收拾你們的。”
管家等人有些緊張,依舊在表白忠心。
李夫人瞪了他們一眼,又對那個被打的人說道:“管家,去給那個孩子賠禮道歉。”
王管家白了張雲燕一眼,嘟嘟囔囔地說:“李夫人,讓我給一個小要飯的賠禮,我……我不去。”
李夫人很生氣:“哼,我沒有說錯吧,你就是沒有把我放在眼裏,竟敢不聽我吩咐,掌嘴!”
管家看了看李夫人,很無奈,隻得自己打起嘴巴來。臉頰雖然沒有蹭破,但是殃及了鼻子和腦門,傷處更疼了,也滲出血來,他一邊打,一邊龇牙咧嘴地哼起來。
李夫人吐了一口惡氣:“好了,去給孩子賠禮!”
掌嘴的滋味實在難受,當着衆人的面也很難堪,王管家盡管一百個不願意,也不敢不聽,隻得乖乖地走過去,給孩子施禮道歉。
李夫人歎了口氣,看着張雲燕,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妹妹,隻能這樣了,還望諒解。”
張雲燕心有怒氣,哼了一聲:“看來你還有人性,此事就算了,日後對他們要嚴加管教。”
“妹妹說的是,對他們是應該嚴加管教,可我……唉,我家老爺……不說了,不說了,我會告訴他的。”李夫人又歎了口氣,“我也是苦出身,小時候不比這個孩子好多少。方才一時氣憤,忍不住講了府裏的一些事情,讓你見笑了。”
雲燕聽了李夫人的話語,知道是個心地善良的人,不再生氣,也有了同情心。
李夫人吩咐丫鬟玲兒取來兩包點心,送給了那個讨飯娃。她又問張雲燕:“妹妹,你要去哪裏呀?如果不介意,可以坐車送你一程。”
“謝謝夫人好意,我沒有急事,想随意走一走,你們趕路吧。”
李夫人道聲珍重,然後辭别而去。
張雲燕望着遠去的馬車,對李夫人能有這樣的善心,比較滿意。她給那個孩子拍打幾下衣服上的灰土,問道:“孩子,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石頭,謝謝阿姨幫我!”
“好孩子,不要謝我,阿姨小時候也是讨飯娃,和你一樣苦。唉,窮苦人不容易,窮孩子更難呀。”她又囑咐石頭幾句,四處流浪難保不遇到壞人,要注意保護自己。
忽然,遠處隐隐約約有了喊叫聲,好像發生了什麽事情。張雲燕心裏一驚,讓石頭躲到樹林裏,然後縱身躍起向喊聲處奔去。
雲燕看到有人在奔跑呼喊,正是那兩輛馬車上的人,丫鬟玲兒已經被一個兇惡的家夥捉
住。玲兒在呼喊掙紮,沒有人過去解救,家人們除了受傷倒地自顧不暇外,其他人都躲藏起來。
張雲燕見有人行兇作惡,大喊一聲:“惡賊,快放了她!”話音剛落。她縱身而起跳到近前。
那個人吃了一驚,扭頭看了看雲燕,又是一愣。接着,他一聲冷笑,猙獰的臉上有了淫容:“原來是你呀,丫頭,咱們的緣分還沒有了結,又趕來和我相聚吧?好哇,你也和我們一起回去吧,咱們也好圓了未了的夫妻情。”
這家夥長得面目猙獰,十分吓人,身體粗壯高大,看上去力大過人,面色發青長着黑斑,臉上還有一道疤痕。那雙又小又亮的賊眼,閃動着兇狠的目光,令人心驚。
張雲燕見到此人,也大吃一驚,原來是鄂魚精賽蛟龍。
那家夥無暇再管玲兒,把美女丢在一邊。他搓了搓手,笑道:“丫頭,咱們在李家寨是初次相遇,那時候就愛上了你,很想和你相聚歡娛,一直沒有機會。後來,你自己來到卧龍湖,送到我面前,也是天意。哪知,從渾天元聖那裏回來後,你又不翼而飛了,令人沮喪。到現在我也不明白,你和那個男子已經被關押起來,怎麽會逃走呢?難道有人救了你們?能告訴我救你們的人是誰嗎?”
張雲燕哼了一聲:“妖怪,你想抓住姑奶奶,沒有那麽容易,我自有辦法對付你。”
賽蛟龍又笑了,有些不屑:“你逃來逃去也沒有用,到頭來還是送到我面前,這就是天意。我問你,是順順當當地跟我回去,還是要讓我費些手腳呀?”
鄂魚精已經知道張雲燕非等閑之輩,想制服這個小女子并不容易,不下一番工夫是不會如願的。
雲燕秀眼圓睜,厲聲呵斥:“妖怪,你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姑奶奶不能不管。我勸你趕快離開這裏,免得招來禍事。”
張雲燕知道賽蛟龍本領不俗,不好對付,想戰勝這家夥并不容易,希望他能一走了之,大家都平安無事。當然,她并不抱有多大希望,妖怪如此兇殘,又急于得到兩位美女,是不會輕易收手的。
鄂魚精來了氣,怒道:“臭丫頭,你乳臭未幹,還一心要和爺爺作對,是活得不耐煩了。我明白地告訴你,不但救不了這個美女,你也會和她一樣,成爲我懷中的嬌娘。”
雲燕沒有理睬,依舊在威脅:“賽蛟龍,你爲非作歹,無人不憎恨,無人不想殺了你。你要是放過她也就罷了,否則,姑奶奶一定要鏟除你這個禍害!”
賽蛟龍被罵得怒火上沖,哼了兩聲:“丫頭休狂,爺爺這就收拾你!”說完,他一招手,一杆狼牙棒到了手中,大喊一聲撲過來。
張雲燕不敢怠慢,急忙揮動飛龍神刀迎戰。
“當啷——”一聲響亮,刀棒相磕火星四濺,震得人心發慌。
這裏已是你死我活的戰場,鳥兒驚飛,野獸躲藏,在恐怖的氣氛中,随時都會血濺屍橫,命喪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