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臨近九點了那個宮琦龍井才來。
穿的還是昨天的夾克,配着一件灰色的毛衣,土裏土氣,身上除了那刺鼻的煙熏味外,還有一股很久沒換洗過衣服才會産生的臭味,無法形容的味道。
見肖洛穿的是便裝,忍不住皺眉問道:“肖桑,馬上就要去面見我們警視廳的廳長了,你就不準備穿上你們華國的警服?”
肖洛擡了擡眉:“爲什麽要穿?”
他不是真正的警察,沒有穿警服的習慣。
“穿上警服顯得正式啊。”宮琦龍井道。
“那你爲什麽不穿?”肖洛反問。
“我……”
宮琦龍井本來想說自己馬上就是個要退休的人了,而且在警視廳裏大家也會選擇無視他,穿不穿都無所謂,可最終是什麽都沒說出口,緩緩的吐出一口濁煙,似有些欣賞的看了肖洛一眼,拍了拍肖洛的肩膀,笑了笑,沒再說話。
……
……
警視廳位于一個呈六十度凹角的交叉路口,它就建立在這凹角的内側,二十多層,大門外邊的院内整齊停放着十幾輛警車,畢竟是東京,日國的首都和最大的城市,警視廳當然是非常氣派和宏偉的。
肖洛随着宮琦龍井和木村明野走進了大廳,再乘坐電梯去到十五樓,又經過了一個通亮的長廊,才抵達警視廳廳長辦公室。
“咚咚咚~”
木村明野敲的門,看得出來他很小心,生怕敲得太用力會顯得不禮貌。
“明野,門不是這樣敲的,太輕了,不一定能引起廳長的注意,而且很容易暴露出你的不自信,不敢于做決定的性格。”
宮琦龍井以長輩的語氣訓斥道,“讓開,我來!”
直接就把木村明野擠開,重重敲門,敲門聲泰山壓頂。
肖洛則是微愣,在愣過後便是露出了一個玩味的笑容,這宮琦龍井之前确實是一個優秀的警察,要不然就不會憑借敲門的習慣看出一個人的狀态了,這是觀察細微才有的經驗。
泰山壓頂般的敲門聲,也就是像宮琦龍井這樣的,表明敲門者是一個辦事比較負責,也是非常自信的人;
如果是短促又雷鳴般的敲門聲,那說明對方很緊張,側邊表現出敲門者是一個很急躁的人;
若是聽到富有節奏的敲門聲,這會給人踏實的感覺,表明敲門者是個文靜的人;如果敲門幹澀無勁,這類人是一個非常苦悶的人,通常一件事情想不通,就希望找人訴苦;
倘若聽到的是遲緩造作的敲門聲,這說明對方是個屬于好虛榮的人。
“請進!”
聽到裏邊傳出來一個沉穩有力的聲音,宮琦龍井就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肖洛和木村明野緊随其後,一進去,便看見辦公桌後面坐着一個戴着圓形眼鏡,年齡和宮琦龍井相差不多的男子,頭發半白,但看起來還是很精神的,體型也不胖,中等偏瘦,穿着淺藍色的警服,肩章上的五星,昭示着他的身份——警視廳廳長。
除了廳長外,辦公室内還有一個女警察。
留着BoBo頭,頭發染成了淺棕色,額前是空氣劉海,看着幹淨利落,五官很精緻,完全是素顔,但看着讓人賞心悅目。
“龍井君,你怎麽又沒穿警服來上班?!”
警視廳廳長皺着眉頭,對宮琦龍井很是不滿,“你也是老人了,得爲年輕人做做榜樣才行,就算要退休了,也要站好最後一班崗吧,另外,華國人失聯案件交給了你,如果不把這個案件給辦好,就算我想給你多一點的退休金也無能爲力啊。”
宮琦龍井也是老油條了,對于警視廳廳長的訓話,他的神情毫不變化,可以說是波瀾不驚,直接介紹肖洛道:“廳長,這位就是從華國來的一級警司肖寒!”
聽聞此話,廳長正了正色,站起,從辦公桌後走到前頭,用生硬的華語問道:“肖寒?”
肖洛道:“是的,肖寒。”
“你好你好,歡迎歡迎。”
廳長立馬熱情的雙手握住肖洛的手,面帶微笑,“我是田中光顯,歡迎你來到我們東京,沒想到肖桑的日語說得這麽好,看來我們之間溝通都不需要找翻譯了。”
肖洛微笑點頭緻意,說真的,他對于日國人是一點都不感冒,那種根深蒂固的民族仇恨一直影響着他,所以跟這些日國人打交道,他的笑容都是勉勉強強的,不是發自内心的。
“明野,去,把公安部和刑事部的各位課長都給叫過來,我給肖桑介紹介紹。”田中光顯沖木村明野道。
宮琦龍井冷不丁的插一句:“介紹什麽?有什麽好介紹的,人家是來監督調查華國人失聯案件的,隻要盡快把案子給破了就行,有必要認識那麽多人?”
“龍井,你說什麽你?都到這個年齡了怎麽還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跑來我辦公室教訓起我來了,還在這抽煙,你是不是從沒把我這個廳長放在眼裏?”田中光顯大怒。
“不敢,我怎麽敢不把您放在眼裏呢。”宮琦龍井擺低姿态,然後把煙熄滅。
田中光顯苦口婆心的道:“我和你同一年參加的工作,你到現在還是個巡查部長,不思進取,你讓我說你什麽好。”而後又扭過頭,堆起笑臉對肖洛道,“肖桑,讓你見笑了,龍井君的爲人脾性是差了點,但他的辦案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而且搜查一課、二課和三課都在旁協助他,貴國人員失聯案件,相信很快就會水落石出,那些失聯人員也會安然無恙的被解救。”
肖洛的眉頭皺了起來,感覺聽這個廳長說話就像是放屁一樣,人都被綁架走了,多拖延一刻就多一份危險不知道?說得再漂亮也不如幹上一件實事,如果真沒線索,出動所有的警力,對東京進行地毯式搜索不會?
正在此時,那個女警察站了起來,主動向肖洛伸出了手,自我介紹道:“肖寒君,你好,我是搜查三課的負責人,我叫麻生漱瑤!”
麻生漱瑤?麻生家族的?
肖洛驚疑不定的看着她,也是伸出了手,禮貌握上:“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