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這一代,這幾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年輕,也的确是闖出了自己的一點狠勁兒來。
就拿帶頭的那個黃毛來說,他叫曾清康,人稱康仔,十五歲就因爲在街上和人鬥毆捅了别人一刀,進了少管所,後面出來以後成爲了豪天集團陳天豪手下頭号戰将阿彪的心腹。
金瓯小區以及往北一片的五六個小區,便都算是曾清康的地盤。
所以,當【林師傅方便面】火爆以後,曾清康就第一時間上報給了他的老大阿彪。
當然了,這種小事,阿彪就直接做主了,根本就不會再上報給陳天豪。
畢竟,豪天集團身爲建安市第二大的安保公司,手下的場子多了去了,這麽一個區區擺攤賣面的,根本就不值一提。
所以,連阿彪都沒有露面,直接讓曾清康帶着幾個小弟過來吓唬一下,收點安保費用便得了。
“林大哥,不好了。你快看……是康仔,你們【林師傅方便面】賣的這麽火,果然是要被他們找上門來的。”
正在幫林父林母擺攤的一個鄰居阿姨,有點慌亂地說道,“我跟你們說,一會兒他們要多少錢就給多少錢,千萬不要拒絕或者還價,不然的話……他會成倍往上加的。”
另一個大媽聞言,也是晦澀莫深地說道:“花錢消災吧!我們小區後面那個賣番薯的老邢,就是因爲不給,結果被他們幾個趁着天黑把腿給打斷了……”
一向嫉惡如仇的林父,還是軍人出身,當然是不會向這些惡勢力妥協了。
“哼!我們憑借自己手藝賺錢,憑什麽要抽一份給他們?想要從我這要錢,休想……”林父很是剛烈地瞪着眼睛道。
林母見狀,趕緊勸道:“老林,你别一根筋。他們這些人,我們根本惹不得啊!反正咱們面攤賺的也不少,就花錢消消災吧!”
不太想惹事的林母,自然是想要息事甯人。其實從一開始擺攤,她就知道遲早會遇到這些小混混來要錢和搗亂的。
“不可能!愛玉,這事沒得商量。”
林父鐵骨铮铮,一副絕對不妥協的表情。
而這個時候,那曾清康便帶人一臉笑眯眯地走到了攤前,一副流裏流氣的樣子笑道:“喲呵!老闆,老闆娘……我聽說,你們這生意挺不錯的啊!啧啧……一碗面賣十塊,還沒有肉的,是不是有點坑人啊?”
“我……我們的面,是明碼标價,絕不弄虛作假。味道好,就值這個價的。”林母看着曾清康後面這五六個小弟,有些怯生生地說道。
曾清康卻是笑了笑,又道:“好像聽說,你們一晚上能賣出去一兩千碗呀!這可就厲害了,我這小時候書也沒讀好,一兩千碗,一碗十塊錢,這一共是多少錢來着?”
說着,曾清康便沖着後面的小弟吼了一句:“你們誰算數及格的,說說看。”
“康哥,這還不簡單麽?一碗十塊,一兩千碗,當然就是一兩萬塊了。”一個身材比較矮小的小混混,一臉邀功地上前說道。
可是豈料,這個時候曾清康卻是一腳狠狠地朝着他這個自己人踹了過去,嘴裏惡狠狠地叫道:“就你他媽厲害,會算是不是?還簡單?老子就不會麽?老子心算比你快多了,滾一邊去。”
那小混混被這麽一踹,整個人痛苦地躺在地上,哎喲喲的叫着。
林父林母,還有周圍的街坊鄰居們見了,都忍不住吸了一口氣,這真的是一言不合就對人動手,明顯是在殺雞給猴看啊!
而林父林母,就是這個猴。
“嘿嘿!老闆,老闆娘……你看,你們這一晚上就收入一兩萬啊!啧啧……這生意真的是興隆啊!可是,你們估計不知道自己爲什麽這麽賺錢吧?關鍵就在于這地……”
曾清康踩了踩腳下,咧嘴一笑,很得意地說道,“這塊地可是寶地啊!你們在這裏擺攤,才會如此興旺,客似雲來。而這塊地,哈哈……真不巧,就是我們豪天集團的,現在你們租用了我們的地,是不是該把租金付一下了?”
終于,繞來繞去,這曾清康露出了猙獰的嘴臉來,伸手朝着林父林母搓了搓。
“你……”
林父的怒火在胸腔當中的燃燒,握緊了拳頭,就想要上前和曾清康幹一架。
但是,林母及時将他給拉住了,小聲說道:“老林,你已經不年輕了。而且這康仔下手出了名的狠,說不定身上還有刀。背後還靠着豪天集團,整個建安市都是他們罩着的,我們鬥不過他的,要不……我們幹脆交錢算了……”
先将丈夫拉住,林母鼓着勁兒,詢問曾清康道:“那個……康哥!你們豪天集團的租金怎麽算?”
“這租金,簡單,很少很少。我們豪天集團做生意很公道的,隻要你們每天賣的一成金額就夠了。對了,你們每天的營業額,我們就按照剛才算的……對了!是兩萬吧!按照兩萬的一成,每天交兩千塊就行了……”曾清康見林父林母服軟,便笑着伸出了一根手指頭。
“什麽?兩千塊每天?”
林父林母一聽,臉一下就變色了,這不明顯當他們是豬來宰麽?每天兩千塊,那一個月還不得給他們上繳六萬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一下,連林母都忍不住了,她雖然想要息事甯人,但是卻更愛錢,哪裏舍得将每天辛辛苦苦賺到的錢分兩千塊出去啊!
“你們這是……訛詐!每天兩千塊,我們不可能……”
林母沒忍住,一下說了出來,而那曾清康和他身後的小弟卻是猛地一下站了起來,怒目瞪着林母。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反倒是林父将林母給攔住了,急忙叫道:“愛玉!愛玉……不就是每天營業額的一成麽?好說!好說!用不着這樣……”
“老林?你……”
林母有些糊塗了,剛剛明明是丈夫比自己更沖動更憤怒的呀!怎麽現在反而是丈夫願意交錢了啊?
“我就說嘛!還是林老闆大方,行!那我們就定下來一天一成營業額,折兩千塊?”一見林父屈服了,曾清康也是露出了笑臉道。
然而,這個時候,林父卻是立刻“戲精”上身,一臉爲難地道:“哎!康哥,交租金是肯定沒問題的呀!但是,你有所不知,我們家的面攤可不是我說得算,而是……我兒子說的算。”
“你兒子說的算?然後呢?”曾清康疑惑道。
“我們夫妻倆命苦呀!攤上了這麽一個兒子,别看這面攤賺錢,可錢全都進了我兒子的口袋,我們夫妻倆是一分錢都沒有落口袋啊!要是知道,又交了兩千塊的租金,我兒子他……他非打死我們夫妻倆不可……”
頓時,在周圍鄰居和自己妻子一臉錯愕的表情之下,林父繼續很投入地說道,“所以,康哥,你可要爲我們夫妻倆做主啊!這樣,一會兒等我兒子回來……你們幫我好好教訓一下我兒子,租金的事兒根本就不是問題。你們把我兒子打斷一條胳膊,我給你們加一成,打算一條腿,再加一成……怎麽樣?”
“啊?”
這一下,輪到曾清康等人徹底的懵逼了。
他收安保費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狀況的,打斷你兒子一條腿還加一成,你特麽這真是親爹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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