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軍用吉普車在一聲振聾發聩的巨響中沖出一股熾熱的波浪,烈焰頃刻間吞噬了整輛汽車,肖洛所在的吉普車,擋風玻璃無法承受住這股爆炸的威力,刹那變作無數玻璃碎渣,如同被驚濤駭浪席卷過來一般,朝司機、孔運鴻、肖洛以及蔣志明的臉上撲來。
好在司機反應迅捷,在爆炸的一刹那踩下了刹車,才沒有一頭撞上去。
“啊~”
凄厲的慘叫聲如同惡鬼在地獄遭受着恐怖的極刑,前車上有兩位戰士還活着,推開車門從化爲火海的車上跑了下來,不過他們全身燃起了熊熊的烈火,沒有做出幾下像樣的掙紮便倒地,活活的被燒死。
“敵襲,敵襲……”
孔運鴻整個人處在了驚慌之中,瞳孔驟縮,不顧一切的大聲叫嚷。
蔣志明立刻下了車,朝那兩名倒地,身上正被烈焰燃燒的戰士奔了上去,脫下衣服,奮力的撲打他們身上的烈火,與此同時,後方車輛上的戰士亦是圍了上來,一部分人負責警戒,另一部分人則一齊協助蔣志明。
沒多時,那兩名戰士身上的烈火便被撲滅了,可他們卻早已沒有了生命迹象,身上到處被燒焦了,起了很多的膿包,臉部漆黑,血肉模糊,空氣裏彌漫着一股刺鼻的焦味。
那輛被烈火吞噬的車裏還有兩人,他們在爆炸發生時就被炸死了,軀體此時幾乎被燒得跟車子粘連在了一起。
衆人一個個都怔愣住,他們雖然是軍人,可也是和平年代的軍人,并沒有受過戰争的洗禮,在這裏比亞,他們無疑将接受這樣地獄式的洗禮,此前,他們從未想過死亡是如此的臨近,之前還有說有笑的戰友,這一刻卻變成了一具被燒焦的屍體。
這樣的落差,讓他們悲痛的同時,神經也是高度緊繃了起來!
“怎麽回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開得好好的,怎麽就突然爆炸了,這附近也沒看到敵人啊。”孔運鴻百思不得其解,哭喪着一張臉茫然的問道。
“是地雷。”
蔣志明擡起頭,目光深沉的遙望前方的道路,看得出來,他很頭疼,剛剛擋風玻璃化作碎片朝他們撲來,他的臉上被劃出了兩三道傷口。
“前面是兩公裏的雷區,必須繞路了!”
肖洛背負着雙手走了上來,雇傭兵之王的能力讓他就像是來到了自己的地盤,那些特殊的符号對于很多人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可對于他來說,它标明了雷區的信息,那應該是黑色勢力的叛軍埋下的,怕誤傷,所以留下了特殊符号告示己方人。
“你……怎麽知道的?”孔運鴻驚詫的問道。
蔣志明雖然沒有問話,可他的目光帶着詢問,剛剛肖洛喊了一聲“停車”,再結合現在的爆炸,他很确定肖洛是早早發現了什麽端倪,隻是連他都沒察覺到,這個家夥又是怎麽發現的?
肖洛自是不會跟他們說明太多,歎了一聲:“繞路吧。”
言罷,轉身返回軍用吉普車。
也隻能如此了,蔣志明并沒有追問,隻是吩咐下屬把那兩名戰士的屍體扔進了那輛汽車化成的火海,完成簡單的火葬,這是沒有辦法的事,隻能這麽處理了。
繞開了雷區,繼續向斯但丁城進發,那輛燃燒着烈火的汽車被遠遠的抛在了後頭,很多人都忍不住回頭遙望它的方向,袅袅升起的濃煙中,似乎有四道英魂在向他們招手。
……
……
還沒到達斯但丁城,便損失了四名戰士,這個特别行動隊的每一位成員,心情都特别的沉重,剛才發生的,沒有一刻不在提醒着他們,這是真正的戰場,而不是演習,一旦發生意外,那就是身死的結果,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不敢有絲毫的松懈。
前車犧牲了,肖洛所在的吉普車就行在了最前頭!
指揮官打頭陣,這是非常冒險的,可蔣志明選擇這樣的冒險,因爲他信任自己,更信任肖洛,一旦有任何的危險,他如果發現不了,肖洛肯定可以發現,能夠提前避開。
第一天,除了白天的地雷外,一切都正常。
“什麽時候可以到達斯但丁城?”
晚上,篝火的光芒搖曳,肖洛問旁邊的蔣志明。
“明天中午就應該可以趕到。”蔣志明回答道。
“行,知道了。”
肖洛背靠着汽車的輪胎,閉目養神,這裏是戰場,就算是休息,他的耳朵也密切注意着四周的情況,一旦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他便立刻會從休息狀态醒來。
整夜無話……
第二天天色剛一放亮,這支特别行動隊便啓程了。
裏比亞的地形到處看起來都差不多,是數不盡的小山丘,在這種地方呆久了,人就容易感到焦躁不安,特别是在神經緊繃的狀态下。
“隊長,看,前方好像有裏比亞的部隊!”
孔運鴻突然緊張的指着前方叫了一聲,“是政丶府軍還是叛軍呢?”
肖洛其實早就看到了,有五輛車,武器配備精良,車頂上駕着機關槍。
“不管是什麽軍,都得做好戰鬥的準備!”
蔣志明率先下車,讓全體隊員準備進行戰鬥,同時把國旗重新插上,向對方表明自己的身份。
望遠鏡這件設備的存在,使得蔣志明很快确認了對方的身份,是裏比亞的一小股叛軍,叛軍和政丶府軍很好區别,看他們的旗幟還有軍裝,叛軍的軍裝偏深色,而政丶府軍的則更淺,對比很明顯,一黑一白。
在他們的車隊停下時,這股裏比亞的叛軍也停了下來,雙方的領隊在使用望遠鏡觀察着對方。
“他們在朝我們做手勢,好像是在叫我們通過,看來能夠避免跟他們發生沖突。”孔運鴻松了口氣。
蔣志明看向肖洛:“滅先生,你怎麽看?”
“讓他們先走,避免被動挨打!”
肖洛淡淡的說道,他可沒習慣把後背交給不知根不知底的勢力。
蔣志明點了點頭,他也是這個意思,如果對方是政丶府軍,那絕對沒有任何的問題,但現在對方是叛軍,那就必須保持應有的警惕。
然而,還未等他有什麽反應,這股裏比亞的叛軍率先向他們發動了襲擊。
“嗖……嗖……嗖……”
十幾顆迫擊炮的炮彈劃破長空,呼嘯着向他們兇猛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