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和被告設立在兩側,在位置格局上就已經告訴在場的所有人他們是對立的雙方,到底正義的天秤會偏向哪一方,這次開庭起着決定性的作用。
張大山、李梓萌和一名女助理坐在原告的席位上……
他第一次上法庭,而且還是擔任辯護人的角色,說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不過耳朵能聽到肖洛的聲音,讓他的情緒稍稍笃定了些,深呼吸,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
傅和玉是個皮膚白白淨淨的律師,穿着筆挺的西裝,身形高瘦,隻是兩眼的間距比常人要寬一些,看起來有種偷奸耍滑的感覺,他自信的坐在被告的辯護人席位上,目視前方,那種自信渾然天成的散發出來。
陳建柏就坐在旁邊,一點兒也沒有作爲被告的覺悟,吊兒郎當,似乎還哼着小曲,在張大山朝他望來時,他挑釁的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媽的……”
張大山最受不了這樣的挑釁,要不是肖洛叫住了他,他現在就要站起來回擊陳建柏。
不過陳建柏這樣挑釁,倒是讓他的緊張情緒一掃而光。
……
咖啡廳裏,古倩琳詫異的打量着肖洛:“你在幹什麽?”
她發現肖洛好像在遠程給法庭上的某人說話。
肖洛放下耳機,擡頭看了她一眼,反問一聲:“古警官,我犯法了麽?”
“沒有。”
“既然沒有,請你不要打擾我,好嗎?謝謝!”肖洛淡漠的道。
“你……”
古倩琳可是JC中的精英,多少有些傲氣,被肖洛用如此冷的态度對待,她心裏着實是憤憤不平,不過最終是忍下了,擺了擺手,示意肖洛不用理會她,而她卻沒有半分要離開的意思。
點了一杯咖啡,再拿出手機,連接上咖啡廳的WIFI,而後也點進了公審直播的頁面,她倒要看看這肖洛在搞什麽名堂。
……
“洛坊起訴陳建柏發表虛假新聞玷污公司聲譽一案現在繼續開庭審理,原告和被告若有新的陳述,可以補充表達。”審判長那充滿着威嚴的聲音在偌大的法庭内響起,昭示着庭審正式拉開了序幕。
傅和玉最先站了起來:“審判長,審判員,第一次開庭審理,我方就一緻認爲是原告恐丶吓威脅了我方當事人,制造了那段虛假的錄音,想藉此以欺瞞廣大群衆的手段赢回公司的聲譽,這是誣陷,是诽謗,是公然藐視我華國的法律威嚴。”
說的那是一個大義凜然。
張大山得到肖洛的示意,大聲的反駁:“事實不是憑你空口白牙就能扭曲的,你說我方恐丶吓威脅了被告才有了那麽一段錄音,那我倒想問問,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是我方恐丶吓威脅的,該不會全是你自己的臆想吧?”
咦?!
許冠松、林沖動、張勇他們不由的發出一道驚咦聲,心道:這一上來就唇槍舌劍的展開了激烈的拉鋸戰,看來這張大山有點能力啊。
傅和玉輕哼一聲:“當然不是我的臆想,第一次開庭審理,我方已經向審判長提交了一份死者檢驗報告,證明三月二十日在洛坊門店逝世的老先生是因爲攝入了過量的防腐劑導緻心腦血管堵塞發生的猝死,這是不争的事實,
所以我方當事人報導的是一則真實的新聞,并非憑空捏造,更不是原告說的故意影響洛坊的聲譽,他隻是做了一個記者該做的事,給廣大民衆一個真相,他是值得敬佩的。
另,我方當事人也說了,那段錄音是被洛坊恐丶吓威脅之後按照洛坊給出的文本錄下的,試問,那樣的錄音能稱得上是證據嗎?”
聽得審判長和一幹陪審員都是點點頭表示贊同。
“放你娘的狗臭屁!”
張大山豁然站起,一句粗口爆了出來,當然,這不是肖洛要他說的,而是他被傅和玉這個吊毛的強詞奪理給激的。
“咚咚咚~”
審判長敲了三錘,沖張大山警告道:“請原告注意言辭!”
“哈哈哈……好一個粗人,這也敢上法庭當代理人?可笑!”方昌磊翹着二郎腿,滿臉的鄙夷,快把眼淚都笑出來了。
觀衆席上有些嘈雜,審判長道了三聲“肅靜”後才重新安靜下來。
“你丫的别亂說髒話!”
肖洛在咖啡廳通過耳麥訓斥了張大山一句。
張大山深呼吸冷靜下來。
“白癡!”
傅和玉小聲的罵了一句,全然沒把張大山放在眼裏,在江城,也就隻有葛中天配做他的敵手,像這種無名小卒,他連盡全力爲被告辯護的欲望都沒有。
張大山平靜後,便幹咳了幾聲,語氣放輕緩:“審判長,我爲剛才的失言道歉,在這,我請求法庭上再播放一遍被告的錄音内容。”
審判長點了點頭,示意了法庭工作人員執行張大山的請求。
沒多時,偌大的法庭就響起了陳建柏當日的嚣張言語。
“我愛怎麽寫就怎麽寫,老子說你們的面包毒死了人就是你們的面包毒死了人……洛坊算個屁,你們又算個屁,不過要是漂亮的李部長能答應陪我睡一覺,我說不定會放你們一條活路,哈哈哈……”
聽得陳建柏神色大變樣,早知道有今日他就不會那麽嚣張了,留下了這麽一個棘手的證據,太尼瑪的倒黴了。
“審判長,審判員,這說話的語氣極度的嚣張,極度的狂妄,居然還在言語上調戲我們洛坊美麗的李部長,對方辯護人說被告是受到恐丶吓威脅才錄下這麽一段錄音的,這種狗屁倒竈的說法能站得住腳?哦,對不起,我又一不小心說了些髒耳朵的詞彙。”張大山苦口婆心的道。
确實,錄音裏陳建柏說話的語氣嚣張狂妄到沒邊,要真是受到威脅錄制的,不可能會是這種情況。
審判長等人聽得點點頭,認爲張大山所言有理,法庭觀衆席上的諸人,也都贊同這個說法。
“傅律師,對此,你有什麽要說的嗎?”審判長看向被告席位。
“我方當事人的語氣不應該用嚣張和狂妄來形容,應該用憤怒,人在極其憤怒下說的話豈能信,比如,有人辱罵了我,而我便問候他的母親,那是不是可以說我就真的跟他母親發生過不正當關系呢,事實顯然不是這樣的,對吧?”傅和玉長眉一挑,視線落在張大山身上,嘴角露出一絲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