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寂靜,鳥兒飛鳴,蟲兒聲聲,融入了無邊的綠意中。
張雲燕擦了擦淚水,悲憤地說:“佳祥哥哥,妹妹這條命是你救的,妹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你,來生一定嫁給你爲妻。到來世,咱們再也不分開了,要甜甜蜜蜜地過一輩子。哥哥,咱林家的仇恨我已牢記在心裏,一定殺了馮家寶那條瘋狗,讓爹娘和你們兄弟倆的在天之靈能夠瞑目。”
她歎息一聲,巡視周圍,依舊那麽安靜。
雲燕想起一件事情,又默默地禱告:“爹,娘,佳祥哥哥,佳義弟弟,我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佳雲妹妹還活着。她很好,你們放心吧。”
張雲燕在思念親人,想到義父大仇還沒有報,既焦急又悲憤,恨不得立刻找到馮家寶,爲自家爲百姓除掉那個惡霸。
她想到陰陽兩隔的佳祥哥哥,心痛不已,兄妹二人今生無緣在一起,要想和未婚夫君團聚,隻能于夢中。
雲燕在思念未婚夫君,不由得想起了一個人,就是聲音和佳祥哥哥相似的釋空,又是連聲歎息。
張雲燕很久沒有見到那位佛門恩兄了,很思念,也很想和釋空重逢,見一見他的真容,聽一聽和未婚夫君相似的話音,回憶昔日和佳祥哥哥相聚的情景,感受一番早已失去的愛意和親情。
佳祥哥哥已經永别,要想再重逢,隻能于夢中。
在張雲燕的心中,釋空已是佳祥哥哥的替身,和那位恩兄相伴,還能緩解一下對未婚夫君地思念和痛苦之情。
可惜,釋空随同師父隐居深山,想見一面非常困難,說不定今生再也見不到了,隻能重逢于夢中。
張雲燕擦了擦流下來的淚水,接連歎了幾口氣,起身離開竹林。她找不到仇人馮家寶,心緒難甯,一邊走一邊想,不知來到哪裏。
雲燕放眼看去,一派田園風光,綠綠的莊稼蔬菜、田裏忙碌的身影、村子裏雞鳴狗叫、天真嬉戲的孩子……無不爲之動容。
路邊有幾個孩子在玩耍,那個最小的孩子哭起來。
母親正在地裏忙碌,聽到哭聲喊道:“大田,不要欺侮弟弟,要哄他玩。”
“他也不會,讓他自己玩吧。”一個大孩子很不願意。
有一個男子正在幹活,他直起腰來,說道:“二田,不要哭了,等忙完這陣子,爹爹和你玩。”
小孩子很想和小夥伴們玩,還在哭泣。
張雲燕走過去,蹲下來說道:“好孩子,阿姨跟你玩好嗎?”
二田看她帶着刀,高興地說:“阿姨,你會武藝呀!”
“對,阿姨會武藝。二田,咱們玩什麽呀?”
孩子笑了,拉住她說:“阿姨,你教我武藝吧,等我學會武藝,白眼狼就不敢欺侮我們家了。”
“好吧,阿姨這就教你武藝,等你長大了,
不管是白眼狼還是吃人虎,都不用怕它。”說着,她擺出幾個架勢讓二田學。
這時,那幾個孩子跑過來,也要跟着學。
二田瞪着他們說:“你們都不讓我玩,我也不讓你們學武藝。”
張雲燕笑了,摸了摸二田的頭,說道:“好孩子,讓他們一起學吧,你們都學會了,壞人就更不敢欺侮了。”
于是,她開始教站樁,還有幾個簡單的招式。
大田不滿足,催促說:“阿姨,這些太簡單,還是教我們打拳吧,學會拳腳才能和白眼狼他們打。”
張雲燕笑了:“你們還小,主要是練習基本功,這站樁要天天練,把身體練得穩固後,拳腳功夫才能有用。這幾個踢腿打拳的動作也要經常練習,把身體練得棒棒的,力氣大大的,就能對付那些壞蛋了。”
父親走過來,一邊喝水一邊說:“阿姨說得對,你們要想學習武藝,從小就要練好基本功,還要刻苦練習才行。”他自我介紹道,“我叫趙大山,就住在前邊的青石村。”他又問,“這位妹妹,你要去哪裏呀?”
“我到城裏去,大哥,水稻收成還好吧?”
“收成倒不錯,可都是白雲良家的,我在爲他家幹活。我爹欠下白府驢打滾的債,到我這輩,全家人給他賣命依舊還不清,兩個孩子也沒有出頭之日啦!”說着,他滿臉苦容,搖頭歎息。
“那個白眼狼壞透啦!”孩子們喊起來。
忽然,小樹林裏走出兩個人,除了大田和二田,别人家的孩子都吓跑了。
他們一邊走一邊喊:“趙大山,你又偷懶,中午不要吃飯了。”
“我渴了,剛過來喝口水。”
“你還敢狡辯,是不是肉皮緊啦?你聽着,今天的活要是幹不完,不許收工。”
趙大山不敢再說,急忙下地幹活。
兩個孩子又恨又怕,站在一邊看着他們,不敢說話。
張雲燕很生氣,怒道:“你們是幹什麽的,爲什麽這麽兇呀,喝口水都不允許,還讓不讓人活啦?”
那個身高體膀的家夥打量着張雲燕,露出了一副兇相:“丫頭,你長得倒是不錯,是幹什麽的,難道還想管閑事嗎?你是不是皮肉也緊了,想嘗嘗大爺的拳頭嗎?”
張雲燕秀眼圓睜,哼了一聲:“我是個普通女子,無需多問。我剛路過這裏,看你們欺侮人就想管一管。怎麽,你們皮肉也緊了嗎?也想嘗嘗姑奶奶的拳頭嗎?”
那個瘦一些的家夥看雲燕這身打扮,還帶着刀,知道是不好惹的主,拉起同夥走了。
趙大山搖了搖頭,歎道:“他們是青石村白雲良家的惡奴,胖的叫李雄,瘦的叫王虎。這兩個家夥和主子白眼狼一樣,都特别壞。”
張雲燕看着兩個惡奴消失的方向,哼了一聲,方才真該教訓他們,也好長一長記性。
趙大山對兩個孩子說:“大田、二田,你們去挖些野菜,讓你娘做些湯喝吧。唉,這日子沒法活了……”他搖了搖頭
,又自我介紹,“我叫趙大山,因爲排行老大,人們都稱呼我趙老大,孩子他娘姓萬名秀娥。請問,妹妹貴姓呀?”
“不客氣,我叫雲飛雁。”她掏出幾個燒餅和醬牛肉,放在衣物旁邊,說道,“幹這麽重的活,隻喝野菜湯怎麽行,等一會兒把這些吃了吧。哼,白眼狼,你不會有好下場!”
這些食物是她在路上吃的,都給了可憐的一家人。
“這怎麽行,縣城還遠着呢,你留着吃吧。”趙大山要把食物還給雲燕。
“大哥,不要推辭了,我一個人好辦,到哪兒都能弄來吃的……”說罷,她辭别而去。
豔陽高照,雲兒飄飄,輕風陣陣,草動枝搖。
張雲燕對趙大山一家很同情,對欺壓鄉親的白眼狼痛恨不已。
她暗暗地怒罵:“我要不是有事在身,現在就去懲治這隻吃人的惡狼!哼,你也猖狂不了幾時了,日後一定要和你算賬,爲鄉親們除掉這個禍害!”
一路走來,張雲燕心裏煩惱,内外燥熱,前後看了看,見沒有人,便解開衣扣呼扇起來。
忽然,一個男子大喊大叫地跑過來:“雲飛雁,不好了,快去救我家少爺呀!”
張雲燕一看,原來是杜曉天的家人劉二,急忙迎上去問道:“曉天哥哥怎麽啦?”
劉二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見到張雲燕,身子一軟坐在地上。他氣喘籲籲地說:“少爺被妖怪賽蛟龍抓去了,快去救他呀!”說話間,他急得頓足捶胸,非常焦慮。
張雲燕很吃驚,早就聽說過這個妖怪,前不久在李家寨還和那家夥打了一仗。那個鄂魚精非常兇殘,十分厲害,杜曉天被他抓去,又是兇多吉少了。
雲燕焦慮不已,拉起劉二就走,劉二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又見到了可依賴的人,渾身癱軟哪還跑得動,被拖得氣都喘不上來了。
事情緊急,張雲燕已經顧不得了,背起他就跑,輕功盡管慢了一些,也依舊奔走如飛。在劉二指引下,她一路騰空跳躍來到山裏。
心愛之人被妖怪抓去,雲燕十分焦慮,一邊飛奔一邊詢問:“曉天哥哥是在哪裏被抓走的?”
“還在前邊,那裏有一個非常大的湖泊。”
張雲燕沿着大河飛奔,繞過一座山,果然見到一個湖泊,來到湖邊才停下來。
劉二說道:“就是在這裏,那家夥抓住少爺後,就跳進卧龍湖裏了。少爺即使不被妖怪殺害,也被淹死了。雲飛雁,請你把少爺的屍首找回來吧,我們回去也好向老爺和少奶奶交代,把少爺成殓安葬。”
張雲燕聞聽此言,吓得一聲驚叫,全身心都涼透了,兩行淚水流下來。她看着一望無邊的湖面,情不自禁地哭了:“完了,完了……曉天哥哥,妹妹來晚了,你死得好慘呀……”
杜曉天是張雲燕的心上人,她一直在深深地愛戀,哥哥突然死去,無法承受如此重擊。雲燕非常痛苦,淚水流淌,悲泣不止,整個身心燃燒着複仇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