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故意喝道:“你不但壞事做盡,令人憎恨,最近還做了一筆傷天害理的買賣,罪責難逃!”
雲燕厲聲怒斥,不過是随口而言,并不知道他二人做了什麽買賣,隻想威脅一下這個家夥,也能出一出心中的惡氣。
那個人神色驚恐,看着張雲燕,說話都結巴了:“你……你胡說,我那是……是正當買賣。”
雲燕瞪着滿臉胡須者,怒氣難消,不能輕易地放過這家夥。她哼了一聲,故意喝道:“你休想蒙混過去,你身上的銀兩就是罪證!”
“我做的是正當買賣,那是正當所得,休要胡說八道。”
“一派胡言,什麽買賣你能賺得五十兩銀子?”張雲燕見他話語結巴,如此心驚,更加生疑。她故意詐道,“我明白地告訴你,你那個同夥已經供認不諱,他把你的罪行說得一清二楚,還想抵賴嗎?”
“啊,這……這是真的?”滿臉胡須者神色驚恐,一眼不眨地看着張雲燕,不知道如何是好。
雲燕見他有些慌亂,更覺得那樁買賣非同一般,不是好事。她接着喝道:“當然是真的,我正到處找你,想不到在這裏相遇,還有何話可說?”
滿臉胡須者兩眼圓睜,有了驚恐的神情:“你胡說,他怎能沒事找事,把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呢,那不是自尋死路嘛。”
“這是事實,他已經把你的罪行交代清楚,知縣大人命人正緝拿你,還想抵賴嗎?”
“啊,這……這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證據确鑿,我何必騙你呢。”
滿臉胡須者又是一驚,眉頭皺起,臉色鐵青,氣得罵起來:“姓鄧的,你太不仗義了,我是爲你做事,卻出賣朋友,是要殺人滅口呀,我決不能放過你!”
張雲燕哼了一聲,繼續逼道:“你把他當作朋友,他可沒有把你看作朋友,爲了推卸罪責,隻能把你供出來。”
滿臉胡須者罵道:“姓鄧的,你不是人,是王八蛋,你把害人之事推給我一個人,要殺人滅口,休想!這件事你是主謀,我是收人錢财爲人消災而已,最該殺的是你!”
張雲燕聞言大吃一驚,沒想到幾句詐語竟然引出了害人大事。她不能放過,立即追問:“如此害人的罪行,你還想隐瞞不成?你那位鄧老弟早已交代清楚,你還想頑抗到底嗎?”
“哼,害死齊家的人,他是主謀,休想推得幹淨,我就是死,也要拉上他一起上路。”
張雲燕又是一驚,沒想到這件害人之事,竟然和齊家的殺人疑案有關系。
她得知此情,更不放過,決定再刺激一下,或許能弄清和此案的關系。她故意詐道:“你毒死了齊連義,與他何幹?他已經向官府告發你的罪行,不容否定,你還不快去自首,把罪行交代清楚,要待何時呀?”
“他是放屁!是他鄧月峰讓我
下毒害死齊連義的,過後還給了我五十兩銀子。他才是主謀,想把罪責推得一幹二淨,做夢去吧。”
張雲燕聽了此言,可以确認這兩個人就是毒殺齊連義的兇犯。她哼了一聲:“既如此,你不去官府自首,還等什麽,難道真要一個人頂替殺人的罪名嗎?”
滿臉胡須者氣得兩眼圓睜,罵道:“我不會爲那個王八蛋頂替罪名的,反正都是一死,我焦天虎決不放過他,也去官府告發那家夥。”
張雲燕見案情已經大白,立即把焦天虎押送到縣衙。
她想去見知縣陳寶陽告知此事,卻被衙役攔住。原來,陳知縣剛審完一個案子,正在閉門閱卷,不讓任何人打擾。
案情緊急,不容再拖,張雲燕不想貿然地闖進去,見旁邊就是百姓告狀鳴冤的大鼓,過去便敲起來。
衙役們想攔擋,已經晚了,隻得喊喝制止。
不一會兒,陳知縣升堂,命人把告狀之人帶進去。
張雲燕把焦天虎交給張晨輝和楊宏清看押,自己随同衙役來到縣衙大堂。
陳知縣見是張雲燕,立刻起身相迎:“哦,想不到大俠到來,有失遠迎,難道是你前來告狀,要狀告何人呀?”
張雲燕笑道:“大人,我不是來告狀的,齊家的命案已經查明,特來向大人禀報,因爲大人閉門不見,才不得不用此下策。”
陳知縣聞言,既意外又高興,說道:“方才因爲忙于事務,慢待大俠,還望見諒!”他問道,“齊家一案是何人所爲,兇犯現在何處?”
“焦天虎是案犯之一,已經帶到,就在縣衙門外,大人一問便知。他還有一個同夥,也是此案主謀,叫鄧月峰,大人派部下前去緝拿便是。”
知縣立即讓人給張雲燕搬來座椅,然後命人把犯人帶上堂來。
案情審問十分順利,焦天虎把罪行交待得一清二楚。
說起來,此事和鄧月娥還有關系。鄧月娥是齊連仁的妻子,有一個娘家哥哥,叫鄧月峰。鄧月峰就是焦天虎聲稱的那個主謀,也就是在小廟裏避雨的那個瘦小之人。
鄧月峰爲了讓齊家的财産全部歸妹妹所有,便雇用焦天虎害死齊連義。
焦天虎爲得到五十兩銀子,一口答應,也下了大功夫,跟蹤齊連義已經好幾天了。
那天,齊連義去喜客來結算飯錢,被飯店主人趙萬生挽留飲酒,焦天虎便趁機下了手。他假做前來買熟食,見齊連義在和鄉親們應酬,經過那張桌子的時候,随手把備好的砒霜下到酒碗裏。他悄然而來,又悄然離去,手腳利落,沒有人注意。
疑案查明,案犯供認不諱,陳知縣十分高興,命人把焦天虎押入大牢待審,然後派人把鄧月峰及鄧月娥兄妹倆抓來。
鄧月峰不知道命案已發,極力否認。後來,他得知焦天虎已經招認,吃了一驚,深感絕望。人命關天,他不能承認,依舊抵賴,可是酷刑之下無法忍受,隻得招供畫押。
鄧月娥很畏懼,淚流不止,否認自
己參與此案。
陳知縣喝道:“此事你應是主謀,爲獨霸家業,和兄長一起策劃了這樁命案,休想逃脫幹系。念你是個女子,本官不想對你用刑,還是招認吧,若抵賴下去,可要皮肉受苦啦!”
鄧月娥哭道:“大人,小女子真的不知情呀,還望大人明察。”
“哼,想不到你也如此頑固,若不受皮肉之苦,你是不會招認的,來人,大刑侍候!”
很快,一件件刑具擺到眼前,鄧月娥吓得魂飛魄散,哪敢再抗拒,隻得招供畫押。
陳知縣見案情大白,立刻結案,判焦天虎、鄧月峰以及鄧月娥死刑,上報待斬。店主趙萬生無罪釋放。
退堂後,陳知縣對張雲燕大加贊賞,要不是她幫助,此案很難查明,很可能是個無頭案,還可能錯殺了趙萬生,想一想都後怕。
他本來有了錯抓張晨輝的教訓,險些誤殺了好人,已是前車之鑒。哪知,他又險些失誤,錯殺無辜之人,讓真兇逍遙法外,想一想都後怕。
陳寶陽舒了一口氣,案情總算查清,無辜之人已經釋放回家,可怕之事沒有發生,多虧有大俠雲飛雁相助。他很感慨,對張雲燕謝了又謝,褒獎一番。
齊家見案情終于大白,盡管悲傷,也有了一些安慰,害人者以命抵命,連義的在天之靈也能得安了。
不過,齊家人也深感意外,大兒媳鄧月娥竟然是命案的主犯,爲了獨霸家産把小叔害死,兇狠之極,令人憤恨。
憤怒之餘,齊家人又很心痛,平時看上去,兒媳月娥心地善良,和家人外人相處得都很好,沒有人會懷疑她是殺人兇犯。
鄧月娥如此貪婪,如此兇狠,城府又如此之深,令人吃驚,也非常痛恨,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她不但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落此下場是罪有應得。
鄧月娥死有餘辜,卻害了尚未懂事的孩子。星兒幼小,既可愛又可憐,從此失去親娘,沒有了母愛,也是人生的一大缺憾。
此事已經完結,楊宏清和楊宏霞兄妹倆要回家去了,和張雲燕及張老爺一家人辭别。
張雲燕等人坐車向玉龍莊走去。
路上,他們又說起齊家之事,心生感慨,歎息不已。齊家人三代同堂,和和睦睦,吃穿無憂,令人羨慕,哪知突生變故,竟然遭受如此慘痛的災難。
在貪婪和欲望促使下,好好的一家人自相殘害,給親人們帶來了莫大的痛苦,給齊家造成了極大地傷害,互相間也有了仇恨的情緒。
張雲燕歎道:“都說最毒不過女人心,真是不假,鄧月娥看上去如此柔弱,竟然這麽狠毒,想一想都可恨,這樣的女人太可怕了。”
沈雲霞有些不滿,說道:“姐姐之言妹妹不能認同,鄧月娥不過是個特例,這世上最毒的應該是男人。我有生以來遭遇的壞人,哪個不是男人,把我害苦了。”
自爹娘去世後,她經曆了無數次的險情和災難,苦不堪言,也深有感觸,無法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