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周予武暗自思量時,下放遊坦之卻是擡腳就想跑,然丁春秋早已留意了他,又哪裏能讓他走了呢?
大袖一揮,老而彌堅的丁春秋卻是瞬息間攔住了遊坦之的去路,同時一團白煙揮灑了遊坦之一頭一臉,卻是出手就是劇毒!!
“老先生,老先生不要殺我!!”
丁春秋看着跪地求饒的遊坦之,眉頭一挑,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暗暗心驚:此子竟不受我毒霧侵害!莫不是他毒功遠在我之上?這可不妙,想我丁春秋縱橫天下憑的便是這一手無往不利的毒功和化功大法,此刻突然一次遇見兩個能夠輕易化解自己毒功的少年人,丁春秋已然對遊坦之和周予武都心生必殺之意!!
撇了一眼山梁上似乎打着看熱鬧主意的周予武一眼,正好,讓他一個個收拾了!!這麽一想,便揪起遊坦之衣領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師父是誰!!?”
在丁春秋看來,能夠不着痕迹化解了自己毒功的,顯然其身後必有名師,這麽一問倒不是怕了遊坦之身後可能存在的師父,而是打着殺了這小子之後再殺上門去,将之滅門,斬草除根的想法!!
遊坦之絲毫不覺丁春秋歹意,心想我于他無冤無仇,想來不會無故害了自己性命,如今老先生發問,隻需答了,應該也就無事了。
“老先生,我叫遊坦之…我….我沒有師門。”
丁春秋聞言,将信将疑,不過見這鐵頭小子目光純淨,顯然行爲敦厚,便也信了一半,心思不由活泛起來:此子莫非天生不懼毒物?不行,須得再試他一試。
思及此,便伸手對着一旁那一群已經開始發黑發腫的屍體道:“你去給我瞧瞧,那些人都死透了沒有。”
遊坦之聞言一愣,雖不明其中原委,不過見丁春秋面色較之剛才緩和了不少,便也放松下來,依言屁颠兒屁颠兒跑了過去,見具具屍身浮腫青黑,煞是駭人惡心,然他也隻是稍作猶豫便蹲了下去,果真認認真真一具一具屍體檢查起來。
山脊上,王語嫣見此眉頭緊蹙,小手舉在口鼻前連連煽動,雖大覺惡心,卻也面露好奇之色:“咦!!周大哥,這個鐵頭人好生奇怪,那些屍體明明具具青黑浮腫,顯然都是劇毒無比,可這人一具具又摸又抱卻毫發無傷呢。”
周予武聞言看了她一眼,輕笑道:“明明覺得惡心,卻又爲何勉強自己去看呢?”
确實,王語嫣此刻眉頭輕蹙,眼泛淚光,胸膛一陣陣的起伏,明顯是在強忍着不讓自己表現出來,甚至以交談的方式來轉移注意力。
要說王語嫣沒有見過死人那是不可能的,然而卻從未見過如此惡心的死法,具具青黑浮腫不說,此刻竟是開始化膿流水,甚至在烈日暴曬下一陣陣惡臭開始産生。
王語嫣聞言,含情脈脈的看着他,也不說話,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模樣讓周予武無聲苦笑。
他明白王語嫣的意思,如此強迫自己适應殘酷的江湖,無非就是想要跟上自己的腳步,也正是因爲她,甚至木婉清這種癡癡的付出,才是讓他始終無法忍下心來徹底斬斷三人藕絲的原因之一。
兩人陷入了短暫的無言之中,見周予武有意回避自己的情意,王語嫣輕歎一聲,黯然神傷不已,卻是再沒有心情說話了,但是也正因如此,那惡心的屍臭和死人卻也對她沒了影響。
約莫片刻後,遊坦之又屁颠兒屁颠兒的跑到丁春秋面前,就跟一條丁春秋的狗一般卑躬屈膝的禀報道:“老先生,這些人都死透了。”
“哈哈哈….”丁春秋在笑,然而從暢懷到陰郁在到微含冷意和殺氣的變化并沒有逃過遊坦之觀察。
這遊坦之說來也是一個悲劇,本身是個少爺公子,若是其父與叔不作死搞什麽聚賢莊英雄大會惹來喬峰,他依然是錦衣玉食的公子哥,無憂無慮。
然而自父叔雙王之後,聚賢莊就此倒台,他也從一個公子哥變成了一個流浪街頭的浪人,吃了上頓愁下頓,處處受人白眼冷眼,讓他漸漸學會了表演,學會了看人臉色行事。
面對丁春秋,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對方并非善類,因此極力讓自己表現得挫一些,狗腿一些,聽話一些,隻希望讓丁春秋滿意了便放過了他。
然而此刻聽了丁春秋的笑聲,遊坦之明白,此時不跑,小命難保!!
“先生,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腳底抹油,這遊坦之雖然溜得挺快,然而卻抵不住沒有學過絲毫武功,輕功更是不會半點,隻是跑了百步不到,便被丁春秋使喚了兩名弟子上去将之擒獲。
“放開我!!”
人生絕望時,便會不顧一切,此刻遊坦之也沒了演戲的心思,隻想着快快離開這裏保住小命,隻管死命掙紮。
那兩名弟子隻覺這鐵頭人力氣忒大,一左一右各自抱着其一條臂膀竟是被他甩來甩去,幾次三番差點脫手。
其中一人再一次差點被甩飛出去,一咬牙,卻是如癞皮狗一般直接抱住了遊坦之的腰,口中還惡狠狠的發狠道:“我家老仙沒有發話讓你走,你豈能擅自離去!?”
“就是!”另一人見此,一邊搭腔,一邊也是有樣學樣,身形一轉,來到遊坦之身後,直接從其身後勒住遊坦之脖子,讓他一陣咳嗽氣悶。
‘我要死了?不!大仇未報,怎麽能夠死在這裏!!’遊坦之心中不甘,隻覺全身似乎湧出一股龐然大力,他不知這力氣從哪裏來,隻知下意識抓住抱着自己腰身的那人後衣領一提,竟輕松将其提了起來,随後便如垃圾一般扔了出去。
“嘭!!”
如米袋落地之聲,其中夾雜些許輕微的骨折之聲,那人便從一旁的山石之上軟趴趴的滾了下來,全身之上抽搐了兩下便就此一動不動,生死不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