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燕見到恩兄面容的瞬間,神情大變,極其意外,驚詫不已。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驚呼道:“你……你真是釋空嗎?”
釋空很想掙脫,卻被牢牢地抓住。他不能強行掙脫,有些無奈,還在低頭悲泣。
張雲燕知道他就是釋空,千真萬确,可是爲什麽又如此懷疑呀?她是怎麽了,明明知道就是釋空,無可懷疑,爲什麽還要一次又一次地确認呀?
此時此刻,雲燕面對釋空何止吃驚,可以說心靈已被震動,十分強烈。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可又不得不信。她看得清清楚楚,釋空就是這副面容,同樣不容懷疑。
張雲燕很震驚,也很激動,不由自己地說出了心中的話語:“你……你怎麽這麽像我哥哥呀?”
釋空聞言哭得更甚,沒有說話,也不看她。
張雲燕依舊驚呼:“你太像我哥哥了,你……你是釋空嗎?”她又說出了懷疑的話語,心裏卻一直認定此人就是釋空。
釋空沒有看她,還在傷心地流淚。
“你……唉,你再像他也不是我哥哥呀……”張雲燕松開手,十分傷感,流下淚水。
釋空又轉過身去,在悲泣落淚。
雲燕一聲哀歎,被震動的心靈有了滴血之痛,淚水還在流淌,爲失去親人悲傷,也爲釋空的悲情傷痛。她很傷心,乞求道:“釋空,你……能讓我叫一聲哥哥嗎?”
“你……你想叫就叫吧……”他話語哽咽,聲音很低。
“哥哥,我想你……”張雲燕本想傾述對未婚夫君的思念之情,忽然覺得有些失态,自己面對的是一個出家人,怎能胡言亂語呢。她哭道,“我想佳祥哥哥呀,佳祥哥哥早已離我而去,我心痛呀……”
張雲燕擦了擦淚水,稍止悲聲,求道:“哥哥,你能……能叫我一聲妹妹嗎?”雲燕得寸進尺,想聽到酷似未婚夫君的聲音,體驗一番久失的兄妹之情。
“我……”釋空已泣不成聲。
“哥哥!哥哥……”張雲燕并不放棄,在連聲喊叫。
“我……妹妹……”釋空十分傷心,哭泣不止。
張雲燕很興奮,淚水在流淌,似乎面前之人就是佳祥哥哥,未婚夫君已死而複生,感受到了和佳祥哥哥的昔日之情。
雲燕哭道:“哥哥,妹妹想你呀……”她實在忍不住了,竟把釋空當作心中的佳祥哥哥。
“妹妹,我……我也……也想你呀……”沒想到,釋空竟然如此回應,能默契配合。
張雲燕十分興奮,真想把釋空抱住,可是僧俗有别,面前之人是出家的和尚,并不是佳祥哥哥,怎敢貿然行事。她搖頭哀歎有些無奈,淚水飽含着對未婚夫君的思念和傷痛。
此事太突然,也太意外了,此前,因爲釋空說話的聲音很像林佳祥,在張雲燕的心目中便成了未婚夫君的替身。因此,她每當想到釋空的時候,那個模糊的影像便被佳祥哥哥代替,也能緩解一下失去親人的傷痛。
世事真是難料,也巧得不能再巧,想不到釋空不但語音和林佳祥相似,容貌也如此相像,太不可思議了。
張雲燕見到釋空面容的一瞬間,難怪會被震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會有這種神奇的事情。
情緒有所緩解後,雲燕不得不承認釋空就是釋空,并不是林佳祥,未婚夫君已死多年,不會重生了。她更加痛苦,也更加思念,對釋空也有了強烈的親近感,很想幫助恩兄解除痛苦,對自己也是一個安慰。
到了此時,釋空不再回避,擡起頭來面對張雲燕,滿臉哀容,還在流淚。他深情地看着雲燕,欲言又止。
“哥哥,你到底有什麽難心事,竟如此悲傷?快告訴妹妹吧,我會盡力幫助哥哥解除痛苦。”雲燕還在追問,很想解開心中之謎,也很想幫一幫佛門恩兄。
“妹妹,我……”釋空還是難以出口,又哭泣不止。
“哥哥,你爲什麽不說呀?妹妹很想幫助哥哥擺脫痛苦,卻有力使不上,急死我啦!”
“妹妹,你……你不要問了……”
“不行,快告訴我,我一定幫助哥哥解除痛苦。”張雲燕秀眼圓睜,要知道恩兄爲什麽如此傷心,不能再這樣折磨下去了。
“妹妹,我……我不能說……”釋空還是不想言明,在悲泣流淚。
張雲燕秀眉緊皺,又急又氣:“哥哥,你快說呀,快告訴妹妹吧。你就當作咱們是親兄妹,不要顧忌,什麽話都可以說。”
釋空依舊在哭泣,一言不發。
雲燕真是急了,想了想,說道:“哥哥,你還俗吧,就和妹妹在一起,咱們兄妹倆……一輩子都不分開。”她很想和釋空結爲夫妻,既是對釋空的愛慕,又是對失去佳祥哥哥的安慰。
這個想法不是此時的沖動,而是許久以來的心願,現在見釋空和未婚夫君如此相像,更加渴望一起生活。此時釋空還是出家人,雲燕不好直言表白,等他還俗後就能大膽地追求了。
釋空搖了搖頭:“妹妹,一切都過去了,過去了,哥哥已經皈依佛門,什麽都不想了,要面對青燈了此一生。妹妹,你要多保重呀……”說完,他飛身而起離去了,又有了悲泣聲,似乎更甚,令人心痛。
張雲燕十分無奈,又很悲傷,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釋空離去的方向,在悲泣落淚。她爲佳祥哥哥傷心,也爲釋空的悲痛傷感。
“唉,釋空如果真是佳祥哥哥該多好呀,可惜隻能是夢想,佳祥哥哥已死多年,不能複生了。我兄妹二人都這麽命苦,還是沒有緣分呀……”雲燕更加傷感,淚水在不住地流淌。
張雲燕想到釋空,感慨不已,恩兄不但語音和佳祥哥哥相似,容貌也如此相像,太令人意外了。她更加心動,思念不已,有了渴望之情,又深感無奈,有了悲聲……
唉,釋空要是能還俗該多好呀,今生若能和他相伴在一起,也能減輕對佳祥哥哥的思念和傷痛。夢,又是美好的夢想,釋空一心皈依佛門,今生和她無緣,隻能是美好的夢幻。
悲痛中,張雲燕又想到在另一個包府救人之時,遇到的那個穿着夜行衣的年輕男子,感歎不已。此人不但跟蹤她,還打跑閻飛虎和興浪怪救了自己,更覺傷感。
這兩個男子都是這麽傷心,都不願言明爲何事悲痛,她都認作哥哥,兩位哥哥也稱她妹妹,他們之間似乎有了一種緣分,卻不知所以。
雲燕很想幫助兩位哥哥,爲他們解除痛苦,又無從下手,令人沮喪。
兩位哥哥很有本事,心情又如此悲傷,這樣下去怎能受得了。他二人有救命之恩,卻幫不上一點兒忙,雲燕恨自己無能,恨如此冷漠,恨自己不知道該如何做。
可是,張雲燕不是漠不關心,不想置之不理,的确不知道該做些什麽。這能怪她嗎?當然不該怪她。能怪那兩位哥哥嗎?更不該怪他們,都有難言之隐呀。
張雲燕很無奈,仰天長歎:“他們如此悲傷,都是爲什麽呀?我該如何辦呀?”
面對兩位痛苦不已的哥哥,雲燕不知道二人的悲情由何而來,又自有由來;她不知所以,又自有所以;她無從下手,隻能歎息落淚,依舊茫然不知……
太陽已經偏西,有幾朵雲彩懶洋洋地飄浮在空中。風不知道何時已經停止,樹林裏寂靜無聲。
張雲燕忽然想起周知縣等人,不由得心慌意亂:“唉,我怎麽把這件大事忘記了,面對‘江湖五鬼’,恐怕他們已九死一生呀。”她不敢再想下去,急忙縱身而起向回飛奔。
張雲燕來到那座宅院的時候,厮殺早就結束了,已安靜下來。她深感吃驚的是,周知縣等人安然無恙,包家豐和家奴們已被捉拿。“江湖五鬼”不見蹤影。
原來,渾天元聖被張雲燕引走後,“江湖五鬼”被“飛龍神刀刀法”打得内外受傷,不敢再厮殺。淩空鬼四兄弟爲了保住性命,哪還顧得了包家豐的死活,不得不忍痛而逃。
包府的家奴也死傷一些,沒有能力抵抗,結果包家豐等人無一漏網,都被捉住。
周知縣大獲全勝,立即派鄭氏兄弟帶一部分人去包府查抄财物,并解救譚小姐。他和衙役們在此看押衆犯,等候張雲燕消息。周清林正爲雲燕的安危擔心,見她安全歸來,興奮得歡呼起來。
張雲燕也很高興,看到包家豐,既憤怒又生疑。她過去喝問:“你可是賈寶峰?”
包家豐看了看雲燕,說道:“我姓包,哪有什麽賈寶峰,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認錯人了。”
張雲燕又追問道:“你可是馮家寶?”
“難道你沒有聽見嗎?老爺我姓包,不知道誰是馮家寶,休要胡亂猜疑。”
他盡管否認,張雲燕也疑惑難釋,他們三個太像了,像得如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