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把紙巾丢進垃圾桶的肖洛見到這一幕,便如一股疾風上前,把她從地上扶起。
“爸爸……”
小丫頭扁着小嘴,委屈得兩眼中直轉着淚。
那蘇燦業這時也看見了,全然顧不上遞汗巾的活,快步就跑了回來,焦急的問道:“小公舉,你傷着哪裏了沒?”
“我的膝蓋……好疼……”小丫頭抽噎道。
肖洛忙把她的褲腿擄起,小丫頭的皮膚嬌丶嫩,剛才在摔倒的過程中蹭破了皮,雖說沒有血流不止,但是透明的組織液和鮮血混合凝在傷口表面,細看的話頗有些觸目驚心,這樣的傷定然是火辣辣的疼,肖洛小時候就沒少受過這樣的傷,所以知道這是怎樣一種體驗。
“冷面男,你在這照顧她,我去藥店買點消炎的藥膏。”
蘇燦業對這個外甥女是相當上心的,受點小傷他就擔心至極,從未有過的嚴肅起來,而後轉身便跑出了劍館。
這時,那個撞倒蘇小貝的男子大聲斥道:“你這個小丫頭片子走路怎麽不知道看路,你是她家長吧,誰讓你帶她進劍館的,進來也就算了,還任由她在場上亂跑,當這裏是兒童樂園啊,得虧我收力及時,要不然就釀成大禍了,你是怎麽帶孩子的?”
斥責完了蘇小貝就斥責肖洛,一口氣把大的小的都斥責了個遍。
蘇小貝委屈極了,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終究是沒忍住滴落下來,她看路了,她就在這個叔叔的旁邊跑過的,可是她的小腦袋瓜怎麽也想不明白怎麽就跟這個叔叔撞在一起了。
小臉上滿是委屈,長長的睫毛沾着幾顆晶瑩的淚珠,模樣讓人心疼不已。
肖洛的火氣噌噌噌的往上冒,在去扔紙巾的時候他看得很清楚,蘇小貝和這個家夥的行動軌迹有着足夠的安全距離,就算沒有注意到蘇小貝,也斷然沒有撞在一起的道理,對方很顯然有故意的成分在裏面。
“比劍輸了,就把氣撒在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子身上,這就是你的劍道?”肖洛站起來,憤怒的面對着男子,嚴厲質問道。
聞聽此言,男子勃然大怒,臉上的橫肉抽了抽:“小子你說什麽?有種再給我說一遍!”
本來就有一肚子火氣,感覺受盡了屈辱,這時候又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跳出來質疑他的劍道,他哪裏能忍。
“爸爸,我們走吧。”
對方看起來兇神惡煞的,蘇小貝看着就害怕,一刻也不想在這呆了,噙着淚水扯了扯肖洛的衣角小聲道。
肖洛轉身,柔聲道:“等等,我還有點事沒做。”
撞人的男子非常惱火,此時見肖洛轉身,以爲他是害怕退縮,放低姿态了,頓時氣焰變得更加嚣張,冷哼一聲大聲叫道:“想走?沒那容易,剛才對我出言不遜,不道歉就别想走!!!”
爲了能在劍館重拾威嚴,他故意拉高嗓音,整個劍館都回蕩起他粗犷的吼聲。
原本在給腰帶有個“鶴”字的男子慶祝勝利的衆人這時都被他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紛紛把目光投望了過來。
“肖洛?”
一個難以置信的聲音響起,與此同時,腰帶有個‘鶴’字的男子把頭盔給摘了下來,一張長相清秀斯文的面孔便露了出來,因爲剛才激烈的劍術比試,他頭上滿是汗,連帶着頭發也是濕的,不是郭清鶴又是誰。
肖洛愣了愣,而後便恢複了平靜,淡淡一笑:“班長,原來是你啊。”
此時才蓦然記起,郭清鶴在大學時期就有練劍,腰帶上還有個‘鶴’字,他早該聯想到郭清鶴才對。
班長?
清鶴師哥和這個家夥認識?
周圍的劍館學員一陣詫異,本來想發表意見的,都是把話生生咽回了肚,得看看清鶴師哥是什麽态度後再決定自己該是什麽态度。
“可不就是我嘛,你小子來夏海了居然也不聯系我,可見你是有多不待見我這個班長。”
郭清鶴拍拍肖洛的手臂責怪一聲,看似是在責怪肖洛沒聯系他,實則在看到肖洛的時候,他的表情就變了又變,心情複雜,但絕對沒有因爲重逢而開心,他扭頭望向腰帶上有個‘飛’字的男子,冷冷的問道,“劉飛,剛才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大吼大叫幹什麽?”
劉飛咬了咬牙,眼中對郭清鶴卻是有深深的忌憚,零比十,如此慘烈的戰績,讓他對郭清鶴是發自靈魂上畏懼的,同樣也很憤怒和不甘,但總歸畏懼占據上風,隻得把剛才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完全把蘇小貝說成是走路不看路,朝他撞上來的,還很是大義凜然的追究肖洛這個看護人的責任。
“活蹦亂跳是小孩子的天性,她不看路你就不會看着點路嗎,還把責任推的一幹二淨,劉飛你還有沒有一點擔當?”蘇燦業心儀的女生站出來指責劉飛,當然,她不是站在理性的角度,而是站在郭清鶴的陣營,她覺得郭清鶴肯定是要護短的。
其他人也都認同的點點頭。
“就是就是,劉飛你太小心眼了,怎麽能跟一個小孩子見識。”
“還好沒把人撞受傷,要不然你就向清鶴師哥忏悔去把。”
“劍術比試輸了,就算有氣也不應該撒在一個小孩子身上吧。”
面對衆人的集體讨伐,劉飛氣得面紅耳赤,鼻孔都在冒煙。
郭清鶴卻是擺了擺手,皺眉道:“其實我覺得這不關劉飛的事。”
此言一出,别說劍館的學員,就是劉飛本人這時候都是完全不明所以的,不是跟眼前的家夥是老同學嗎?怎麽還幫着對立面的人說話呢?
肖洛再次愣了一愣,而後冷冷輕哼了一聲。
郭清鶴笑着對衆人道:“我們劍館明令禁止帶五歲以下小孩入場,這條準則制定的目的就是能夠讓大家可以安心的練劍,也避免小孩子進來發生誤傷事件,既然已經把小孩子帶進來了,家長就該做好看護工作,别讓小孩子亂跑,所以從這層面上看,錯不在劉飛,倒是在我這位老同學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