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鳴莞爾:“這倒是。”
頓了頓,他問:“師傅,跟你打聽個事兒,聽說過隆哥嗎?”
“隆哥?”
司機愣了愣,回憶起吳鳴上車的地點,點頭笑說:“你是說劉盛隆那小子吧?我當年混的時候,那小子還鞍前馬後的在我跟前叫大哥呢,沒想到現在也混到大哥的位置上了。”
“不算什麽位置,都是一個小混混,沒什麽可驕傲的。”吳鳴淡淡說,“您知道他背後是誰嗎?”
“這話說得好,反正都是一混混,有啥可驕傲的。”司機說着扭頭,看了吳鳴一眼,“話又說回來,小兄弟,你現在要去皇後ktv,但你跟我說,你不知道劉盛隆背後是誰給他撐腰,這就很可笑了。”
吳鳴:“他背後的人跟皇後ktv有關系?”
司機:“就是皇後的老闆,叫李自華。這家夥當年就是咱雙河街道一霸,如今聽說是越做越大,不少人當面都叫華爺。表面和聲細氣的,實際卻是個笑面虎,背地裏不知道陰了多少人。”說話間,多有不屑的樣子。
“笑面虎?”吳鳴喃喃一聲。
“不錯。”司機感慨說,“當年我的大哥,就是因爲跟這個李自華合作,結果李自華說話不算數,我大哥一頭栽進了大獄。後邊就傳出消息,說是因病在牢裏去世,李自華于是出面裝好人,卻暗中吞并了我大哥的地盤和産業……哈哈,是不是很可笑?”
吳鳴默然,卻認識到這個世界,比他想象中的更加黑暗。
司機繼續說:“我不願意跟着這個笑面虎混,索性改了個名字退出江湖,和當時所有的兄弟不再聯系,一下子斷了個幹淨。現在生活過得不算好,但也還滋潤。”
頓了頓,告誡說:“小夥子,我不知道你問這些做什麽,但是這個江湖,真沒你想得那麽美好。”
“受教了。”
吳鳴抿了抿嘴,認真點頭。
他注意到,這好心司機的右手,缺了一個大拇指……
這才是江湖。
到地方後,吳鳴付錢下車,司機踩下油門,留下撲鼻的尾氣,揚長而去。
吳鳴轉身,大踏步走進面前的ktv。
大廳富麗堂皇。
身着制服的服務員見到吳鳴也不驚奇。
吳鳴這樣年紀不大的小家夥,往往對所謂的社會充滿熱枕,而這些代表着社會的地方,也通常可以教會這些小家夥,該如何做人。
讓服務員意外的是,少年直接上前詢問:“我找隆哥。”
服務員對劉盛隆當然不會陌生,這可是ktv的常客,更是大老闆的手下。
把吳鳴當成劉盛隆的小弟,服務員也不懷疑,說:“隆哥在大包房,直走到盡頭,左邊的房間就是。”
“謝謝。”
吳鳴禮貌點頭,來到服務員口中的房間。
站在門外,他可以聽到這大包房裏,有男人的調笑聲,和女人的喘息聲,靡靡之音交雜,令人荷爾蒙激發。
嘎吱——
他毫不猶豫,直接推門。
看了看坐在沙發上,滿臉愕然的盯着他的一行人,吳鳴一眼就看出,這個包房内男的才是話事人,女的全是陪酒的小姐。
一聲冷喝:“男人留下,女人快滾。”
在他的話傳出以後,幾個陪酒的女人稍微有些慌,而幾個男人面面相觑,像是聽到什麽笑話,張口大笑。
幾個男人中間,以開口的這個膀大腰圓,紋着花臂,約莫三十多歲的男人爲首。
“親愛的别慌。”
他擡手喝止了略微慌張的陪酒女,另一隻手依然摟着身邊女人的腰肢,而後擡頭,看着門口身材并不怎麽強壯,甚至顯得有些單薄的少年,似笑非笑地說:“小子,你知道我是誰嗎?老老實實跪下磕頭,我放你一馬,不然讓你知道厲害。”
他以爲吳鳴找錯人了。
少年熱血嘛,沖動一點在所難免,劉盛隆自認年紀大了,要學會慈悲做人。
所以,磕個頭道個歉就算了。
斷手斷腳,顯得太殘忍。
吳鳴怡然不懼,半眯着眼睛問:“你是劉盛隆?”
“是我。”
劉盛隆聽了,臉色一沉。
他緩緩起身,眼眸中釋放出幽暗的光芒,目光定在吳鳴身上,極爲陰鸷,猶如一條潛伏在黑暗中的毒蛇。
吳鳴冷冷說:“既然如此,那你是瞎了,還是聾了?聽不懂我的話,看不見我來找你麻煩?”
劉盛隆身邊的幾個人臉色都變了。
這樣的話一說出口,事情就已經沒有收斂的餘地了。
他們都清楚劉盛隆的脾氣,被人如此挑釁,面前這小子……還有活路嗎?
這下子,斷手斷腳都是小事。
“看來你是故意來找麻煩的。”劉盛隆撈起一個空酒瓶,緩緩逼近吳鳴。
吳鳴見這個花臂壯漢襲來,面不改色。
他甚至前進一步,主動縮短了自己和劉盛隆的距離。
“倒是要讓我看看,你究竟有什麽膽子,敢來我面前找事!”
劉盛隆見狀,露出獰笑,把酒瓶子掄出呼嘯聲,狠狠砸向吳鳴腦袋。
“呀——”
幾個陪酒女哪見過這陣勢,捂住小嘴,滿臉震驚。
至于那幾個男人,則臉上冷笑不斷。
“居然有人敢惹隆哥,是真的忘了,隆哥年輕那陣兒,可是一把刀追着二十幾個人砍!”
“那都過去十幾年了!不過,看樣子隆哥風采不減當年!”
“這個馬屁拍得好。”
幾個男人一邊注視,一邊推杯換盞,大聲交流。
“哼!”
吳鳴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将四周的動靜,盡數收于眼底和耳中,面不改色,一側身躲過酒瓶子的襲擊,再向前滑了一步,大腿一提,膝蓋頂在劉盛隆的小腹,巨力暴湧。
蹬蹬蹬!
劉盛隆慘嚎一聲,身子弓成活蝦,眼眸一凸,匆忙倒退,被這股巨力帶動,壓垮了沙發前的玻璃桌。
嘩啦啦!
細碎的玻璃渣在地面攤開。
同時,跌破的酒瓶和瓶裏流出的酒水,混雜在玻璃渣裏面,隐約可見其粘稠的血水。
劉盛隆倒在一片狼藉中,源源不絕的疼痛令他不住顫抖。
身邊的人都驚呆了。
哒哒哒!
“我再說最後一遍……”
李察緩步靠近,說着腳步一頓。
彎腰,撿起地上滾落的一個完好的酒瓶,稍微掂量一下,露出滿意的表情。
冰冷似刀的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
“男人留下,女人都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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