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兩個證人來到堂上,原來是張連湖和嶽小梅。他二人聽了幾個不敢當堂作證之人的話語後,很着急,決定親自上堂作證,和張雲燕在一起,一旦有事也好幫一幫她。
孫知縣看了看他二人,問道:“你們想爲何事作證?”
張連湖應道:“大人,這個飯店店主訛詐傷人之事,我們都親眼見到了,确有其事,故而前來作證,請大人明察。”
知縣聽說要爲此作證,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然而,證人就在堂上,不能不聞不問,他隻好問明情況再說。
孫知縣看了看張連湖和嶽小梅,說道:“速把你們所見之事如實講來,不得有假。”
接着,嶽小梅把張雲燕所說之事講了一遍,張連湖也不時地插幾句。
孫知縣一聽,既意外又惱怒,有些坐不住了,此案不但不能審結,還完全翻了過來,這不是打自己的臉嘛。然而,事實已經清楚,他不能再責罰張雲燕,便打了店主二十大闆,想就此結案。
張雲燕怎能放過,說道:“這個店主是受衙内指使,衙内才是主犯,罪過更大,理應嚴懲。”
孫知縣又皺起眉頭,瞪了雲燕一眼,說道:“我方才已經問過,此事和他無關,你們也是聽到的,再說店主也不承認受人指使,休要再胡言亂語,退堂!”
嶽小梅杏眼圓睜,高聲說道:“大人,百姓竟然說你是個好官,你這個‘好官’難道就是這麽審案嗎?你兒子私開店鋪敲詐毆打顧客且不說,他強搶民女逼人至死,你爲什麽不查?”
孫知縣又是一驚:“啊,還有這種事情?”他立刻扭過頭去瞪着衙内,喝道,“你是否搶過民女?”
孫衙内很緊張,事關人命,更不敢承認了:“絕無此事,她是栽贓陷害。”
知縣松了一口氣,對嶽小梅說道:“姑娘,本官家教甚嚴,對犬子一向嚴加約束,他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無論你是道聽途說,還是受人指使,今天就不追究了,今後不能再無事生非,退堂!”
“等一等!”嶽小梅怒道,“我說的是事實,沒有一句謊言,更沒有無事生非,被害人的親娘就在堂外,有無此事大人一問便知。”
孫知縣又很意外,不由得緊張起來,害怕再意外生變,真有這種可怕的事情。
他已經被逼到這個地步,不能再強行退堂,否則傳說出去會名譽掃地,要是鬧得議論紛紛,還怎麽爲官。
另外,他也想把此事弄清楚,不管情況如何,總要有個交代,立即吩咐把死者的親人帶進來。
那位被打的老婆婆被帶到堂上,痛哭流涕地講了女兒被害經過,令知縣十分難堪。
孫知縣被震驚,很憤怒,此事又涉及到親生兒子,如何審理非常棘手,急得渾
身都滲出了汗水。
他想了想,對衙内喝道:“你這逆子,想不到竟然幹出這種事來,真氣死我了,速跪下認罪!别看你是我兒子,就是王公大臣犯了罪,也照樣要依法嚴懲。逆子,你已經犯下不赦之罪,不殺你難以平民憤,來人,把他打入死囚牢!”
孫衙内被強行在供詞上畫了押,然後帶走了。
孫知縣歎了口氣,眼含淚水,對老婆婆安撫道:“老人家,人死不能複生,還要節哀,多保重身體。本官給你三十兩紋銀向你謝罪,回去好好生活吧。”
張雲燕等人見孫知縣果真能大義滅親,既意外又感動,對方才不敬的言行深表歉意,然後謝過知縣回去了。
杜曉天盡管依依不舍,還是和衆人辭别,帶着家人走了。
張連湖和張雲燕以及嶽小梅,兄妹三人在縣城裏又玩了幾天。他和兩位心愛的妹妹相聚,心情很愉悅。
張雲燕也是如此,如同盛開的花兒笑容滿面,漣漪波動芳心難平,好似春風拂煦,十分甜蜜。
現在是個好機會,她不但和心愛的哥哥在一起,小梅妹妹也在這裏,盼望妹妹能提及自己和哥哥的婚事,也好把此事定下來。
在連湖哥哥和雲燕姐姐陪伴下,嶽小梅很高興,不時有些傷感,泛起了酸意,隻能默默地歎息。
親密的朋友偶遇,相聚時間之長之寶貴,實在難得,三顆愛意萌動的心,正沐浴着愛情的春風,臉上浮現出了燦爛的笑容,笑容裏含着溫馨的情意。
這情意在心裏蕩漾,激起了愛的波浪,又不能用言語表達出來,隻能默默地遐想。
吃過早飯,他們聽說附近有一處名山大川,決定去那裏看一看。聽人們說,那裏不但山高險峻,巍巍挺拔,而且河水清澈,瀑布飛流,還有寺院古刹,聞名遐迩,他們要去飽覽一番。
兄妹三人坐着馬車一路走來,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路邊,時而樹林密布,翠竹吐綠;時而百花争豔,色香濃郁,令人十分惬意。
張雲燕笑容滿面,神采奕奕。幾天來,她和張連湖相随出入,心裏滿是甜情蜜意,對心愛之人的一表人才總是看不夠,其一言一行都覺得乖巧着迷,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和心愛的哥哥形影不離。
上車的時候,雲燕有意坐在張連湖身邊,很想和他靠在一起,卻不敢。
張雲燕早就有了甜蜜的感受,這難得的時光是有生以來最快樂的,有了無限地遐想,那麽美妙,那麽醉人,甚至睡夢中都會爲此笑出聲來。
張連湖也是如此,愛戀之意雖然沒有明言,但是已經知道雲燕妹妹對他有意,整個身心都沉浸在甜蜜和芳香裏。
幾天來,他面對這位美貌佳人,心緒難平,對雲燕妹妹的麗容英姿總是看不夠,心中的欲壑依舊難填,還在不時偷偷地看一眼。
張雲燕的一言一笑,飄進了那顆欲波蕩漾的心裏,激起一陣又一陣愛情的浪花,無比
快樂和溫馨,也有了莫名的思欲。
這欲望是什麽,張連湖不知道,如同身在迷霧中,感到朦朦胧胧。他隻知道深愛着美女雲燕,希望能和她終生相伴,卻不敢外露甜蜜的心願,更不敢表達,也不知道做些什麽才能滿足愛戀的心田。
他性情内向,面對女人很腼腆,有些拘束,既縮手縮腳,又不敢流露愛的心願。他恨自己不能放開,羞澀的心态無力表白,很想接近心愛之人,又不敢吐露心願。
張連湖自小以來就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盡管這是惱人的教誨,也不敢違背。在他和美女之間,自然而然地劃出了一道清晰的“楚河漢界”,他隻是隔岸相望,苦苦地思念和愛戀。
他很羨慕嶽小梅,很想如同小梅妹妹那樣爽快,那樣口無遮攔,心中的愛意也不會憋悶到現在,早就傳遞給心愛之人了。
若能如此,他也不會這麽苦悶,這麽思念,渴望的姻緣早已定下來,或許很快就能把雲燕妹妹迎娶進門,實現心願。
現在,嶽小梅是另一種心情,三人中,她的情緒最複雜,也是最多變,最苦澀,最傷感,被折磨得有了絲絲隐痛。
她很羨慕雲燕姐姐,終于能和心愛的人兒相伴在一起,雖說他二人的愛情還沒有清楚地表白,但是已經心知肚明。
嶽小梅有些嫉妒雲燕姐姐,這位處處可心的哥哥自己得不到了,想起來便覺得心酸苦澀,有時在背後落淚。
事已至此,她又有能怎樣,隻能忍着。
嶽小梅原本就是要成全雲燕姐姐的,不能和姐姐争搶連湖哥哥,否則還怎麽面對姐姐,哥哥會怎麽看自己,會很難做人。
再說,爲了不讓心愛的哥哥被别的女人得去,她隻能好事做到底,爲姐姐極力争取。況且,他二人一個是最親的姐姐,一個是最愛的哥哥,都是最親近的人。
“快看,那邊飛來兩隻鳥,它們多漂亮呀!”張雲燕一邊說一邊指點,俊美的臉上挂滿了笑容。
嶽小梅看了看,并不贊同:“這兩隻鳥可不算漂亮,羽毛比它們豔麗的鳥多了。”她忽有所悟,看着雲燕又笑了,“我明白了,姐姐,你是借鳥來比喻自己吧?瞧把你美的,和連湖哥哥坐在一起,看到什麽都覺得美不可言。”
話語中,她又把最親的姐姐和最愛的哥哥連在一起,盡管心裏有些苦澀,還是要爲雲燕姐姐争取美好的愛情。
張雲燕的臉一下子紅了,瞥了一眼連湖哥哥,又瞪了一眼小梅妹妹。她說道:“你胡說什麽呀,那兩隻鳥本來就好看嘛,要不你問哥哥。”
嶽小梅抿嘴一樂,故意問道:“哥哥,那兩隻鳥漂亮嗎?”
張連湖已經被小梅的話語弄得臉紅心跳,低下頭去,見話題又扯到自己,臉更紅了,也更加緊張。他不敢擡頭看她們,随口說道:“啊……漂亮,漂亮……”
嶽小梅氣得眼睛一瞪哼了一聲,對張連湖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